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好心賜坐,天音樂意接受,只禮貌性地道了聲「多謝」,絲毫沒有面對君王的拘謹。
這種自然輕鬆的氣氛顯然很合皇帝老兒的胃口,皇帝老兒笑得越發春風得意。
兩個人,年紀相差近三十歲,卻聊起來毫無壓力,氣氛融洽得令外面的侍衛羨慕嫉妒恨。
平常哪個人敢這麼跟皇上沒心沒肺地稱兄道弟啊?
眼前這女子真真是走了****運,居然這麼好的事情都能被她撿到。
如果天音知曉殿外侍衛們的心聲,那麼她定然會癟癟嘴,鄙視眾人的酸葡萄心理太不正常。
她這哪兒是憑空得來的幸運?她是費了好些腦細胞才搞定皇帝老兒的,好吧?
也不知道,兩人在裏面聊了些什麼,殿內時不時地爆發皇帝老兒洪亮的笑聲,笑聲繞樑,大有三日不絕的趨勢。
待到天音從養心殿出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冬日的天,很冷,呼呼地刮着陰風。
皇帝還好心地命人送了天音一個暖爐,讓她抱着暖手。
「替我謝謝皇上。」天音從太監手裏接過暖爐,心情相當不錯。
搞定了皇帝老兒,日後想必會好過許多,至少不必擔心動不動就被威脅摘腦袋。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慶祝勝利,一旁的太監就給她來了個平地驚雷。
「皇上有旨,命姑娘從明兒開始,隔天便進宮來陪他老人家下棋。這是進宮的令牌,帶着它可以隨時在皇宮行走。」太監交給她一枚赤金的龍形令牌。
天音眉兒擰擰:「煩請稟報皇上,就說我不會下棋。」
太監隨口便回:「皇上說了,倘或姑娘不會也無妨,他老人家親自教姑娘也可。」
呀呵!
難怪炎奕那傢伙腹黑非常,原來基因遺傳的緣故。皇帝老兒耍賴起來也是如此讓人頭痛。
「隔天就要進宮一次?」天音越想越覺得不妥。
也太頻繁了吧?皇帝老兒着實夠折騰人,直接搶了她的空閒時間。
太監對天音的不知好歹表示相當氣憤,皇上主子屈尊降貴熱情相邀,她一個小小民女還不樂意了?
礙於天音先前在大殿的威懾力,他只敢怒在心裏,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皇上吩咐讓咱家送姑娘去乘宮輦,姑娘請吧。」太監故意將「宮輦」兩個字加重,以示皇恩浩蕩。
可是天音聽了沒有丁點兒反應,氣得他差點內傷。
難道皇上喜歡沒心沒肺的女子?太監心裏諾諾地想着,就着皇上對她的縱容,便是宮裏得勢的娘娘也沒這待遇啊!
坐着華麗的宮輦,享受着皇帝特殊的照顧,天音愜意地打了個盹兒。
突然,宮輦停了下來。
「參見奕王殿下!」
負責抬輦的宮人全都跪下行禮,嗓門大得可以驚飛一里遠的鳥雀。
腹黑狼來了?
天音扁扁嘴,對某人作壁上觀表示相當無語,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她一出宮門就來了。
帘子被掀起,暗影浮動,輦內顯得擁擠起來。
天音不得不睜眼,便見炎奕長身而入,臉上掛着清華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