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錢財不外露,這一點周立明還是懂的,可是他還是沒有什麼遮掩,就提着魚回到小區。\www.
一路上很多吃了半個月米粉餅的人,看到周立明手中的魚,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恨不得將這些魚給搶過來,佔為幾有,然後開鍋煮了,美美地喝着鮮魚湯,啃着大肥魚。可惜,這一切都只是腦海的幻想,街道上有着巡邏的士兵,誰也不敢造次。
其實周立明也明白自己這樣有些張揚了一點,可是周立明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人,沒有必要什麼事情都遮遮掩掩的。
回到了小區,裏面早就住滿了人。小區里原有的住戶不少,可是他們雖然有所怨言,誰都知道這些逃亡過來的人,個個都是兇悍,動不動就是動刀子的主,誰敢保證惹急了他們,會不會衝鋒起來捅死幾個?不是自己還好,要是倒霉讓自己被捅上,後悔也晚了。更何況這些人也算守法,沒有上來偷搶,忍忍也就過了。
小區裏的人非常混雜,周立明也不太在意,好不容易才找到藍華良他們。
見到周立明回來,還有他手裏提着的幾尾大魚,藍華良他們滿是驚喜。只是這種驚喜,只是一瞬間,然後就消失掉了,因為他們才想起來,這魚只是周立明的,並不代表就是他們的。隊伍只是臨時組建在一起,十天下來,每個人都多少彼此有些戒心,現在的食物,特別是肉食,可都不便宜。
周立明也發現了他們的尷尬,也沒有說破,而是將魚交給了藍華良,說道:「藍叔,在河邊抓到的魚,趁着新鮮,找個手藝不錯的,等會的菜就有着落了。這樣的天氣,能喝一碗熱氣騰騰的鮮魚湯,比什麼都強。」
藍華良聽得真切,緊張說道:「這些魚,我們……我們都有份?」
如果換了八個月前,鄂a市誰聽到藍華良這一句話,肯定會碎了一地眼鏡,擁有三家上市公司,又是鄂a市商業協會會長,身價近百億,只要地球上能吃得到的,藍華良還有什麼沒有品嘗過?可是現在卻為了能夠有一份鮮魚吃而緊張,這種變化,是何等的大?
其他幾人聽到了,全都是愣愣地望着周立明,他們一路過來,自然知道現在的物價到了什麼地步,有時候有錢也買不到吃的。他們雖然沒有見到過吃人肉的現象,可是像啃樹皮草根,卻大有人在。特別是一些老弱,一路上都是以野菜和一些植物根徑為食。
餓死的人也有,只是極少,但是食物的缺乏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
國家能不知道以現在人們的體質,想要從渝a市一帶走到甘a市至少要二十天左右嗎?可是為什麼發放的只有十五天的糧食,而且還是限量的。一個壯年人,不要說一個米粉餅,就是兩個一頓,也不飽。由此可見,糧食問題已經到了非常嚴峻的地步了。
周立明見到他們緊張的樣子,笑了起來,說道:「當然,我們現在可是一個臨時的大家庭。」
藍華良他們多少有一點感動,在這種時刻,能夠如此無私的人,已經很難見到了,糧食的缺少,顧自己還顧不上來,怎麼可能會顧得上別人的死活?
藍華良畢竟老練,很快就恢復過來,他快速地接過魚,然後用東西包着,小聲說道:「立明,你太不小心了。」周立明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笑着說道:「沒事,這裏很安全。」藍華良也不多說,他發現已經有很多人望向這裏了,當下帶着魚,匆忙鑽進帳篷里。
像這種事情,自然是他找一個手藝不錯的,雖然沒有什麼佐料,可一個月沒有見到過肉的人,誰還在乎這個?
一隊人知道等會有魚湯喝,都顯得很興奮,原本麻木的神色多了一睦色彩。
這讓周立明多少有些感慨,環境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了,逃亡到這裏的人,多少以前是大富大貴的人,可是災難來臨,他們和普通人一樣,失去了一切,成為了可憐蛋。能夠在現在還是大富大貴的人,都是大後方的人,他們沒有受到凶獸的衝擊。
由於沒有油,最後直接切成了魚塊做了鮮魚湯。
濃濃的魚味飄出來,還是讓四周的人不斷吞着口水,如果不是攏南市的紀律力度非常大,恐怕人們早就衝過來了。藍華良也想隱秘一點,可是香味這東西,能蓋得住嗎?也只能是硬着頭皮煮了。
能有魚湯喝,沒有人出聲,全都是默默地將完,放下碗筷才是鬆了一口氣。
周立明喝着這湯,雖然沒有什麼佐料,但口感還不錯,應該下廚的人手藝不錯。其他人更不用說了,無一不是一臉的回味。十五六斤的魚,一人也有差不多半近,加上湯水,近半個月來,總算是有一頓是撐着的了。
吃完已經近傍晚了,小區外走過十幾名壯年男子,一個瘦小的人正在引着他們走過來。
剛開始周立明也不以為意,畢竟小區里不時有人進出,人來了又有人走了。可是這瘦小的男子四處張望下,然後心喜地指着周立明的位置,隱隱還聽到他說的話:「黃老大,哪兒,哪兒,就是那個。」
這十幾名壯年中,為首的是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他兩隻眼睛很兇狠,向周立明的位置掃了一眼,然後帶着人大步走過來。一些擋在他面前的人,直接被他給撥倒到一邊,硬生生在人群里擠了過來,走到周立明所在的面前。
「你確定就是他嗎?」這黃老大兩隻凶眼盯着周立明,對着旁邊的幾個手下問着。
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點頭說道:「黃老大,沒錯,就是他,當時我就站在他的旁邊,他一共扎了六條魚,一紮一個準。當然兄弟們都正好在旁邊,全都是看得清楚的。」其他幾人都是附和。
黃老大知道王貝他們幾個都是在交易市場裏混飯吃的,自然不可能看錯,他眯着眼睛,望着周立明,淡笑起來:「聽說這位兄弟有一手神技,所以特地過來請教一下,不知道這位兄弟有沒有空?忘了介紹,黃盛洪,在這攏南市里撈口飯吃。」
周立明從見到這黃盛洪就知道肯定是自己扎魚所惹下的禍,短短半個小時,就能扎出十幾斤魚來,要是紮上一天,一個星期,一個月,這得多少魚?只要有魚,能夠換多少錢。這一筆帳,只要是人,都會算出來。
「教你倒不是不可以,但總不能就在這裏吧?」
周立明裝出有一些慌亂的樣子,意思自然是這樣的本領,可不是隨便能傳出去的,這裏人嘴雜,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黃盛洪大喜,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對對對,還是兄弟想的周到,這裏確實不是地方。」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兄弟請,我倒是知道一個不錯的地方。」
這時候藍華良他們才反應過來,想到周立明的好,吃人嘴短,總不能眼睜睜被這些人給「請」走。心思活巧的,想到周立明的無私,一路上有着他照料,食糧肯定有所保障,至於不用擔心餓死。手中的米粉餅,任誰都知道肯定是走不了甘a市的。
「各位朋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藍華良在商場是滾戰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一眼就確認了這些是攏南市的地頭蛇。
黃盛洪凶眼一瞪,低聲吼道:「我和你沒有什麼話好說的,想活着離開這裏,就老實一點。」
藍華良沒有想到這個黃盛洪如此直接,愣了一下,臉色變幻。黃盛洪頭一甩,跟着來的人全都是微微摸向腰間,露出了藏着的刀柄,淡淡說道:「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世界了,殺人未必就會是死罪,你們還是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全為好。」
周立明對藍華良笑了一下,說道:「藍叔,你不用擔心,黃老大只是請教一點我的手藝,很快就會放我回來的。」
藍華良苦笑一下,被請去,哪兒還會有回來的可能?這黃盛洪一看就是個狠角色,自己這裏拖兒帶女的,當然有所顧忌,所以他只能是苦笑着點頭,然後揮手讓隊伍里的人都退開,目前着黃盛洪他們離開。
黃盛洪身為攏南市的地頭蛇,在這亂世里反而居住的地方比不知道多少達官貴人要住得好,竟然是一處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現在的酒店業,早就停業不知道多久了,現在人人都逃命,誰還進來這些地方享受?酒店是吃飯的地方不錯,可是國家的糧食都快斷了,又怎麼會有多餘的提供流通到市面上來?一個個酒店,無一不是關門閉業,這黃盛洪居住在酒店裏,也就不出奇了。
整個酒店,都是黃盛洪的人,七八十名正當年壯的大漢,個個又是玩命的主。
笑着請周立明進到房間裏,黃盛洪讓人拿出一瓶葡萄酒來,給周立明倒了一杯,然後坐在沙發上,說道:「小兄弟,我手下的人目睹你的神技,幾乎將眼珠子給瞪掉下來。哈哈哈,在這個亂世里,能有一技之長,可是安家立命的手藝,哪兒像我樣的大老粗,只會殺殺人。」
周立明淡淡笑了笑,揣起酒,聞了聞,說道:「很純正,如果能加些冰塊,就好了。」
黃盛洪搖起頭來,說道:「現在電可是奢侈的東西,想用也想不起來,酒店裏是有發電機,但沒有燃油,它也就是一堆廢鐵和銅絲。小兄弟,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放心,以後你跟了我,保證你吃好住好玩好,跟着我黃某的人,從來沒有說虧待的。」
「酒不錯」周立明抿了一口,說道:「我看名字就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了?」
黃盛洪的臉色一僵,他剛剛好言好說,為的就是能夠讓周立明死心跟自己,沒有想到對方卻不買賬。黃盛洪是什麼人,他緩和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然後堆出一個淡笑,說道:「小兄弟喝醉了吧?」可憐他滿臉的鬍子,這個強堆起來的笑容,是如此的難看。
周立明晃了晃酒杯,說道:「你認為只是一口十幾度的酒,就會讓人醉了嗎?」
旁邊的手下全都是忍不住了,幾個人抽-出刀來,圍了上來,吼道:「小子,老大好聲好意地請你回來,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些人,誰都有一些人命在手上,說話和氣勢,自然有一股兇悍的味道。
周立明說道:「那又如何?」
其中一個忍不住了,吼道:「老大,不給他點顏色,他=媽=的還以為現在是好世道,還有王法呢。」他將刀抵到周立明的後背上,冷笑道:「你信不信我一刀就殺了你,然後扔到江河裏去餵王八?」
黃盛洪眯着眼睛,用手撫摸着手聽到酒杯,說道:「我可是很有誠心的,別弄到大家都不好收場。」
周立明冷哼了一聲,突然問道:「黃老大殺的人不少吧?」黃盛洪一愣,然後淡淡地笑了,說道:「殺人是犯法的,我可不殺人。不過嘛,不聽話的人,總應該是要處理的,我都是將他們綁在石頭上,然後讓他們到河裏游泳,能不能游得上來,就看他們的本事了。其實說起來,這江河裏的魚,大半都是我在養着,這捕魚撈魚,還得給我交交稅。」
在房間裏的人全都是哈哈大笑起來,黃盛洪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殺的人海了去。
「黃老大聽說過惡有惡報這句話嗎?」周立明將酒杯放下,說道:「這個世界已經夠亂了,可是你們還要讓整個局勢變得更加混亂,難道你不覺得殺害同胞,有些過了嗎?看看有多少可憐人,他們只能依靠着一點糧食過活,可是卻因為你們,糧食沒有了,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黃盛洪將酒喝完,說道:「連自己都顧不上了,還有能力顧得上別人?」
周立明站了起來,冷冷地盯着黃盛洪,說道:「這將是你最後喝的酒了。」
黃盛洪凶眼一瞪,「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可是誰也拿不走。」他一掃周立明,嘆息說道:「為什麼有些人有活路不走,非要走死路呢?」
早就看周立明不爽的幾人,同時將自己手中的刀一送,就想結束掉周立明的性命。可是他們扎過來的刀,是刺破了衣服,但是在碰到肌膚的時候,卻再也不能進分毫。他們以為周立明穿了防彈衣什麼的,相互望了一眼,又是舉刀想砍掉周立明的脖子。
「你們能不能文明一點,弄髒了這裏還怎麼住人?」
周立明嘻笑着,然後將自己的上衣給脫掉,裏面什麼也沒有,何來防彈衣之說?
其他人都是傻眼了,既然沒有防彈衣,剛剛為什麼刀子捅不進去?
周立明指着自己的心臟位置,說道:「這,捅這兒,一刀下來,只會噴點血,人肯定會斃命。」他環視一周,發出嘖嘖聲,說道:「這裏這麼豪華,粘了太多血,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萬一弄髒了什麼東西,可就沒有地方換了。」
「靠他=媽=的,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搞什麼飛機?」
「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了他?」
這些人都是兇狠無比,其中一個猛地一刀就是扎過來,吼道:「別以為這樣裝瘋賣傻,就沒人敢殺你。」這人三十餘歲,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他用的又是那種短刀,力道更是兇猛,直接刺到周立明的胸膛上。
可是下一幕,每一個人都是目瞪口呆,因為他手中的短刀竟然刺不破周立明的胸膛。
周立明見到他們目瞪口呆的樣子,輕描淡寫地取下這人的短刀,然後搓成一團,扔到地上,淡淡地說道:「果真是不能將這裏弄髒了。」他望了一眼這裏的人,包括黃盛洪,他們已經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你們聽說過超級戰士吧?」周立明也不繞彎,彈了彈手指頭,說道:「憑你們,還殺不死一名超級戰士。」
「啊,他是超級戰士,他是超級戰士」
黃盛洪他們都是底層的人,超級戰士,是一個神話一樣的存在。想到周立明能夠輕易地扎到河中的魚,又是普通人能辦到的?現在想想,都是自己這些人瞎了眼睛,普通人能夠在漲水的河裏扎到魚?
周立明也沒有和他們廢話,骨刺彈出來,讓這些人嚇得魂都飛起來,本能地就想逃跑……
可是在周立明的速度面前,他們又怎麼可能跑得掉,骨刺之下,直接就是鑿出一個血洞。有時候一掃間,就是攔腰斬斷。
黃盛洪他們在酒店裏儲存了大量的糧食,像貴重物品更是不少。周立明將酒店裏的人處理乾淨後,也不客氣,見到貴重的黃金等物,直接就是拿出行李袋。像糧食,目前是最為緊缺的,直接裝了幾袋,然後背到身上。這些東西,不拿白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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