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混合着潮濕而凝固的空氣,遠遠近近地輕響迴蕩小女孩手扶着濕潤的石牆,不時發出低聲驚嘆。這一刻,她確信自己找到了夢寐以求的寶藏。
密道之中沒有亮光,但也不需要那樣的東西。籍着手上傳來的觸感,鍊金術可以清晰地反映出周圍的情景,前方三步處有一個小水窪,身側的牆上有一隻奇怪的雙棲爬蟲,老鼠冬眠在地底,懶洋洋的小蛇被人聲驚動,從牆上的裂縫中吐出信子,轉眼間又縮了回去。通道筆直,去往遠處的巨大溶洞。
由一條條光線纏繞而成的通道!
此刻反映在克娜腦海中,最令人吃驚的情景,是那遊走在牆上的無數光痕。並非是牆上原本就有的圖案,在克娜的認識中,這是由單純的氣凝結而成的線條,在某種無比玄妙的規律下遊走聚合,生生不息,形成規模宏大的法陣。作為對鍊金術擁有無比敏銳觸感的天才少女,甫一接觸,她便能夠感受到其中的震撼與偉大。
是誰創造了這樣的法陣!?
原本是為了躲過唐憶與文森特的尋找而進入密道,心想只要躲到明天早上再出來,到時候就算發生什麼事也來不及送走她了,誰知道連續找出幾條隱秘通道之後卻無意間進入了這樣的地方。懷着激動的心情,她沿着通道緩緩前行。不一會兒,光路在前方變得密集,仿佛是四方延展向整個昆恩堡的無數光痕在這一處陡然匯集。這法陣地中樞。是一間小小的石室。
這並非是為了戰鬥而產生的法陣,況且純粹由氣流聚成的陣法,遵循着天地間最神秘的規律,除非將昆恩堡一帶完全毀壞,進行移山填海的巨大工程,方有可能將之破壞。因此在法陣中樞的地方,並沒有過多的防禦。通道的盡頭只是簡單地石門,青苔覆蓋其上,觸手之間滿是溫暖。
直覺告訴她裏面必定有些了不得的東西。但克娜原本就不是做事多加考慮的性格,以幾個小法門略加探測,用力一推,石門艱難而緩慢地開啟了!
火焰在克娜的手指間燃起。照亮了小小地房間,無數蔓延而來的氣流在四周的牆上糾結成片這當然只能感覺。而首先出現在小姑娘的視線中地,是位於房屋近處的兩條人影,一看之下。頓時便將她嚇退了好幾步。
兩具死屍!雖然心中好奇心強烈,但陡然看見死屍,還是令她忍不住低呼起來。轉身跑出幾步,方才顫抖着停住身子。
「克娜……不怕不怕……不怕哦……死人而已。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不怕哦……」
輕拍着胸口,過了好一會兒。她再次退回那石門邊。小小的石室之中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已經毀壞了多久。四處的牆上滿是鋒利地劃痕,原本木製物品的碎屑早已腐朽成黑色。長處累累的青苔。死去地兩人便站在這滿目創痍之中,一個雙手持劍,刺入另一個地胸膛,另一個整條手臂都伸進了對方地小腹之中,令人感到詭異的是,兩具屍體竟然沒有半點腐壞地痕跡,裸露的皮膚蒼白浮腫,如同才死去不久一般。
目睹着這樣詭異的情景,克娜在門口拼命地調整呼吸,卻沒有半點心情平復的跡象。但也就在這凝望的幾眼當中,她驀地發現那持劍的身影有幾分面熟。
那並非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人,眼前的屍體在死前被敵人破開小腹,眼神兇狠痛苦,表情扭曲異常,但克娜仍然可以分辨出來,這人的樣子自己曾經看過。這幅容貌,在昆恩堡的門口存在着,在後方的幾個花園中也有,好幾個據說有着紀念意義的房間中,更是掛滿了他的畫像。
加百列!這個屬於二十年前的名字。克莉絲汀娜之所以會接觸到,是因為他在博學與鍊金術上的造詣,曾經在丹瑪、在帝都,他所提出的好幾個鍊金術理論都曾引起過軒然大波,至於昆恩堡的英雄傳說到並不重要了。眼見着這人的屍體竟然會是這幅模樣,她下意識地踏前幾步,而就在進入石門的瞬間,氣流開始亂了起來!
「嘩」的一聲,長劍與手臂從對方的身體內拔出,眼前的兩具屍體陡然動了!
克娜的尖叫聲響起的瞬間,察覺到她所面臨的危險,一道身影在遠處幽暗的通道間陡然化成洶湧的洪流,挾着無比強大的氣勢,怒濤般的席捲而來。在此同時,兩具屍體撲向了驚叫中的獵物!
通過另一條隱秘的通道,他來到這懸崖之上。
漫天飄落的雪花之中,昆恩堡的輪廓在不遠處如同蹲立的巨獸,火光在其上忽明忽暗,星星點點。不過,此刻吸引住唐憶心神的,卻是另一個東西。
一架簡陋的滑翔翼!
「純粹的博學力量,不依靠任何的魔法武技飛行,絕對是這個世界上首創的物品,到時候,飛行將不再是普通人遙不可及的夢想了……」
「十七年前我初步完成了這個東西,預備在這裏進行第一次的實驗……老實說,那時候很自負,沒有想過與失敗有關的字眼,目前也不打算這樣想……當時,我期待着在那流星紛落如雨的時間裏帶着我的妻子飛上天空,趕來這裏欣賞一段最為盛大的表演……這想法最終沒能實現。這些年來我的靈魂囿於昆恩堡的範圍,無法知道這邊的情況,卻沒想到現這東西仍然在這……」
解除幾個小小的偽裝手法,掃落覆蓋其上地積雪、污泥。出現在唐憶面前的,是一張長達四米的黝黑翅膀,時隔十七個年頭,簡單的滑翔翼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精美,但從加百列的情緒中,唐憶可以清晰感受到用在這其中的心血。在原本世界中由於家庭的關係,唐憶曾有過兩次這方面的試飛經驗。當經過簡單地檢查,小小的疑惑在他的心中生起,同時被加百列捕捉到。
之後是長長的討論與修改。從地底刨出陳舊地工具箱,對滑翔翼進行必要的改造,由於當初使用的材料都是極為罕見的珍貴物品,如今雖然污跡斑斑。但滑翔翼本身地結構依然相當牢固。而當一切完成,時間大概已經到了午夜,他癱坐在雪地當中,輕輕地嘆了口氣。
那是加百列的嘆息。
「希望……
起來吧……」
「要試試嗎?」唐憶在心中問道。
「不了。假如失敗,大家都會死的,我們可都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在心中淡淡一笑,望着那滑翔翼。加百列道,「說起來,你原本的那個世界。還真是神奇啊……」
「你說……什麼!」
那一瞬間。唐憶幾乎要從地上彈了起來。不過。微一思考,他也明白過來。此刻兩人地對話全由心靈進行,雖然可以要隱瞞的話題的確可以隱藏下來,但在不經意中流過地許多念頭卻仍然能被對方捕捉自己,也從加百列與繚地思緒中捕捉到了不少地東西。
「……魔法力量第二重爆發已經基本穩定,唔,按照你的推測,那些東西也差不多要行動了吧……」
「演出已經開始,各方面地人也已經開始行動了……屬於我們那邊的人,屬於這孩子那方面的人,以及各位心懷鬼胎的傢伙,今天晚上真是夠熱鬧了……不知道突然出現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東西,這些人的表情會精彩到怎樣的程度,真是夠期待了……「
相對於仍舊有着遺憾的加百列,繚對於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過多的牽掛,從附身一開始,除了偶爾的幾句閒聊,他便一直在以靈覺觀察周圍的情況,對於天地間透露的信息做出分析、歸納。而當第二次的魔法爆發開始,留影法陣進行運作,他在腦海中與加百列的對話,也開始變得頻繁起來。
從兩人對話的碎片中,唐憶可以知道,這次在昆恩堡中,還潛伏着一股不屬於任何方面的力量,而加百列與繚兩人的目標,似乎便是這股神秘的勢力。說起來,儘管兩人都已經死去,但畢竟曾經都各有堅持,在這次昆恩堡龍蛇混雜的情況下,儘管似乎知道一些事情,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觸碰屬於生者的秘密,而在這樣的局面下,一路過來,唐憶就只能以故作不經意的形式,試圖找出自己想要的情報。
「繚,你臉上那奇怪的花紋,是獸族的紋記嗎?你真的是獸人?」
「霧夜戰紋,是豹族最高貴戰士的徽記,嘿,想知道什麼嗎?只要不是問我目前昆恩堡誰是我曾經的同伴,其它問題可以隨便問啊。」對於唐憶試探性的詢問,繚卻表現得極為大度,未待他的繼續追問,便將一些東西說了出來,「如果想問的是有關獸族的情況,我大可以直接告訴你,如果情況發展不錯,至多這幾年裏,我們獸族的大軍就會從境界隧道中殺出來,到時候這世界必定又是一次浩劫,你儘快把這消息傳出去,讓大家早做準備吧。」
聽到這輕描淡寫說出來的情報,唐憶着實吃了一驚,不過由於本身並未經歷過大戰,對於這事情也就沒有多少切實的恐懼,過得半晌,他嘆了口氣:「這麼說起來,你們就是獸族軍隊的前哨了,說起來,我在丹瑪曾經遇到過一個可以變形,殺也殺不死的噁心的獸族,那個人……跟我有仇。」
淡淡地說出懷特伯爵被獵殺的過程,繚卻是一聲嗤笑:「原來是那個低等的軟泥怪啊,別把我和它混為一談。因為本身的低等,所以一直病態的追求人類的感情,我和它算是一同來到人界,但可算不上同路人……」
沉吟半晌,繚沉聲說道:「不過……說是獸族入侵的前哨。其實是不對地,我們與軍隊,其實並無瓜葛。唐憶吧,或者是阿爾……希望你能記住,我們的到來,既非為了侵略,也並非為了殺戮和鮮血,我們是為着一個最崇高的理想而來,這理念超越任何血脈、任何種族……至多二十年。你便能看到一個新時代的到來,到時候,你便能夠理解我今天的話……」
聽着繚的說話,唐憶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這語氣着實令他聯想到了另一種情況:「呵,你們來宣揚邪教的麼?」
心中並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這麼崇高的理想,畢竟在原本的世界,生存制度上已經比這裏前進了不知多少。但所謂超越任何生命、種族地東西仍然未曾出現過。而加百列聽了他的話,則是淡淡的嗤笑一聲。
「每次都是這樣的台詞,你不累嗎?不過是為了創造……而已,這樣禁忌地東西。就算真的成功了,你們以為一切就會按照你們所想的去發展?毫無靈魂的融合,看似完美。其實不過是死水一片。沒有經過時間地沉澱。強行想要促進生命的前行,最後只會摔得更慘而已啊……」
由於繚刻意的干擾。最為關鍵的詞語已經被遮掩過去,在這段話中,唐憶無法分析出過多地情報,繚則是淡然反駁:「有一個朋友說過,事物的正確與否,來自心靈最主觀的地方,你所謂地正確,未必能夠讓所有人都認同,而理想地價值,也從來不是因為它地正確與否,而在於持有理想者對它的堅持與付出,你無法認同我地理念,我也不會試圖說服你,那麼就各自戰鬥好了。」
從語言中的火藥味中可以感受到,這十七年來,縱然是靈魂狀態,兩人也必定為了這件事而產生過不少碰撞,但到得此刻,其中便只剩下了淡淡的悵然。片刻之後,捕捉到一股疑惑的感情,唐憶回過頭去,向着後方喊道:「看的夠了吧?還不出來麼?」
話雖然是這樣喊,但其實唐憶的心中對這個推測也並不確定。能夠瞞過此刻三位一體的三人進行跟蹤,說明來人的追蹤功夫極其高超。不過,在這試探性的說話之後,也果然有一道人影從樹叢後怯生生地走出來。
華麗而貼身的長裙,面戴黑紗。赫然是那人稱「大地最後一名女巫」,「帝都第一美女」的伊琳娜,再次面對着她,唐憶心中有着濃濃的疑惑,而加百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在心中尋找着過往的記憶。
「你……」
「老師……是你吧?一定……是你吧……」
伸手揭下面紗,內里出現的,赫然是雪莉那平凡且滿是雀斑的臉,而當對方再度伸手,撕下蒙在上面的另一張面具,仿佛能夠照亮整片雪地的絕世容姿才從下方展露出來,花容傾城,此刻卻是滿臉淚痕,望着唐憶儼如手足無措的小女孩一般抽泣起來。
「呃,伊琳娜小姐,你……」
疑惑地想要詢問,但是當那稱呼一出口,對面傳來的,赫然是伊琳娜的大聲哭泣:「什麼伊琳娜小姐,老師,我是雪莉啊,你真的……真的不
莉了嗎?」
「你……雪莉……」雪莉這個名字,在這片大地上稱不上特別,去丹瑪街上叫一聲,隨時都會有兩三個人回頭答應,不過,此刻聽了她的強調,加百列卻驀地尋找到了相符的記憶:「你是……當初的小鹹魚干雪莉……」
「老師!」
顯然加百列是找到了正確的答案,當那句話說出口,對面的絕世美女便破涕為笑,飛快地撲了過來,毫不避嫌地用火辣的身軀抱住了唐憶,巨大的衝力使得他踉蹌退了幾步,隨後便聽得懷中的美女大哭了起來。
「……嗚……老師,雪莉就知道你還活着……你不會忘記雪莉的,哇……聽到今天早上老師你打敗那個大頭光時,雪莉便猜到了,在剛才的宴會裏,你打敗那幾個白痴傢伙的劍法不就是你當初的風格麼……哇,還有這架翅膀,除了老師你,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創造出這樣的東西了……雪莉好想你啊……」
語音誠然甜美怡人,縱使在嚎啕大哭中,也使人感到無比悅耳。然而這樣的一個大美女。哭起來卻實在沒有半點形象可言。在這之前,唐憶已經見過了不少女孩子地哭泣,小雪的哭泣,芙爾娜的哭泣,伊芙的哭泣……卻沒有一個人像現在這樣,擁有着如此的美貌,卻像個三歲的孩子一般抱住自己毫無形象地大哭的。微微的掙扎間,唐憶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她將臉頰放在自己的衣領間摩擦,將哭出來地鼻涕與口水全擦在了上面。隨後更是孩子般的沿着自己的身體攀爬上來,雙腿緊緊夾在自己腰間,摟住自己的脖子,形成無比曖昧地姿態。
「唔……等、等等……雪莉……我要呼吸不過來了……救命啊……」
像是樹熊一般的擁抱姿態。唐憶的頭被緊緊地壓在對方的胸口上,情況香艷自然是香艷,但如果不是及時將對方推開,自己估計會就此窒息而死。略有些恐怖地擁抱。也勾起了加百列更多的記憶,使一切拼湊完整。
那是在加百列外出遊歷最後一年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當時是在返回丹瑪地路途之中,無意中路過一個被海盜襲擊的漁村時。救下了一名快要餓死的小女孩。七年地遊歷時間,加百列曾經見過無數地慘劇,之所以會對這樣地一個小女孩起了惻隱之心。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原因。但總之。從那以後。小女孩便與自己結伴同行了近一年的時間,直到返回帝都。才將她交託一名友人照顧。
正名叫做雪莉地小女孩,因為目睹了雙親死在海盜刀下的情況,最初的一個多月里,精神狀況極不穩定,而當加百列配合着冥界法則,使用各種手法使她的精神恢復穩定,同時也造成了小女孩對他的極度依賴。清楚地記得,在那段時間裏,每當自己單獨出門,回來之時便必定會在嚎啕的哭聲中被小女孩樹熊一般的抱住,將口水與鼻涕狂擦一身,一段時間裏着實是令自己頗為頭疼的記憶。
當時的小女孩並不美麗,由於小時候生活並不好,身材幹癟如柴,渾身上下還帶着一股鹹魚的氣味,好長時間未有散去,因為這個原因,自己反而忘記了她的本名,一直稱呼她為「小鹹魚干」。在遊歷的最後半年裏,自己認識了芭芭拉,同時展開追求,但在兩人交往的過程中,依賴心頗重的小女孩對於「搶走了」自己的芭芭拉始終懷着敵意,每次兩人見面,必定沒有半點好臉色。而按照芭芭拉當時的性格,對於小女孩也未有多加忍讓,幾次小女孩弄出惡作劇來,她也照樣整治回去,往往使得小女孩嚎啕大哭,她便在一旁得意地大笑起來。由於這樣的理由,回到帝都之後,他便將小女孩交給了一位友人照顧,此後僅僅有過不多的幾次見面,記得的只是小女孩每次的哭泣與「老師不要雪莉了……」的怨懟。
「……嗯,這樣說來,他後來將你的名字改成伊琳娜了,不錯啊,挺好聽的嘛……」
風雪之中,撫摸着伊琳娜的長髮,兩人坐在懸崖之上進行着對話。說起來,唐憶的年紀比伊琳娜其實還要少,當加百列控制着他的身體像是安撫小孩子一般安撫着伊琳娜,唐憶就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這些年裏,那些老是上門騷擾的人好煩啊,因為這樣,雪莉便一直蒙着面紗,讓別人當雪莉的替身,這樣子一來雪莉就可以自由行動了哦……」
「唔,真聰明……」
「不過,那些人的性格還真差耶,以為我是伊琳娜的侍女,就想方設法地接近我,好幾次還在雪莉的飲料里下春藥哦……這樣一來,雪莉就如此這般地整回去,這個法子還是老師你以前教雪莉的呢……」
「嗯,幹得真漂亮……」
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名美女會有那樣強烈的依賴心,一面抽泣着說話,伊琳娜一面將身子擠進唐憶的懷裏,似乎是完全將他當成了加百列,而每當她說起一件得意的事情,加百列便在旁邊附和一聲,這淡淡的附和卻令得伊琳娜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他懷裏似要沉沉睡去。
「……唔,當初老師死掉的消息傳回來,雪莉怎麼也不相信,一定是老師你跟誰玩的惡作劇吧……後來每年的時間,雪莉都會來昆恩堡一趟,可是卻找不到任何線索,但雪莉不會放棄的,這次的魔法潮汐,雪莉知道一定可以找到老師你,果然……說起來,這次雪莉過來,也受到了巴克那羅夏爺爺的委託呢……」
「父親……」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加百列心神一顫,與此同時,繚的心念驀地驚起,反映出在昆恩堡地底的某種變化。
「哈……動了!終於動了……第一個犧牲品是誰呢……唔……怎麼可能,只是一擊就……被壓倒了……」
通過繚的思緒,唐憶可以隱約感受到出現在地底的兩股巨力碰撞,其中一股甚至還令自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而在此同時,加百列驀地站了起來。
「真的是壓倒了……這股力量是……末日戰天術啊……呵呵……今天是什麼日子,深藍力量大聚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