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之後尋找藥草的路徑會是怎樣的偏僻?
指不定,好幾天都在荒郊野嶺度過。倘或那樣,又得以乾糧果腹,炎奕實在不忍自己心愛的小女人如此辛苦。
現在既然有機會去客棧好好睡上一覺,他說什麼也要將小女人拐走才行。
兩人誰也不讓誰,四目相對,僵持了許久。
終於,天音嘴角的笑意越擴越大,一時沒忍住,輕笑出聲。
「還笑?」炎腹黑語氣有些惱意,眸中卻帶着無奈的縱容。
他着實拿她沒轍。對她,他甚至連句重話都不忍心說。
「我是高興,你這盟友還真心不錯,知冷知熱。」她這是真心話。
相處得多了,她發現,他並非如外表給人的那種高華如謫仙般遙不可及的超然物外。
許多時候,她都能夠感受到他的體貼和關心。
也是知道他拿真心對待她,並非只是當她是個盟友而利用。
是以,她和他相處才會如此融洽。
從來不喜歡別人接近的她,也慢慢習慣了他的親近。
「沒心沒肺。」一看她那般坦然談笑,他就知道,她壓根兒沒將他的情意看懂。真當他博愛?對尋常朋友,也如此關懷備至?
惱歸惱,炎腹黑卻知道,現在不是挑明心意的時候。
心中情意無處釋放,他臉色不由得黑沉下來,也不再跟天音羅嗦,朗聲朝車夫吩咐:「回城裏,找客棧!」
「是,王爺!」
「炎腹黑!」沒想到他會不顧她反對,直接吩咐車夫掉頭,她的臉色也黑了。
火冒三丈地瞪着他,她難得的怒氣也被挑起來了。
敢情她剛才說了一堆的話,他完全沒聽進去?
炎奕被天音瞪着,心情卻好了起來。
雖然是被她惱着,但是她此刻眼中完全是他的影子,讓他覺得自己進到了她的世界。這種感覺……不錯。
看到她怒而無奈的模樣,他覺得可愛極了。
對付小女人,偶爾還是得來點硬的。瞧瞧,她這會子不是沒轍了麼?
他忽然來了興致,笑眯眯地湊近她的臉,輕聲細語地道:「音兒,我是為你着想。我們孤男寡女的,露宿野外,只怕壞了你的名聲。」
直接丟了個白眼過去,她什麼時候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名聲了?
「拜你所賜,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跟你糾纏不清了。即便再跟你露宿幾晚,情況也壞不到哪裏去。」她不以為然地道。
「這麼說,音兒完全不在乎?」他挑眉,微笑。
她正想點頭,卻驚覺不對勁。
炎腹黑又在挖坑?
「音兒?」柔柔地,他喚她。
天音一個激靈,彈坐起身,本能地同他拉開距離:「幹嘛?」
「說到底,其實我也不想去客棧。」他說。
她趁機接話:「那就不去。」
「這寒冬之夜,格外陰冷,也只有馬車裏稍微暖和些。」他頗為「無奈」地道。
「嗯。」她沒反對。
他又道:「音兒知道,我身體毒素未清,受不得涼。」
「嗯。」她想想,的確是這個情況。
他略有不安地道:「音兒是女子,也不宜受涼。」
「嗯。」
「那我們擠一擠,同住馬車裏面。」
「嗯。」
「你答應了?」炎腹黑突然拔高了嗓音,高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