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個大省長,竟然用上了求,這個字眼,這讓葉濤和賈辰都是十分的震撼,這種震撼,是發自內心的,是來自心靈深處的觸動。
葉濤有些發愣,作為軍事主官,作為天府軍區直屬偵察團,211團的團長,葉濤在軍事素養和指揮上,那是有功底的。可是,同樣的,葉濤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政客們那一套,葉濤弄不來,也不屑去弄,天府軍區的駐地就在這繁華世界,就在這西南的最大城市天府市內。葉濤也見慣了高官們的作風。
聶振邦的這種態度,猶如是一道清泉,潤徹心扉。半晌,都沒有說話,葉濤還沉浸在驚訝之中。
反倒是旁邊的賈辰,不愧是政工幹部,所思所想,自然比葉濤深了一層,作為一個合格的政工幹部,政治思想工作,這是拿手好戲,心思細膩,這是一個政工幹部所必須的條件。
沉默了一下,賈辰暗地的觸碰了一下葉濤,看着聶振邦道:「聶省長,您說的,組織突擊隊先一批進去,這個,我沒有任何的意見。可是,省長,您也知道,這個晚上,尤其,還是在這種深山老林裏面,先不說有沒有野獸出沒。即便沒有,黑燈瞎火的,山路崎嶇,再加上隨時有可能發生餘震,我看,還是讓葉團長帶領突擊隊先一步前進,您跟着大部隊一起,您看如何?」
賈辰可不敢冒這個風險。堂堂的一省之長,在此刻,是整個抗震救災工作之中的重要部分。真要是出了意外,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甚至,整個天府軍區也擔不起這個責任,要知道,大軍區正職,相對應的也就是省部級,聶省長的地位,就和軍區司令員一樣。
葉濤此刻也回過味來了,讓聶省長帶着突擊隊先行,的確是太冒險了,看着聶振邦,葉濤有些尷尬,但是,還是硬着頭皮開口道:「省長,要不,還是我帶着突擊隊先行吧,我保證,一定在五個小時內完成任務。」
葉濤這算是給自己把後路徹底的斷絕了,從此處,距離彝州市還有六十幾公里的距離,在夜晚走山路,對路況都不是熟悉,還有餘震以及要面臨各種危險的情況下,這山路可不是這麼好走的。
聶振邦看着兩人的神態,卻也明白了兩人的想法,淡然微笑道:「葉團長,你們是擔心我個人的身體素質麼?這麼說吧,不知道西北軍區老虎團你們知道不知道?」
身為軍人,怎麼可能不清楚老虎團,這可是目前國內,和平年代裏面,參加實戰最多的一支部隊。這可是西北軍區的王牌部隊。
聶振邦接着道:「說實話,我在老虎團裏面待了三年。葉團長,要是不相信,我們現在可以比劃一下。」
話說完,聶振邦卻是毫不猶豫的放出了自己的氣勢。這種氣勢′頓時就讓葉濤整個身體的毛孔都炸開了。危險,眼前的聶省長身上散發出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
聶振邦這些年,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系統的訓練過了,可是,形意拳的功夫卻沒有丟下,如今,在形意拳上的造詣,可謂已經達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口氣勢完全放開,葉濤這種身經百戰的軍人也立刻感受到了這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沉默了一下,葉濤對聶振邦的看法卻又產生了質的變化,抬起頭,看着聶振邦道:「首長,我沒有任何的意見。」
這句話,就說明。葉濤已經完全信服了,聶振邦點了點頭,開口道:「抽調人手吧。」
作為211團的團長,對於團里的情況,葉濤是最為熟悉的。很快,一個三十人組成的突擊隊迅速的挑選了出來。
聶振邦的目光很是毒辣,一看這些人的精氣神,就知道,這的確是天府軍區精銳之中的精銳,是當之無愧的兵王。
旁邊,李居朋有些擔憂,看着聶振邦道:「省長……」
聶振邦直接擺了擺手,李居朋要說什麼,聶振邦很是清楚,可是,這是在突擊行軍,不是遊山玩水,作為一名曾經的軍人,這一點聶振邦是清楚的,要是在白天,還說得過去,在晚上麼。
李居朋是萬萬不能的。
沉聲道:「居朋,你不要說了,這一次的行動,武立跟我一起,你跟隨大部隊走。這是命令!」
看着已經挑選出來的三十人,聶振邦對着旁邊的武立點了點頭,武立立刻迎了上去,作為中央警衛局的警衛,武立也算是現役軍人的編制。對於這些,也是輕車熟路,熟悉的喊了一下口令,集合好了隊伍之後,聶振邦揮手道:「出發。」
一行人,身手敏捷的直接從塌方的泥土上方翻了過去,從這裏,走到斷掉的大橋邊上,趟過下面的河谷之後。根據軍用地圖上的顯示,在那邊,有一條小路通往彝州市。
夜晚,尤其是深山之中的夜晚,相比城市,顯得更為黑暗,一行人,從樹林之中穿梭而過,沒有任何的遲緩,每一名戰士的頭頂上都安裝有一柄礦燈,這使得,能見度不是問題。
沿着前面的山路,一行人,完全是全副武裝急行軍的姿態。都是跑步前進。作為天府軍區的特種戰士,叢林作戰本來就是訓練科目內容之一,此刻,在這種山林里,走起來也如同是走平地一樣。
讓戰士們都驚訝的是,聶振邦和武立,卻是能輕鬆的跟上來,一個省長,這可是了不起大領導,竟然能跟上,這讓戰士們也有些崇拜。
走了大約兩個多小時之後,六十多公里的路程,已經走完了一半左右,最前面,帶路的戰士也已經停了下來。
突擊隊裏面,帶隊的一名少校已經轉身迎了上來,匯報道:「首長,前面的路已經斷了,半邊山已經全部都垮塌了,在我們前面,形成了一道懸崖,下面的情況,還不清楚。」
不等聶振邦說話,武立已經迅速的拿出了軍事地圖,軍用手電,照在了地圖上,很快,武立就已經找准了位置,沉聲道:「省長,您看,根據我們的速度,現在,我們應該是在老龍嶺這裏,下面,應該就是和大江相連的一條小河,駝河。這麼多的土方垮下去,下面,必然形成了一個堰塞湖。對面的情況也不清楚,如果,那邊也形成了懸崖,那我們的前路就堵死了,只能繞道了。」
說着,武立看着旁邊的其他人,繼續道:「繞道的話,至少要多走三十公里的山路。而且,那邊的情況,也屬於未知。」
沉默,一陣沉默,此刻,作為突擊隊裏面職務最高的人,所有戰士的目光都放在了聶振邦的身上。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開口道:「張營長,你馬上給葉團長他們發訊號,讓他們走另外一條道路。用強光手電照射一下,看看山對面的情況。」
這個時候,大山之中,已經起霧了,能見度也顯得十分的低,強光手電照射之間,對面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可是,隱隱約約的,還是能夠看到一些樹木的影子,有了這個,基本上就足夠了。有樹木,就代表對面沒有垮塌,即便是有垮塌也不嚴重,至少可以上去。
想到這裏,聶振邦沉聲道:「放繩索,沿着懸崖下去,大家都小心一點。」
一行人,都下來之後,前面,在手電照射之下,果然出現了一個寬闊的湖泊,這就是堰塞湖了,這個時候,聶振邦沒有說話,帶頭沖了下去,武裝泅渡,相信,對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再次上路,又是接近兩個多小時的奔襲,六十幾公里的路程,已經只剩下幾公里了,可是,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累得不行了,這種長途奔襲,再加上夜路,對身體和精神都是一種傷害。
看着眾人,聶振邦又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武立也走了上來,低聲道:「省長,不能再走了,這個時候,戰士們的體力和精力都已經達到極限了,而且,現在進去,對災情也是於事無補,我看,還是先原地休息一下吧。最後的這十公里山路,我看是越來越難走了,這裏已經地處震中,這個時候,必須要保存體力。」
聶振邦點了點頭,三年的軍隊生涯不是白費的,這一點道理,聶振邦還是明白的,隨即道:「好,原地休息一個小時,補充一下體力和營養。」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看着戰士們都站了起來,聶振邦此刻也開口道:「同志們,就在我們的前方,十公里,我們的同胞,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兄弟姐妹,正在遭受着地震的磨難,不少鄉親都掩埋在了廢墟之下,在這一刻,我知道,大家都累,我也累,可是,我相信,我們將無愧於我們頭頂的軍徽。是不是?」
響應聶振邦的是,三十個戰士的齊聲呼喊:「是!」
對於這一些,聶振邦拿捏都很到位,在此刻,必要的精神鼓動,是必須的。要保持部隊的戰鬥力,光靠命令是不行的。現在看來,效果不錯,士氣也提升了起來,環視眾人,聶振邦沉聲道:「同志們。時間就是生命。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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