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兒還真是一言九鼎!
說了讓天音每隔一天進宮陪他下棋,便真的記在了心上!
這不,天音和炎奕剛回王府,宮裏的太監就來傳旨了:「天姑娘,皇上命奴才來提醒您一聲兒,明兒個辰時記得到養心殿陪他老人家下棋。」
天音不自然地扯扯嘴角,敢情皇帝是怕她忘記了,故意差人來提個醒?
「嗯,回去轉告皇上,就說我定然準時到達。」天音淡淡地道。
旁側炎奕似笑非笑地瞅着天音,突然覺得父皇這主意不賴。
「橫豎都要進宮,明兒早些起來,隨我一道去。」他要上早朝,順路也好捎上她。
天音不置可否,反正不討厭炎奕靠近,與他坐一輛馬車更不是第一次,也就順其自然了。
在外逛了好幾圈,回來之後身子乏得厲害,天音草草用過膳後就睡下了。
一宿好眠,早起後神清氣爽,整個人都容光煥發。
她踩着淺淺蓮步出了院子,準備去找炎奕。
不料,剛出來就看到了如雪松般站在弧形院門處的炎奕。他依舊是月白色的袍子,不過較前些日子穿的更為講究,稀少昂貴的雪緞料子,精細巧妙的繡工,無一不在彰顯他尊貴的身份。
昨兒沒注意,她此刻才意識到自己所住的院子與他的僅僅一牆之隔。這傢伙不是討厭別人靠近他的領地麼?還將她安排得這麼近?
天音斂住眼底的探索,含笑輕問:「等很久了?」
「不多,半個時辰。」他嗓音清冽甘醇,在這晨間聽起來似乎更為醉人。
天音不信:「你能守在這裏半個時辰?」
騙鬼去吧!
腹黑狼表面溫和,實際狡詐腹黑,不是會默默等候的老實分子。
「音兒不信?你瞧瞧我身上的霜霧便知道了。」今晨打了霜,也起了霧,站在外面久了,身上難免留下露水。
天音聽他這樣說,下意識地瞥了過去,果然見他的髮絲上染了密密集集的小水珠兒。
「真在這裏等了半個時辰?」天音惡寒,沒好氣地道:「你可以命人去催醒我。」
「音兒累了,自當好生歇息。」他淺淺地略作解釋。
這麼體貼?誰信。
天音在心中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面上卻無波無瀾。
隨後兩人都沒有說話,並肩而行,氣氛恬靜閒適,並不因為沒有交談而有冷場的尷尬感覺。
王府大門口,下人套好了馬車正等着他們。
「身子還有不適麼?」上了馬車,剛坐定,炎奕便關切地詢問。
「嗯?」天音沒反應過來。
鳳眸帶着令人迷醉的柔情,他目光灼灼地凝視着滿臉不解的她。
但見得,她粉腮瓊鼻,眉若遠黛,剪水秋瞳,五官精緻卻不似別的女子那般有着矯揉造作之感,仿若上天最純粹的雕鑿,不施脂粉的肌膚透着無暇,吹彈可破。
炎奕忽然覺得手心發癢,很想探手去捏一捏,觸一觸她的臉頰。他想,手感一定非常不錯。
這麼想着,他竟不假思索地抬手而起……
「喂,你怎麼了?」天音見炎奕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忍不住問出聲來。
突然響起的清脆嗓音讓他恍惚的神志立時清醒了,不着痕跡地收回手,將情緒掩飾得很好,只繼續追問:「我見你昨兒身子還虛弱,現在好些了麼?」
她終於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了!
這頭腹黑狼!女人的那點兒事,適合在馬車這種狹窄的空間,孤男寡女的時候提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