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冷月安頓好後,隊員們繼續執行任務「快點快點,看什麼呢,組裝泅渡,開始!」
看到女兵們沒有動彈,閻王大吼「誒,說你們呢,還楞什麼!」
何璐突然喊了聲「報告——有特殊情況!」何璐一臉嚴肅,田果畏縮着「報告…我們沒事…」
何璐無畏「歐陽倩和田果來例假了!」雷戰將注意力放在田果和歐陽倩身上,故作驚訝。
田果快哭了,低聲「報告首長,我不是故意的…」
「報告!女人有特殊生理周期,這個時候落下病,一輩子都好不了!」
雷戰表面無情「還有呢?」
何璐不懼,繼續道「因為我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名軍醫!」
雷戰裝作驚訝,語氣卻冰冷「中尉,我現在就能告訴你,這兒還輪不到你!」
雷戰轉頭示意哈雷,哈雷大吼「全體都有!——過河!」
「組裝泅渡,都沒有聽見嗎?!」見女兵們依舊不動,閻王火氣上升「誒我這暴脾氣」。
閻王手中的□□對着女兵們的腳底突然射擊!女兵們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到,連聲尖叫着。
田果和歐陽倩站在隊伍最前面,更是嚇得腿軟,直接坐到了地上。田果哭着連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閻王邪笑「害怕了吧,知道被槍打的滋味了吧。如果你們在未來的戰場上,不想被敵人打死,那麼現在——就給我過河!快!」
閻王剛說完,幾顆子彈再次朝天飛速着,在女兵的尖叫聲中,隊員們大喊「都給我起來,下水,快點!」女兵們急忙向河邊跑去。
閻王看着一直在地上哭的歐陽倩和田果,「你們倆個,給我起來,快走!」
閻王扣動扳機,更多的子彈朝天飛去。田果和歐陽倩被逼無奈,抖着身子互相攙扶從地上起來,隨隊伍入水。
「快點——」哈雷不斷催促着,子彈不住從頭頂飛過,驚擾着女兵們。
「姐妹們不要怕,他們打的是空包彈,加油!」何璐傾盡全力大喊着。
沈蘭妮也打着氣「大家加油!」
「這怎麼才開始渡河」冷月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出現在隊員們的身後,沒有任何察覺的隊員們瞬間都被驚出一身冷汗。
冷月自睡着,神經便一直處於繃緊狀態,所以當閻王第一槍響起,她便被驚醒,起身來到了小蜜蜂他們的身後。
閻王意外的看了眼面色病態白的冷月「丫頭,你怎麼到這兒了,等這幫菜鳥渡了河,你便直接跟我們走吧…而且一會兒還有個五公里越野,你身體還沒恢復過來,待着車上總比跑着好受。」
其他隊員邊督促着女兵們,聽到閻王說的話,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畢竟,還是個女娃。
冷月卻一聲不吭,眼直看着那群河中艱苦行動的女兵們,原本散亂的隊伍,在子彈壓迫下散亂不已。過了幾秒,冷月才做出反應「等會兒再說吧…」
冷月說着跳上了去往對岸的皮伐,隊員們也相繼上入,哈雷拿着擴音器對女兵們大喊「注意你們的高度,這是組裝泅渡,不是花樣游泳。把腰都彎下去!」大牛和閻王端正□□,時不時朝天空或前方射擊。
皮伐緩慢前行。女兵們除了頭頂不斷飛速的子彈,身側兩邊預設的炸點不時爆破出巨大的氣浪。女兵們哭着喊着,彎腰在艱難浮水前行。
冷月看着那群散亂的隊伍,突然目光一冷,想到什麼,眉頭微皺迅速從艇上站起,義無反顧的「撲通!」一聲跳下了河,極速向女兵們游去。
身後的隊員們聞聲看向已經在水中的冷月,哈雷看清狀況突然大叫,「丫頭,回來——!前面是炸點啊!」哈雷直接跳水要去把冷月拉回來。
大牛拿着擴音器大喊「哈雷快點兒——!前面還有一個炸點,馬上就要響了!」
擴音器的聲音響亮,立馬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在正在划水的冷月身上!
哈雷緊追冷月,剛划過大牛指明的炸點沒多久,轟的一聲,炸水聲背後響起。哈雷咬牙,手上爆經,依舊要抓回冷月。
但是離女兵們不到十米時,冷月的身影消失在河面上了!探照燈晚一步打過來,只剩下空曠無人的河面。這回,不僅女兵們,隊員們都愣神了,只有哈雷還在努力向冷月消失的位置游去,探照燈也幫助哈雷看清視線。
雷戰眯眼看着冷月消失的地方,縝密的腦里明白,那應該也是個炸點,她,要幹什麼?
幾分鐘過去了,哈雷眼中滿是焦急。河床位超過一名成年男子加一米多的幼童身高的高度,這個度剛好可以讓人溺水。哈雷下水底尋找沒多久,又冒出來。抹了把臉上的水,捉急的看着四周平靜的河面。
突然,在哈雷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個腳印重重踢向了哈雷的肩膀。哈雷來不及防備,一下子被踢入水裏。情勢緊急。
忽然冷月破水而出,將哈雷當做助力,以驚人的高度在半空面朝天做了一個鯉魚打挺的姿勢。高掛弦月的星空河面,探照燈的照耀下,顯出了冷月柔軟的腰肢。
田果呆呆的看着似乎定格在那一刻的畫面,抱着歐陽倩的胳膊傻傻昵喃「太美了……」歐陽倩用糟糕的眼神看着她,這是毒已入骨啊,連女的都……
冷月卻突然快速將一個黑色的東西丟出,向無人區扔去,而她自己也砸入水中。
事情還沒有結束,哈雷剛從水中冒出,沒喘幾口氣,便看到離自己有七十多米遠的距離處,一個巨大的白色浪花破河而出!
所有人驚奇地看着那爆炸點,一時忘了訓練任務。哈雷卻用手狠狠打了下水,看了下身後那些一臉茫然的女兵「這個炸點早該爆了,多虧了冷月,不然就要釀成大禍!」
雷戰在岸上拿望遠鏡表面淡定地看着,心中卻對冷月又多看重了幾分,眼觀炸彈投擲的距離,暗聲自語「七十米之外,投擲的速度和距離,不下於一個男特種兵!」
小蜜蜂在雷戰身後大聲呼了口氣「幸好啊……」
元寶看到都沒事兒後,連忙指揮男兵把皮伐劃到哈雷倆人身邊。冷月經過這一折騰,真的沒多少力氣了,她幾乎是被幾個人直接拖上汽艇的。
冷月面容毫無血絲,嘴也變為了醬紫色,元寶關心的幫冷月擰乾了頭髮,又將自己的作訓服脫下蓋到了冷月身上,冷月動動唇,想說什麼,元寶明白她的意思。
「你系(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兵,她們都不知道剛剛系你救了她們,這個系你應得的得啦!」說着嚴肅地指了指蓋在冷月身上的軍服。
冷月不再說什麼,只是那一雙原本帶着光芒的眼瞳此時佈滿了灰色,死氣沉沉。
雷戰拿着望遠鏡遙望,察覺了冷月眼中的冷絕,心中疑問:受傷了?還是想到了什麼?
一股熟悉而又悲涼的感覺突如其來,雷戰心一緊,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安然……
雷戰看了下眼前的狀況,沉默了半晌,「小蜜蜂,這裏就交給他們了,走吧。」雷戰說着轉身就走,小蜜蜂連忙跟上。
女兵們已經開始再次渡河,何璐沉默的看了眼冷月的方向,聽到哈雷的聲音,了解到什麼,心中的熱血不禁沸騰起來。
哈雷拿着擴音器大喊,「都給我快點兒,想不想吃晚飯了!」閻王大牛拿着□□瞄準不斷射擊……
冷月心中泛着冰涼,只有自己明白,剛剛那個所謂的勇敢女兵並不是自己,是另一份記憶的殘魂在作祟!
「注意了——這回是實彈射擊!」哈雷提醒着,大牛舉起□□,槍口噴射着烈焰,顆顆子彈帶着金光飛向漆黑低沉的蒼穹上空。
「快點從水裏爬起來,你們這幫菜鳥!」女兵們耗盡體力,比冷月現在的狀況好不了多少。
河面上,圓月被漣漪打散又重組,水更冰冷得如清暉月光,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發抖。
半小時後,有女兵開始靠岸了,冷月不顧男兵們的勸阻,勉強支撐起身子,重新掌控回身體的支配權,和軍醫們站到岸邊。
湍急的河流里,爆炸聲和槍聲還在交雜持續着,女兵們刺骨的河水裏不甘得掙扎。
曲比阿卓是第一個爬上岸的,滿身的水順着迷彩服往下淌,她打着冷顫,被一個軍醫拉走。
接着,沈蘭妮和葉寸心幾乎同時爬了上來,兩人誰也不相讓,跌跌撞撞地撞在一起,疲憊地倒在地上喘氣。後面的女兵們也陸續從水裏爬上來,個個身體發抖,站在岸邊的軍醫開始挨個兒抓着瑟瑟發抖的女兵們測試。
這時,冷月身旁的軍醫一把揪起地上的歐陽倩,舉着兩根手指頭在她面前晃動「這是幾?」歐陽倩楞楞地看着手指,顫顫巍巍。
軍醫又晃動了一下手指「快說!這是幾?」歐陽倩遲疑了一下「三……」田果就站在她旁邊,立刻大喊「二五你——」,歐陽倩瞬間快速回答「二!」
軍醫有點不相信「你到底能不能看清啊?」,歐陽倩幾乎哭着說「能,能看清……」
軍醫又伸出一根手指,「這是幾?」田果在後面立馬大聲地咳嗽了一下,旁邊還解釋「嗆水了,嗆水了」歐陽倩緊接着「一!一」
軍醫覺得哪兒不對,又舉起了一巴掌,田果眼疾手快,忙裝作在拍蚊子「啊,有蚊子,看,有蚊子!」,歐陽倩反正過來「五——!」
「過!」軍醫拍拍歐陽倩的肩膀,歐陽倩如大赦般地呼了口氣。
何璐這時在女兵中喊「都沒事吧」田果拉着歐陽倩的胳膊「現在都顧不上這些了,等回頭再說吧——」
遠處,隊員們看着還在水中游得女兵,有些不耐煩「快點啊——費了洋勁了……」
哈雷此時叉腰,舉着擴音器高喊「花木蘭們,你們還剩最後一個科目——五公里武裝越野——!」
女兵們一臉驚愕「啊?還訓啊!?」田果坐在地上摔衣服,「大哥,你們玩死人不償命的!」
「對,訓練還是要繼續的!我告訴你們,完成最後這個五公里武裝越野,你們今天的苦日子就到頭啦!」
哈雷大喊着,「花木蘭們,你們不是想成為特種兵嗎?好啊——,那就讓我看看,你們是特種兵還是特熊兵!」冷月拿起皮伐里的背囊,經過哈雷的身邊時,說了句讓哈雷哭笑不得的話「再怎麼差,她們也只能算是特娘兵……」
等哈雷回過神時才發現,冷月已經背着背囊遠方快速跑去,沈蘭妮和葉寸心不甘落下,緊跟其身後。
大牛面帶笑容看着冷月奔跑的背影,「挺犟啊。」
風的聲音划過耳邊,冷月一直速度不減得奔跑着,葉寸心和沈蘭妮早已甩在了身後,面無表情得她腦里想着另一份陌生的記憶。
血流如河,黑鴉泣歌。殷紅,是這份記憶中最多的顏色!
一身黑色緊身衣包裹身軀,手中握着兩把短型□□,靴中各插着兩把閃着冷光的匕首。長發一揚,手臂一晃,一陣血霧模糊,便會有一個人倒地不起!
想到這裏,冷月全身一哆嗦,半耷拉眼皮,身體無感知般地迅速奔跑。
不知過了多久,漆黑的前方燈火闌珊。冷月緩慢停下步伐,才發覺半乾的衣服里又全是汗水,嘴裏有濃郁的血腥味,全身有些酸麻。
冷月擦了下額頭的汗,腦中不斷吶喊「我就是我,誰也代替不了!」想着心裏更堅定了自己的意志,眼中又泛起星光,大步流星向基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