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琴弦無端斷裂,轉瞬間徹底消失。
音兒不信邪,再度催動內力。這回更糟糕,琴弦還不及幻化出來,先前已平息的秘術再度反噬她身。
剎那間,她頭痛欲裂,臉色泛白,直冒冷汗。
「音兒!」炎奕身形一閃,便將音兒攬在懷中。
忍着劇痛,音兒抽了兩分神識,本想告訴炎腹黑她沒事。奈何身子實在不聽使喚,根本無力說話,只是艱難地半睜了睜雙眼。
看到她這副模樣,炎奕猶如五雷轟頂,驚慌之餘,哪裏還顧得上其他?抱着她就想往外沖。
「慢着!」宮雪塵擋在前面。
炎奕急火攻心,滿臉煞氣,猶若地獄閻羅,語氣森冷:「讓開!」
「阿音這狀況,一般的大夫沒用。」宮雪塵若有所思地道。他看得出來,阿音並非生病,也並未受傷。
抱頭熬着劇痛的音兒迷迷糊糊中也聽到了宮雪塵的話,下意識地騰出一隻手扯了扯炎奕的袖口。
感受到她的小動作,炎奕下意識地望向她,便見得她咬着唇朝他點頭。
「真不看大夫?」炎奕問音兒。
音兒困難地點了點頭。
這次秘術強襲,比上一次還難受,音兒覺得自己的腦袋快炸開了。確定炎腹黑不會將她抱出去之後,她就閉上眼,強迫自己封閉感官,緩緩調息身子。
炎奕小心翼翼地坐在草地上,讓音兒躺在他懷裏,顫抖着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臉上的汗水。
漸漸地,冷靜下來後,炎奕也明白了,音兒定是又被那可惡的秘術給害了!
都怪他,來前音兒還犯頭痛,就因為路上兩人縱馬怡情,樂山樂水,他竟大意地認為秘術的作用已經消失了。
現在如何是好?
那秘術,他半點沒轍,就連音兒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一旁,宮雪塵見炎腹黑滿臉自責,不由得也黑了臉:「她這樣子,是你害的?」
炎腹黑不語,沒力氣辯解,也不想辯解。
在他看來,縱然秘術不是他下的,可他沒保護好音兒也是事實。
宮雪塵見奕王如此作態,只當他默認了指控,一時氣憤難消,喝道:「你可知,會害死她!」
炎奕聽到那個「死」字,心尖兒驟顫,惶惶然低頭擦拭音兒臉上的汗珠。
宮雪塵本想給奕王一個解釋的機會。哪曉得對方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反倒是越發自責惶恐起來。
就炎腹黑這副樣子,十個人見了,九個人都得懷疑他是罪魁禍首。
宮雪塵忍無可忍,一記掌風就揮出。
只聽得,「啪」的一聲,奕王臉上多了個醒目的五指印。
宮雪塵內力驚人,下手也不留餘地。
炎腹黑沒有用內力護體,硬生生地挨了這一掌,嘴角立馬就溢出猩紅的血跡。
正處於渾噩狀態的音兒被清脆的巴掌聲給扇得張開眼睛,入眼的是宮雪塵怒火中燒,以及炎腹黑半邊臉又紅又腫。
都不用猜,她立即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阿塵,你?」音兒蹙眉,阿塵的性子不該是如此暴躁才對。莫非剛才腹黑貨惹到他了?
宮雪塵眸中怒海翻湧,但很快收斂,望向音兒時,只剩下滿眼的疼惜:「阿音之所以跟着他,是因為他用卑劣之術控制了你?」
原來,宮雪塵剛才已經看出了音兒是受某種術法的控制。因着炎奕滿臉的自責,以及默認不解釋,他便以為術法是奕王下的。
也無怪乎,宮雪塵會退卻一身仙風道骨,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