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夏伯龍和張俊經過兩天的長途跋涉,總算到了河南府。
洛陽,這座昔日的古都,展現在夏伯龍面前的是古色古香的,與他所見的現代洛陽城相差太遠太遠。而與古代的汴梁城相比較,又相差的太遠太遠。洛陽曾為許多朝代的都城,地理位置和周邊的環境,不言而喻。
進了洛陽城,張俊便問了河南府的官衙所在,架着馬車便直奔河南府的府衙。
到了府衙,夏伯龍和張俊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夏伯龍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拜帖遞給了張俊,讓張俊前去府衙遞上拜帖。
拜帖遞上以後,兩個人又在府衙門口等了一會兒,這才有人邀請他們進入府衙,將他們帶到了府衙中的一個偏廳里。
偏廳里坐着一個身穿官服的人,那個人皮膚黝黑,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年紀約在三十歲上下,與張俊的年紀差不多。
夏伯龍看到眼前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劉光世,於是他和張俊一起走進了偏廳,一起拜了一拜,同時說道:「見過劉大人!」
那個人哈哈地笑了兩聲,便急忙站起了身子,說道:「不必多禮,二位不必多禮,請坐。」
夏伯龍和張俊便一起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哪位是夏大人?」那個人道。
夏伯龍急忙說道:「在下便是!」
那個人呵呵笑道:「不知道夏大人找我何事?」
夏伯龍聽到那個人的話,便確定他就是劉光世了,不免又打量了一下劉光世,心中想道:「劉光世也是中興四將之一,與岳飛、韓世忠、張俊齊名,沒有想到他居然做了如此大的官職。張俊的年紀也有三十一二了,至於他為什麼會跑到相府里,我還真的不清楚。哎,英雄莫問出處,只要是英雄就行,管他是在哪裏呢。」
「哦,是這樣的,在下是來尋找我的授業恩師的。我與恩師兩個月前分離,知道他來大人這裏做了幕賓,所以特來尋找,祈求一見。」夏伯龍道。
劉光世呵呵笑道:「我這裏的幕賓多了,不知道夏大人所說的是哪一個?」
「恩師周侗。」夏伯龍道。
劉光世聽到這話,剛坐在椅子上便又急忙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的驚喜,說道:「你是周老的徒弟?」
夏伯龍點了點頭,對劉光世說道:「不錯,我將要大婚,所以,特來請恩師前去看我成婚。」
劉光世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哎!你來晚了,周老已經不在我這裏了。」
夏伯龍急忙站起了身子,問道:「那請問大人,恩師去了何處?」
「周老只在我這裏待了一個月,便行離去,我只知道他去了相州,至於為何要走,他也沒有說。」劉光世淡淡地說道。
夏伯龍憑藉着對歷史知識的了解,便知道相州是什麼地方了,當即對劉光世說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
劉光世急忙說道:「既然你是周老的徒弟,我應該好好的招待你才是,眼看就要到中午了,不如吃過飯再走吧?」
夏伯龍搖了搖頭,說道:「在下尋師心切,就不多留了,還望劉大人諒解,在下就此告辭。」
張俊也早已經站了起來,與夏伯龍一起向着劉光世拜了一拜,然後退出了偏廳,也退出了府衙。
重新乘坐上馬車後,張俊和夏伯龍並排坐着,兩個人在附近的酒家裏隨便找了一間酒樓,要了點吃的喝的,吃飽喝足之後,便開始上路,去相州。
相州當時屬於河北西路真定府,在黃河以北,與遼國的距離相距的也不算太遠,但是也不相接。要到相州,必須先渡過黃河,而且與河南府相隔的也有點距離,路途也不好走。相州,就在現在的河南省安陽市境內。
周侗去了相州,這倒讓夏伯龍有點始料不及,不過,他跟隨周侗也近一個月,也多少知道點周侗的脾氣,喜歡到處遊玩。當然,他遊玩的最主要目的是為了找一個合適的衣缽傳人。曾經,周侗以為是夏伯龍,可是夏伯龍卻令他很失望,不是那種學習武功的料子。
夏伯龍和張俊一路上長途跋涉,經過三日的時間才到了相州。
進了相州地界,夏伯龍便開始憂慮起來,眉頭一直緊緊地鎖着的。
張俊與夏伯龍出來的這一段時間裏,也無話不談,不僅把夏伯龍當成了自己主人,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樣對待,對夏伯龍的關懷更是無微不至。他看到夏伯龍有心事,便淡淡地問道:「大官人,我們已經到了相州了,為什麼你還愁眉苦臉的?」
「張兄,相州那麼大,我們雖然到了,可是要找個人,簡直就是大海里撈針。加上我師父又經常行蹤不定,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他?我們出來已經有五天了,再過八天就是下個月初六了,也是大婚的日子,從相州到京師,少說也要五天的路程,如此一來,我們在相州就只有三天時間了,要是找尋不到的話,那我們這趟就是白來了。」夏伯龍道。
張俊雖然做了夏伯龍的大管家,可是夏伯龍見他比自己年長,便一直稱呼他為兄長,兩個人這一路上也習慣了。
張俊一邊趕着馬車,一邊說道:「大官人,我一直弄不清楚,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你師父?」
夏伯龍道:「你不知道,我在大宋無親無故,現在除了你這個好兄弟之外,就只剩下我師父跟我的情誼最深了。我現在結婚了,多少也算發達了,想找到我師父,好好地供奉他,讓他好好的享受一下晚年……」
夏伯龍說着說着,聲音便哽咽了。他在現代雖然有父有母,可卻意外穿越到了古代,在現代也成了一個失蹤人口了。他的心裏一直覺得對不起父母,在古代,周侗是他的師父,也是他的長輩,所以,他想把對父母的孝道盡到周侗身上。百善孝為先,夏伯龍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漢子,堅強的外表下遮掩不住他內心的空洞。
張俊聽完之後,只輕輕嘆了一口氣,對夏伯龍說道:「大官人,你放心,相州就那麼大的地方,要找個人也並不是你想的那麼難。」
夏伯龍聽完,便急忙問道:「張兄,你有辦法?」
張俊點了點頭,說道:「官府是幹什麼吃的?只要給他們使點小錢,他們自然會幫你找,四處張貼告示,懸賞找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肯定會有見過周侗的,也肯定會有消息的。」
夏伯龍呵呵笑道:「張兄,沒有想到你早有主意了。」
「大官人過獎了,我早年在軍中當兵的時候,就曾經為了兩貫錢而幫人找人,這個法子百試不爽,有錢能使鬼推磨。」張俊道。
夏伯龍呵呵笑道:「嗯,張兄,咱們還有多少錢?」
從相府出來的時候,蔡福給了一百貫錢當盤纏,也就是五十兩銀子,因為宋徽宗時,一兩銀子等於兩貫錢。夏伯龍一併交給了張俊保管,因為他不喜歡帶這種硬幣式的錢財。一路上的吃吃喝喝,他們花費了還不到八貫錢,剩下九十二貫錢還要多出幾百文來。
張俊用手摸了摸纏在腰裏的銅錢,然後笑着說道:「大官人,你放心,夠咱們的相州花費的。」
夏伯龍輕聲說道:「那就好。張兄,看來你還真是個當大管家的料子啊?對了,我好像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的家人啊,你的父母都好嗎?」
張俊聽到夏伯龍問話,臉上便現出了陰鬱之色,淡淡地說道:「一言難盡啊,我的父母,妻子都死了,被契丹人殺死了。」
「對……對不起,勾起了你的傷心之事。」夏伯龍道。
「呵呵,沒有關係,反正我也已經報了大仇了。」張俊道。
夏伯龍聽張俊說過,他十六歲參軍,為三陽(今天水西北)鄉兵弓箭手,在軍中歷練多年。直到前年,政和六年(1116年),他跟隨部隊一起去攻打西夏的人仁多泉(今青海門源東南),以戰功被封為承信郎,成為了入品的,最小的武官官職。
至於他為何會捨棄了官職,跑到了京師,他一直沒有講。夏伯龍聯繫到了他說的話,可能是和他的父母和妻子的死有關係。夏伯龍也不便問,兩個人就默默地坐着馬車,進入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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