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習慣被人如此細緻地照顧,但天音沒有拒絕炎腹黑的好意。
很自然地夾起被他挑好的魚肉放進嘴裏。
味道不錯,肉質細膩爽口,倒是好吃。
往常她是不怎麼吃魚的,因為要挑刺,她嫌麻煩。而那些沒有刺的魚類,她又吃不下去,總覺得沒骨頭的魚兒像極了蟲子之類噁心的軟體動物。
見她吃得歡快,他心情頗好,索性夾起整條魚放進自己碗裏,慢慢地挑着刺兒。
連連吃了好幾塊魚肉,天音有點兒吃膩味了,這才發覺不對勁。
「你怎麼不吃?」她問炎奕。
「不急,音兒先吃魚,魚肉冷了會有腥味。」他柔聲應道。
天音淡淡地瞅了他幾眼,約莫明白了。炎腹黑別的菜不挑,先從魚肉下手,便是因為魚肉要挑刺。
挑刺費時,在這段時間她有足夠的時間去查探魚肉安不安全。
當他將魚肉放進她的碗中,她沒有反對,而且還吃了下去,便足以證明魚肉無毒。
證實了魚肉無毒,所以他就一個勁兒地夾魚肉給她吃。知道她有潔癖,怕魚肉被別人碰過,所以他索性將整條魚夾過去挑刺。
至始至終,他沒有吃一口菜,或許是怕用過的筷子不能再給她夾菜挑刺。
果然是炎腹黑,算無遺漏,將她的心境都算進去了。
如此的他,還真讓她覺得是個好丈夫人選。
只可惜,他們終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一場溫柔與體貼也只是鏡中花、水中月,似真似假的一齣戲罷了。
「不用管我,這麼多好吃的,隨便吃。」一語雙關,意在告訴炎腹黑,桌上食物都沒有毒。
炎腹黑笑了,不是因為食物安全,而是因為音兒與他心意相通。
她果然是懂他的。
他只開了個頭,她就猜到了尾。
剛才他挑魚刺之時,小女人定然是暗暗將桌上的菜色都查了一遍,沒有發現毒素存在。
「音兒多吃點,險些餓壞了。」聽着像是隨意而語,他眸底卻藏着心疼之色。
的確是他準備不周,沒有在馬車上備下足夠的新鮮食材,才害得音兒餓了肚子。
有了昨晚的經歷,炎奕決定在之後尋找龍膽草的途中,定要改進才是。
天音看到碗中堆成小山丘似的菜,不由得愣愣地望了眼炎腹黑。這腹黑狼怎麼回事?
「你也吃啊!」天音微蹙娥眉,不明白炎腹黑也餓了幾頓了,做什麼看着她吃?
炎奕但笑不語。
天音疑惑着,盯了他好一會兒。
對面,南宮煌的隨從已經將所有飯菜酒水都驗過沒毒,正在給他布菜。
南宮煌沒事可做,目光在炎奕和天音兩人之間流轉。
天音習慣獨處,本就不喜與人接近,當下與人同桌已屬難得,又被倆人盯着,頓時渾身不自在。
「看來,奕王與公主真是兄妹情深。」南宮煌突然開口,故意加重了「兄妹」兩個字。
炎腹黑眉頭微皺,很快又舒緩開來:「瑾王說得對,本王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橫豎不是親兄妹,犯不了什麼忌諱。」
說罷,炎腹黑快意地又天音碗裏夾菜:「音兒快吃。」
「你也吃。」下意識地,她順手夾了一筷子菜擱在炎腹黑的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