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言之後,李超就把注意力拉回來,他現在和當初還是凡人時的他有天壤之別,這種區別不是力量上的區別,而是所站高度的區別。
他還是凡人的時候,看世界就是表象,看自己就是一個得到奇遇的普通人,小心翼翼但又渴望飛翔,現在他依然是凡人,但看世界就已經不同了,在他眼裏,宇宙是一張縱橫交錯的棋盤,而地球就是棋盤上的一個格子,一隻只手執着棋子在棋盤上落子,變幻莫測,而他看自己就是一個棋子,渴望飛翔但又小心翼翼。
「科莉布索。」
巴博薩船長激動的衝上來,一把拉開李超,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激動的怒吼,「你把我的科莉布索怎麼了?你把她怎麼了?」
「科莉布索只是回歸了這個世界而已。」李超反手抓着巴博薩伸出來的手,拉普拉斯妖狀態下他很輕鬆的就還原了巴博薩船長的狀態,在他數字化的雙眼下,巴博薩船長的手從正常人的血肉之軀向亡靈的骸骨之軀回溯。
巴博薩船長望着自己的雙手怔住了,他一時間都忘記要抓李超了。
「重返人間的亡靈,至於肉身,不過是一些戲法而已。」李超輕輕掰開巴博薩船長的雙手,「而科莉布索也只是回歸了這個世界本身。」
拉普拉斯妖狀態下,他自然分辨得出看似被希瑞克之書奪走虛擬神格的科莉布索實際上只是回歸世界本身而已,在下一次世界重啟之後,科莉布索又會復活,除非李超吸收掉虛擬神格,佔據海洋之神的位置,才能消滅科莉布索,不過那樣的話,他自身也會受制於這個世界的特殊性,被迫成為科莉布索,完成科莉布索自身的使命——在這個不斷重啟的世界中扮演科莉布索。
「你對他做了什麼?」伊麗莎白衝上來對李超說道:「現在戰爭在即,我們不能損失任何一位海盜王,如果巴博薩船長有任何冒犯你的地方,我們可以在事後處置他。」
「我可以幫你們打敗飛翔的荷蘭人號和東印度公司。」李超微微一笑,他正好想要試一下自己的手段。
伊麗莎白聽得眼睛一亮,救巴博薩船長的想法被拋到九霄雲外,「你怎麼幫?」
「比如說招來風暴,把飛翔的荷蘭人號和東印度公司的戰船全部埋葬在海洋裏面。」李超雙眼中,0和1的二進制合集不停的出現又消失,空氣里的各種分子和它們運動的軌跡被他解析出來。
「萬物各有組成,有組成、就有觀測:有觀測、就有解析;有解析、就有掌握,而拉普拉斯妖,就是那個掌握一切的存在。」
李超揮動了手臂,攪動空氣,表面上看,他就是隨便揮了揮手,但在拉普拉斯妖狀態下的他的觀察中,組成他手臂的各類分子精準的撞擊到組成空氣的各類分子,改變了組成空氣的各類分子的運動軌跡,於微觀層面上造成了連鎖反應,並且這種連鎖反應在不斷的擴散中。
「現在的我僅憑一次撞擊是不可能形成颶風的,就像是普通情況下,一隻位於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在沒有其他變量的加入下,沒有辦法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一樣。」
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為什麼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其原因是蝴蝶扇動翅膀的運動,導致其身邊的空氣系統發生變化,並產生微弱的氣流,而微弱的氣流的產生又會引起四周空氣或其他系統產生相應的變化,由此引起一個連鎖反應,最終導致其他系統的極大變化。
這叫做蝴蝶效應、又叫做混沌效應。
但這種效應有一種極其苛刻的條件,那就是有一系列的巧合,它必須保證蝴蝶扇動翅膀帶來的微弱氣浪能夠不停的改變四周的空氣,而被改變的空氣又在不停的改變其他的空氣,讓這種改變以指數的形式增長,並最終撬動整個大環境。
它對初始條件非常敏感,要求這個初始條件正好卡在整個混沌體系的關鍵節點之上,只有這樣,才能不停的推動變量以指數的形式增長,從而改變整個混沌體系。
但如此關鍵的初始條件,只在理論上存在,現實中幾乎是不存在的,因為理論中的混沌體系放在實踐中是一個巨大無邊際的體系,這個體系被各種各樣的節點包裹,其中不存在一個絕對關鍵的節點。
對地球的美洲的德克薩斯州來說,影響它氣候變化的因素太多了,各種氣流、各種引力等等都是影響德克薩斯州氣候的因素,這些因素在千百年的時間裏面取得一個相對的平衡,而這個平衡是一種遷移的平衡,它受到引力、潮汐和氣流的影響,不停的轉移,一個蝴蝶扇動的氣流剛好改變這種平衡,這種冷笑話也就在理論中存在,現實中千百萬年或許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次。
但李超不一樣,拉普拉斯妖狀態下,視線所及之處的分子變化都在他的觀測之中,有觀測就有解析,無限的計算力讓他計算出要形成一場風暴的初始條件,他只需要不停的對這個初始條件施加一種力、一種微觀層面上、分子和分子的撞擊所產生的力,這種力從微觀影響到宏觀。
於是,在海盜們像看神經病一樣看李超胡亂揮手的目光中,一場巨大的風暴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