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瀟城,原來的「花舞人間」被一把大火燒得精光,據說眾女均被這大火給焚了屍,無一活口。
廢墟前站着名青衣男子,粗眉大眼,俊逸十分,抬起頭默默地念着些什麼。
過了會兒,從盡頭來了位灰衣大漢,暴露在外的肌膚呈黝黑之色,滿臉鬍渣,一看就是不講理之悲。
灰衣大漢一路小跑來到青衣男子身旁,粗聲粗氣叫道:「大哥,問到了,司馬天星派了三鷹先行追趕,斗神門戚剛緊隨其後,看來勢必要置他於死地。」
「啊?」青衣男子稍感意外,訝道:「想不到司馬天星這麼看得起少爺,戚剛雖為斗神門中不起眼的執事,放在世間,那也算是少有的高手。少爺難不成睡了司馬天星的妻妾?」
灰衣大漢悶哼一聲,受不了他大哥在此時還有心情開玩笑,轉而道,「大哥,天火十二煞如今羽翼未豐,你難不成要為了那個所謂的少爺,不惜賭上眾兄弟們的性命嗎?」
青衣男子瞪了他一眼,冷聲道:「老六,若再廢話,以後你不必再跟着我。」
灰衣大漢渾身一顫,低下頭去,「大哥,小弟知錯了!」
天火十二煞,大夏朝中神秘無比的組織,要錢有錢,要權有權。乃是近幾年新興的一股勢力,已被八族,甚至是各方暗中勢力爭相拉攏,無奈幾年來連他們影子也難摸得到。
青衣男子正是天火十二煞中,神出鬼沒的大哥,仇浪!
灰衣大漢於煞盟中排名第六,姓邪名力。
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他們,沒想到他們竟然出現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暮瀟城中,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啊!
「對了,你是在何處打聽到這消息的?」仇浪突然問道。
邪力乾笑兩聲,撓頭道:「司馬家的烏龜王八滿地都是,隨手抓來一問,不就全知道了?」
仇浪臉一黑,看邪力那不懷好意的樣子,鐵定又是把人打了個半死,此地不宜久留,當下狠狠瞪了邪力一眼,率先閃身沒入巷子盡頭。
……
枝葉飛退,風聲疾掠。段銳飛一般地在這深山老林中狂奔,絲毫不知疲倦。
當然,這全歸功於背着他的死人「獵鷹」。
段銳那夜成功施展玄門御屍之術,成功起屍,屍體除了人無魂無魄之外,生前的功力尚在。
人屍相通,等若是給人抹去了意識,多了一個對他言聽計從,且能打能跑的幫手,這可把段銳給高興壞了。只是御屍極耗真氣,好在段銳從獵鷹的身上搜出的那個錦囊之中還有七八顆丹藥,雖不知名稱,但是服下之後,真氣迅速補足,省了不少打坐的功夫。
不時,「獵鷹」背着段銳衝出密林,來到一片開闊地之上,此地本是一處湖泊,湖水乾涸,只剩滿地蛛網般的裂紋。
遠處一座「白頭」山峰赫然在望,段銳嘆了口氣,心想,那裏應該就是師父所說的白頭峰,流雲谷正在白頭峰背面的山底。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段銳在林中逃了小半個月,為的就是去到那裏,段銳隱隱感覺到師父應當是在流雲谷中留下了什麼東西,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至於洛濤江畔的蘇家與月族公孫氏,能活着逃出去再說吧。
念及於此,段銳拍了拍「獵鷹」的頭頂,意動時,再次令這「坐騎」甩開大步,朝白頭峰下狂奔。
段銳剛走不久,那夜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晏媚竟然出現在此地,望着段銳消失的方向,笑意森寒,眼神又有些複雜。
段銳從出城的時候,她就已經跟在身後,對於段銳那天夜裏的不警之言,她不止一次想把段銳給宰了。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始終沒下得去手,一路跟來,段銳讓她吃驚的地方實在太多。
勁風破空,草葉微動,晏媚心生感應,飄然身起,眨眼間消失不見。
片刻後,兩道人影閃身掠來,立身未穩,便一陣狂嗅,如兩條餓極的老野狗一般,尋找着食物。
二人正是司馬家的另外兩大追蹤高手,狂鷹與禿鷹。
「大哥,老三的身法驚人,追一個青/樓的小雜毛為何追出上了千里,還沒個收穫!」禿鷹人如其名,光亮的頭頂半根**/毛都沒有,他心中很是疑惑,被他兄弟三個盯上的人,別說是一個普通小子,就算他是補天境高手,也難逃他們的鷹爪。
狂鷹深深嗅了一口,空氣中夾砸着四個人的氣息,其中有他三弟獵鷹的味道沒錯,自然也有青/樓那小子的,可是為什麼會有一個女子的香氣和死屍的味道?
狂鷹沉吟片刻,立刻瞭然,那小子逃走的時候可是背着花舞人間老闆娘的屍體啊!
淡淡的香氣混雜着屍臭,其實只是一具屍體上散發出來的味道,這樣一來,狂鷹心中豁然開朗。念及前些天他們發現的血跡,看來真是第三在一路折磨着那個小子。
狂鷹朝遠處白頭山望了一眼,沉聲道:「老三好樂,一定跟那小子在玩貓捉耗子的遊戲,他們應當就在前面不遠了,為恐三弟壞了大事,我們還是快快趕去才是,若是此次的事被那小畜牲暴露,天星少爺一定會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
禿鷹應了一聲,二人腳不沾地,閃身沒入遠方的樹林之中。
……
早已是初夏的天,可是越朝前走就越冷。
四處黑燈瞎火,如果不是近幾日段銳境界有所提升,他還真看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說起來,段銳近幾日行氣之法越來越順暢,氣海中,每當服食一顆丹藥之後,真氣越發充盈,不知是那條小泥鰍的食量沒原來那麼大了,還是它當真怕段銳死掉,所以刻意在幫助段銳。
不管怎麼都好,總之能說明這些年段銳絲毫沒有漲進跟這條小泥鰍一定脫不了干係。
狂奔了數百里,以段銳的修為終於是吃不消了。
白頭峰在他右側,來回在此地轉了有一兩個時辰了,也不知道師父所說的流雲谷究竟在哪兒。
真氣耗盡,行屍頹然倒地,段銳摔得七昏八素。
吐出一口腐葉泥沙,段銳罵罵咧咧坐了起來,依照那行氣之法,盤膝打坐,不時就陷入那半夢半醒的狀態當中。
也的心跳,血液的流動,都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氣海穴門大開,天地之氣緩緩湧入氣海。
「小泥鰍」見狀欣喜不已,不過再不似往常一樣,將這些真氣吞食乾淨,而是留下一半,充實氣海。
真氣在段況的經脈中流動,淬鍊着他的筋骨,強健着他的體魄。讓他的第一寸肌膚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段銳沉浸在這種奇蹟妙的境界當中,絲毫沒覺察到危險已經離他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