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以前聽人說,頭髮是女人的第二生命,的確不假。
這髮型稍稍一變,她瞬間就多了幾分仙氣和典雅。
嗯,換了個耳目一新的造型,心情似乎也不錯。
她這就去會會傳說中生殺予奪,霸絕天下的九五至尊。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好怕的。
由着雪兒帶路,兩人很快就來到王府正廳。
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公公正拿喬地坐在客座上飲着茶,看到天音出現,立時就掃了個眼風過去。
區區一太監,竟也耍起大條來了。想必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吧,狐假虎威的劣根性顯露無遺。這種小人,天音壓根兒不屑關注。
「你就是王爺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等了許久沒等到天音主動開口,太監忍不住了。
天音點點頭:「正是。」
「走吧……」尾音拉得老長,讓本就尖細的嗓音聽起越顯刺耳。
天音也不搭理他,由他領着上了宮轎。
皇宮與奕王府距離不太遠,也就小半個時辰,天音就出現在了皇帝的養心殿。
「皇上,人帶來了。」
皇帝正在一張全開的大宣上盡情揮毫,看那架勢,該是個極擅丹青的行家。
天音知道,皇帝老兒雖然用筆如神,一副全心全意作畫的模樣,但是他一直在觀察着她的反應。
她也不含糊,直接將自己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四十來歲的年紀,保養得極好,透着成熟男人的沉穩和睿智。偶爾頓筆間,眉目輕擰,心中該是在盤算着什麼棘手的事情。
一刻鐘過去了,大宣上赫然印上冬日藕荷圖。蒼茫的白雪,綻放的青蓮,畫面很美,卻不符合邏輯,意有所指地傳達着什麼。
隨侍在帝皇身邊的總管太監立馬將墨跡未乾的天子真跡小心鋪陳,而後恭敬地立在一旁,不敢吭聲兒。
皇帝直愣愣地打量着天音,眸中幾許複雜,幾許探索。
良久,他終於肯開尊口,卻是盛氣凌人的下馬威:「見了朕為何不下跪?」
「為何要跪?」她涼涼反問,語氣里全是理所當然。
「大膽!」尖細的太監音又起。
天音眼刀子一掃,冷眸透出幾許殺意。
那太監本能地瑟縮着脖子,眼睛瞪得比銅鈴大。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民女,在皇帝面前,竟還能保持如此兇悍的氣勢!
皇帝也驚愣了一瞬,很快又恢復神色。舊話重提:「就憑你面見君王無理挑釁,藐視皇威這一點就能摘了你的腦袋。」
天音莞爾,淺笑道:「皇上若想摘我腦袋,無論跪不跪都一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倒會審時度勢。」皇帝眼中閃過一抹讚賞。
天音頷首,贊同:「識時務者為俊傑。」
「話是好話,可惜你未能理解通透,否則也不會犯『藐視君王』的錯誤,給朕留下摘你腦袋的理由。」皇帝笑道,笑容未及眼底,看上去危險得很。
天音眼黑如墨,眸中光芒炙盛。
「我的腦袋長得嚴實,不太容易被摘下來。皇上煞費苦心佈局,應該不會隨意丟掉棋子吧?」天音眼中閃耀着自信的神采。這樣的她很耀眼,可謂光芒萬丈。
皇帝蹭地一下自龍椅上站起來,目光凜然地望着天音。
好個敏銳的女子,怎生得如此膽識過人?那份淡然從容的氣度,超然世外卻又洞若觀火,饒是他閱人無數也是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