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的死對湮打擊很大,但湮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經過一通發泄湮心情比先前好多了,連夜趕回武陵鎮,客棧中雲季楠、薛紫欣都很焦急,看到湮回來欣喜萬分!
「這兩天你去哪裏了?」薛紫欣滿臉關切,臉上尚自掛着淚珠,顯是不久前剛剛哭過!
「沒事,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嘛!」湮抱了抱薛紫欣,拍着她的背安慰道。www.yibigЕ.com/*1*1*
雲季楠站在一旁,見湮臉色有些蒼白,身上的衣服也換了,知道前天晚上湮追出去之後,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的話湮也不用刻意換件衣服回來!
「人追到了嗎?」雲季楠問道。
「追到了,但是已經死了!」湮淡淡地說道,
「你遇到誰了,怎麼收了如此重的傷?」畢竟是神醫,薛紫欣平復了心情之後,已經從湮的呼吸之中,知道湮受了很重的內傷!
湮本來也沒有打算將樓亦肖的事情隱瞞薛紫欣和雲季楠,於是就把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二人,提到慕瑤的死,湮又禁不住黯然神傷,覺得對不起她,心中自責!
「湘王劉現會派高手阻擊我們的事情,魏前輩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對方來的如此之快!我們看來必須馬上行動了!」雲季楠道。
「鬼王刀、七星殺、路天良這些人都還沒有現身,只是一個樓亦肖已經如此厲害,如果其他人再來的話——」薛紫欣擔心地說道。
「樓亦肖既然現身。其他能焉有不出現的道理?」雲季楠疑惑道。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按理說這些人應該一起出現的才對,怎麼會……」湮伸手撓撓頭髮,低頭沉思,突然道:「不對。這件事情不對!」
「什麼地方不對?」薛紫欣道。
「馬上收拾東西,離開這裏,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湮道。
「你的意思是,你被人跟蹤?」雲季楠道。
「這個可能性不大,我是殺手出生,就算我身上負傷,被跟蹤的幾率依然很小!你們想想,如果樓亦肖、左輪王、白面鬼手、七星殺、路天良一起出現的話。就我們三個能打的過嗎?為何樓亦肖還要多此一舉的把我從客棧中引出來去呢?」湮道。
「除非他們有所顧忌!」薛紫欣一語道破了其中的關鍵,看看雲季楠,又看看湮!
「顧忌?顧忌誰?你?我?」雲季楠詫異道。
「還有一種可能!」湮沒有反對,卻也沒有贊同。如果說顧忌的話,無論是欣兒,還是三哥,他們的武功都不足以讓這些人顧忌,除非是身份!身份?什麼身份?湮不會懷疑二人還有其他的什麼身份。那麼就只有另外一種可能了!
「什麼可能?」雲季楠問道。
「三哥可還記得傅天威?」湮大有深意的問道。
「你是說,湘王的這些人,阻止我們去飛雲寨是假,引出魏前輩才是真?」雲季楠道。
「有這個可能!」湮道。「先不管這些人最終是什麼目的,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時間緊迫,我們得抓緊時間趕到飛雲寨去!」
「事不宜遲。馬上動身!」雲季楠道,他知道在這裏多呆一刻,就有一刻鐘的危險,先不管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樓亦肖去而復返,帶着左輪王、白面鬼手、氣星殺、路天良這些人一起來,三人是抵擋不住的!
「但是你身上還有傷,你什麼時候跟人動手的時候能不那麼拼命!」薛紫欣又是擔心又是抱怨地說道。
「放心,我的傷沒事的,調息兩天就好!」湮道。
三人收拾了下行禮,連夜離開了武陵鎮,往飛雲寨的方向趕去,說來也奇怪,連續走了兩天,竟然都平安無事,湮體內有「大預言術」的靈力,加上薛紫欣這個神醫的靈丹妙藥,內傷恢復非常快,才兩天的功夫,身上的內傷已經好了大半!在第三天的來到了樊城!樊城的戒備森嚴,守城的士兵都非常的精神,戎裝鎧甲,威風凜凜!「這個胡常春帶兵確實有一套,可惜了!!!」湮看着這些士兵,心中贊道。
……
……
夜風吹動着整個樊城,城樓上的士兵把身體挺的筆直,冷風順着冰冷的鎧甲吹進他們的身體裏,這些士兵卻都動也不動,他們都是胡常春手下最精銳的士兵,都是戰場上最勇猛的武士。往年的這個時候他們本都該在家裏,抱着妻子睡覺的。
但是今年不同,今年他們必須站在這城樓上喝西北風。這是將軍的命令,將軍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抗,違抗就是死。現今民間都在傳,「狼族得天下,流光震四方,夜狼屠城滅,天下又紛亂。」
「流光?」,「夜狼?」,「哪個流光傳人真的會來嗎?」,「夜狼又指的是什麼?」守城的士兵嘀咕着!他們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很多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夜狼」指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馬上又要打戰了,他們馬上就能上戰場打戰了。軍人,就應該有軍人的樣子,軍人就算是死,也應該死在戰場上,所以大家都很興奮,打戰對這些軍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特別是對於那些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們,更是對戰爭充滿了幻象。
想像持刀割下敵人頭顱的那種快感,想像着在戰場上拼死的那種痛快,想像着騎馬縱橫的爽快!!!
在這些新兵蛋子的心目中,那種拋頭顱,灑熱血的生活才是真正的軍人該過的生活。戰場上,揮劍殺敵,才是正真的男人該做的事。卻誰沒有意識到戰爭的殘酷!
柳官兒是今年才參軍的,他此刻正站在城樓上,「忠頭兒,是不是馬上就要打戰了?」柳官興奮的問旁邊的一個年長的老兵。忠頭兒是四十多歲的老兵了,是柳官兒那一對的小隊長,大家都知道他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只他身上的傷疤就有幾十條,在軍隊裏傷疤就是榮譽的象徵。所以大家都很尊重他。
「大概是的,我們將軍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慎重過了。」老兵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抽了口旱煙,慢慢地吐出來一個一個的煙圈。「臭小子,給老子站好。」老忠頭用旱煙敲了下一個士兵的屁股罵道。
「頭兒,等上了戰場看我們誰殺的敵人多?」柳官兒很興奮地說道。老忠頭略顯疲憊的眼神里露出了一絲的嘲弄之色,勉強笑道:「好,那到時候我們就比一比!」
「等上了戰場,我一定要多殺敵人,立大功,等立了功就有錢回家娶媳婦了。」柳官兒很有信心地說道。
忠頭兒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煙,眼睛盯着遠方,說道:「安心的站好崗!」,他口裏說着,臉上卻露出了一股遠久的滄桑,心裏暗笑道:「立大功?娶媳婦?二十年前我也是這麼想的!」他們這些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不會明白真正的戰爭有多麼的殘酷,等真正到了戰場上,當他們看到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在血泊里的時候,當他們看到那冰冷的長槍,大刀刺進人們的胸膛的時候,當他們看到那些被投石砸的面目全非的戰友的時候,當他們看到滿地的屍體,斷肢,腐肉的時候,他們也許才會明白。
燒焦的樹木,殘廢的士兵,躺在地上的將軍,死不瞑目的眼神,腐食的烏鴉,深深地白骨,乾癟的水壺,殘破的軍旗,忠頭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一戰,三千士兵被困與山上足足一個多月,沒水,沒糧。身邊的或者的人吃的是死去的人的肉,喝的是他們的血,穿的是從死人身上拔下來的衣服——
恍惚之間,人影一閃,就看到一個白色的深夜,飄上了城樓。柳官兒第一個發現了他,喊道:「什麼人?」來人轉身對着他一個溫柔的微笑,來人的笑容很溫暖,特別是在這樣的夜裏。就在柳官兒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來人那溫暖的笑容突然變得異常的詭異——對方的手指已經伸進了柳官的胸膛,那百鍊精鋼的鎧甲在這隻手丈之下確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來人的手瞬間又從柳官兒的身體裏掏了出來,手裏握着是一個正在跳動着的心。鮮血從柳官兒的身體裏流出,順着那冰冷的鎧甲一滴滴的滴在城樓上,他的臉上兀自掛着那驚恐未定的表情。
城樓上其他的士兵,看着那張依然有着溫柔的笑容的臉龐,忽然覺得這種臉說不出的猙獰。來人的嘴角露出一瞥詭異的微笑,然後所有的人就感覺眼前一花,胸膛一空——
忠頭兒倒下去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相比這些還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年輕人,是幸運?還是不幸?
夜風中吹來陣陣血腥的味道,引得城外山林中的野獸傳來陣陣的吼叫,來人溫暖的笑容中帶種戲謔的味道,他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口中舔了舔,轉身飄入城下,消失在山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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