不一會兒,廢墟之中的森冷墓地組合成為一座小樓。
小樓里有裊裊煙雲升起,一縷縷的青煙由各處窗口冒了出來,聚攏在一處,形成一層煙雲。
煙雲之中似有龍騰起。
「好奇怪的地方。」易小川喃喃地說道,「如果這裏是窮奇的腹中世界,那這小樓是什麼?」
易小川想了想。
風聲漸漸淡去,威壓也逐漸減弱,易小川很快便來到小樓旁。
小樓精緻,紅磚白瓦,婉轉雕岩。
看不多時,發現這處小樓竟是有悠悠的琴聲和吹簫聲,兩者交相輝印。
音調在這個荒地上面蕩漾,卻是不顧本身的荒涼,恣意的綻放自己,婉轉悠揚。
聽着曲調,走進小樓門中,掃了一眼小屋,走上二樓。
二樓一個人都沒有。
唯獨一把琴在自顧自地彈着,一支簫也懸浮在空中吹奏着。
「兩位前輩。」易小川連聲地道,「不知道這裏是何處?」
看似沒有人,實則通過識真便可以看到小樓二樓對坐着兩個人,兩個沒有的靈魂。
一男一女,男的一臉剛毅吹着簫,女的美麗溫和彈着古琴。
「你不該來這裏。」男的將簫放在矮桌上,走到女人面前,「打擾我們的清靜,後果很嚴重。」
易小川發現曲調停了,聽着兩個人的話。
走上前去,面上帶了些許笑意,平靜地道:「兩位前輩,這小世界如此神奇,恢復了我的雙腿,兩位若是小世界的主人,我要感謝一聲。」
一男一女對視一眼。
男人走進裏屋,很快帶着一壺塵封的老酒,道:「喝完這壺酒,你就可以離開了。」
易小川微微一愣,隨後點了點頭。
男人拆開酒壺的壺口,很快酒香四溢,清冽純淨。
把酒推盞。
易小川喝下這一口酒,便覺得神情一振,酒香瀰漫在自己的身體裏面,如同泡着溫泉,帶走身上的諸多泥濘。
男人止不住地繼續為易小川倒酒。
女人的眼睛則不時地瞥向易小川背後的曲阿劍。
曲阿劍煥發着神采,綻放着耀耀光輝。
連續喝下三杯酒水,易小川感覺頭腦有些昏漲,玄燈訣也施展不出來,面前的兩個人也看不見。
只能看見酒壺正在不斷傾倒。
琴聲繼續下去,更讓人迷醉。
易小川雙頰微紅,微眯着眼睛,一臉迷醉地道:「好酒啊……真是好酒。」
「自然是好酒,非但是好酒,這酒還會要了你的性命,除非將你身上值錢的寶貝交給我。」
男人的聲音傳到易小川的耳中。
易小川面上帶着一些疑惑,隨後嘿嘿一笑,醉酒後的笑容總是很讓人放鬆的。
就連男人和女人也不禁被易小川的笑容感染,也跟着微微一笑。
只是那琴聲卻是越來越急,十面埋伏。
「這把劍是我最珍貴的寶貝,陪了我好多春秋,與我惺惺相惜,這不能給你們。」
易小川洒然地一笑道。
男人和女人對視一眼,男人冷道:「好傢夥,若是不將那劍交到我手中,你就活不成了。」
易小川還是笑了笑。
起身,將曲阿劍托在手上,曲阿劍上面的傷痕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劍身邊緣閃爍着金輝。
他眯着雙眼,淡看這兩人一眼。
「兩位如果是衝着我身上的寶貝而來,那可就讓你們失望了,我易小川並沒有什麼寶貝,而你們應該將我那小碗還給我才是。」
易小川反討要道。
「什么小碗?」男人跟着也跳了起來,「小傢伙,還從來沒有人能從我們手上要到東西,你當你是窮奇嗎?乖乖將這把劍送給我。」
說着,男人竟是伸手來搶易小川手中的寶貝。
易小川似醉未醉,打了一個趔趄,曲阿劍頓時插進地板上,只剩下劍柄還在地面。
男人見沒有拿到曲阿劍,又搶去,還不忘道:「喝了我的一杯倒,還不倒下,酒量倒是不錯。」
就在男人接觸到曲阿劍的時候,
易小川先他一步拿到曲阿劍,一下劃拉出來,差點掃到男人和女人。
琴聲頓止。
小樓陷入沉默之中。
男人和女人都怔怔地看向易小川,這兩個人為易小川的舉動嚇了一跳,到底有沒有醉?
「兩位前輩先別急。」易小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徑直飲了下去,笑道:「只有琴聲豈不是無聊,我給你們舞劍助興如何?」
也不等兩個人有什麼反應。
易小川隨手執劍,一招一式的舞劍,醉醺醺地道:「琴簫呢。」
男人和女人對看一眼,越來越迷惑,不過也知道易小川很有可能是裝醉。
他們冷眼瞧着易小川。
「送你一曲,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琴簫逐漸彈奏起來,音調悲愴,隱隱有千軍萬馬正在整理軍容,隨時出征。
跟隨着音律。
易小川身形如弓,如松,揮動着曲阿劍,劍氣之中流淌出來的壯士氣概絲毫不輸彈奏的曲調。
「再快點!」
曲阿劍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易小川催促道。
男人和女人彈奏的音調越來越濃重,也越來越快速,但似乎始終追不上易小川揮舞的曲阿劍。
不是劍招追趕音調。
而是音調在追趕劍招。
曲調本是悲愴的,此刻在快速的彈奏之下,竟然顯示出來雄渾和昂然的氣勢出來。
「當……」
「噗……」
琴弦斷,簫聲止。
男人和女人神情驚駭,相互看了一眼對方,面色越來越發蹙,看出了對方心中的震撼。
沒有相應的實力,不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們的本意是用音調來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誰知道,竟然被易小川給反傷了。
琴弦斷了,簫也變成了一根無用的棍子。
易小川的實力自然是很強。
兩人驚駭得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易小川見沒了音調,也停下了劍勢。
「不盡興啊。」易小川笑了笑,重新坐回矮桌旁,又喝下一口酒,「兩位前輩,還請還我那小碗,還有這個小世界應該有些仙草才對吧?」
男人無奈。
女人有些埋怨地看向男人,隨後甩袖抱着古琴走進裏屋。
男人嘆了一口氣道,「從來只有我們向別人討要東西,卻沒有人向我討要東西的,你還是第一個,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