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軒走後,竹苑裡的氣氛空前高漲,姐弟三人圍着舅舅各種撒嬌賣萌,逗得舅舅十分開心。
翌日,舅舅帶着姐弟三人上街遊玩、買東西,下館子,有求必應!
李欣然覺得舅舅在新縣的這幾日是娘親去世後他們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趙明軒每天和他們同進同出,在幾個孩子天真爛漫性情的影響下,情緒稍稍好轉,偶爾會露出顛倒眾生的笑容。
李欣然翻個白眼,故意打個寒顫,男人這樣美不是魅惑眾生嗎?舅舅見她對趙明軒不友善,私下教訓她一頓,並捏了她的耳朵以示警告!
趙明軒卻不以為意,無論李欣然做出什麼事情他都樂得接受。
一日,幾人來到新縣最大的酒樓用膳,趙明軒為幾人叫來甜點,他面容端凝地坐在那裏,看着幾個孩子吃得開心,不時和王靜遠說上幾句,氣氛安逸而溫馨。
菜上齊後,他充當僕婦負責為幾人盛飯、奉菜、添湯,忙得不亦樂乎。雖然話還是不多,可是俊臉上的笑容明顯增多了。
李欣睿吃飯很快,李欣然總是邊吃飯便管束着弟弟:「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哎呀,看看,又把湯撒到衣服上了!讓姐姐擦擦!」「欣雨,太辣的東西別吃多了,待會兒又喊腹痛!」
趙明軒皺皺眉頭,他發現李欣然沒有一頓飯順利用完過!等到弟弟妹妹吃飽了,飯菜早就涼了,她便隨意扒拉幾口就糊弄過去。
趙明軒看着她小小的年紀只知道全身心地愛護着弟弟妹妹,卻不懂得愛護自己,他心裏竟然堵得慌。
用膳結束後,趙明軒見李欣然幾乎沒有吃多少。幾人出了酒樓,他神情淡漠地對李欣然說道:「我想到前面去買點東西,欣然願意為我領路嗎?」
李欣然呵呵笑道:「可以啊!趙叔叔想買什麼?」趙明軒睨了眼王靜遠,對好友讓欣然喊他叔叔很是不滿!他面沉如水道:「過去再說吧!」
李欣然有些詫異,剛剛還好好的,轉眼間又陰沉着臉,實在難得服侍!
二人走走停停,來到一家麵館前,從裏面飄出的面香味饞的李欣然吞了口口水。他遲疑一番,心道,罷了,只要她喜歡!
他率先走進麵館,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前叫道:「小二,兩碗肉絲麵!」
李欣然連忙擺手:「只要一碗即可!剛剛用膳,我不餓!」趙明軒漠然地叫道:「兩碗,快去!」小二見他面色端凝,不敢得罪,一溜煙的辦事去了!
不一會兒,兩碗香噴噴的肉絲麵端上桌子。看着上面紅潤潤的肉絲,綠油油的蔥花,勾起了李欣然的食慾。她想着,反正是叫來了,不吃也浪費,於是端起碗毫不客氣的地吃起來!
趙明軒並不着急吃麵,而是抱着胳膊看着李欣然有滋有味的吃着,李欣然埋頭吃了半碗方才發現趙明軒沒有動筷子。
她抬起頭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要吃麵嗎?怎麼還不吃?」
趙明軒看着她竟然笑出了聲!麵館里的食客見如此英俊的小生放聲大笑,還是那種令花也失顏色的笑容。頓時被迷得五迷三道,呆呆地看着他,連吃飯都忘了!
趙明軒感覺到眾人的視線,不由得俊臉一沉,對一眾人撒了一圈白眼刀子,然後面帶微笑地傾身向前,伸出他那如白玉般透明修長的指頭,為對面的女孩子擦去嘴角的湯汁。
李欣然驀地羞紅了臉,臉頰如綻放的花朵一樣的令人陶醉。
趙明軒一時竟然看呆了!
李欣然見了,連忙叫道:「趙叔叔?」趙明軒驚醒,再次鬱悶地沉下臉!
出了麵館,趙明軒試着和李欣然商量道:「欣然,我很老嗎?」
李欣然回頭看了看趙明軒疑惑地問道:「趙叔叔不老啊!很年輕呢!趙叔叔怎麼會問這樣問題呢?」
趙明軒再次黑面道:「欣然不是喊我趙叔叔嗎?」
李欣然楞了片刻,俄爾,撲哧一笑:「怎會呢?我叫你叔叔只因為你是我的長輩啊!那看,我小舅舅比你還小兩歲呢,我不照樣喊他舅舅嗎?」
趙明軒臉色越來越黑,可以擰得水來!轉頭一想,這不是欣然的錯,要怪也要怪他王靜遠!隨即恨得牙痒痒,恨不能立時把王靜遠抓來生吞活剮!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這廂李欣然姐弟三人跟着京城來的舅舅各種吃喝玩樂,各種鮮衣華服
、金銀首飾,一天一個花樣,不要說在李府,就是整個新縣城裏姐弟三人也拔了頭籌。
特別是幾個庶出妹妹艷羨不已,但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在私下裏和自己的娘親嘀咕,說王家舅舅小氣,只給三個親外孫帶了禮物,沒給他們幾個庶出的外孫表示心意。
宋姨娘本就是個眼皮子淺的,心想王家公侯之家怎麼就沒有一點兒為客之道呢?到別人府上做客也不說給每個孩子都送些的禮物,真真是越富有越小氣!
宋姨娘和李欣妍背後越說越有氣,最後決定把這件事告訴李志勛,讓他來評評理。於是二人來到李志勛的書房。
以前,由於宋姨娘的面子工程到位,李志勛覺得宋姨娘還算識大體,在人前什麼事情都以夫為先,給他留足了面子。最重要的是在房事上頗為大膽,每每把李志勛服侍的飄飄欲仙。李志勛對她的行事自是容忍有加,從不加苛責,本着李府不出大事,由着她高興即可。
前段時間宋姨娘因為宋芙蘭要和她爭奪李志勛使她失去理智,後來在娘家嫂子的勸說下她想通了,不就是納個妾嗎?沒什麼了不起的!
於是禁足出來後,她一把鼻子一把淚纏着李志勛道歉,請求婆婆原諒,最終得到了寬恕。
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憑着宋姨娘的床上功-夫,很快和李志勛冰釋前嫌。
在李府強勢的習慣養成太久,老實了幾天的宋姨娘又得瑟起來!
今天,她生的女兒兒子受了委屈,可不是要找老爺評評理?
母女兩也不看一下李志勛的臉色,就噼噼啪啪把自己的想法全說了出來。李志勛眼下正在着急,眼見着小舅子來了兩日了,私下沒有一句關心他翟升的事,急得他像只困獸,在屋子裏直打轉。
他心裏有火無處發,卻聽見宋姨娘和李欣妍為了一些身外物在這裏唧唧歪歪,當即把他氣得火氣上涌,厲聲喝道:「憑什麼別人要給你送禮物?你是他什麼人?又或者你給他敬杯茶了,還是送了禮了?他做的夠好了,給老太太的禮物,整個新縣就沒得比。你還想着給你也送份禮物,沒得只想着好事!」
宋姨娘見李志勛發火,不管不顧地嚷道:「如今是他大老遠地來我家做客,不就應該給我們帶禮物嗎?沒給我們幾個大人送禮物也就算了,為什麼不給幾個孩子帶禮物?只給他姐姐的三個孩子帶禮物,這是國公府該有的禮數嗎?」
李欣妍聽見自家娘親擲地有聲的言辭,只覺得有理,連忙幫腔道:「就是,好禮那有隻送自家親外孫的?爹爹幾個孩子都要送嗎!」說完嘟着嘴巴,站在一旁,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李志勛聽得她們貌似有理的言辭血氣上涌,漲得滿臉通紅。他氣得全身發抖,指着眼前的母女兩罵道:「歪理學說,還槓上了?欣然舅舅沒給你們送禮物你們倒鬧上了?你們的親戚給欣然姐弟三人送過禮呀?」
宋姨娘一臉不屑,爭辯道:「我們不是沒有這樣有錢的親戚嗎?」
李志勛氣得心口直疼,冷笑道:「那倒是睿兒舅舅的錯了,不該這樣有錢!好了,不說了,我還有公務要忙,退下吧!」
宋姨娘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李志勛一臉的疲憊,忍住了就要出口的責備。
禁足剛剛結束幾天,她可不想再次禁足。
多年來,她就是靠着時時關注老爺的心情,體貼老爺,不讓老爺心煩才獲寵的。如今,卻被宋芙蘭那個賤人攪得自己失去了忍耐,每每出錯。她可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她頓時醒悟過來,連忙恭順地帶着李欣妍退下!
李志勛無力地癱坐在太師椅上,他再次從心底湧出對宋芙蓉淺薄無知的鄙夷!
想到髮妻王靜琇的大度和賢惠,想到岳家的勢力,他後悔當初不該聽從宋姨娘和母親的蠱惑,不顧愛妻生產在即,拋下她到京城去謀官職。
結果,髮妻難產而亡,本來岳父家為他所謀的官職,也因為岳父的故意怠慢而被他人謀去。
失去愛人、官職雞飛蛋打,沒有什麼比這種即使人痛心又令人懊惱的事情讓人糾結了!鄒志勛常常幻想,如果髮妻還活着,自己是不是已經官居高位?
等到需要的時候才知道當初自己沒有好好的珍惜!後悔晚矣!
事後,孫媽媽把她們母女的話學了李欣然聽,她覺得很舒心。舅舅本來給所有的姐弟都帶有禮物,委託自己送給他們,結果自己還沒來得及送出,他們到等不及地誹謗起舅舅來了!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給他們了,讓他們生氣去!反正送去了他們還是會拿他們的禮物和自己姐弟三人的禮物對比,溝壑難填,不知感恩,乾脆什麼也不送!
任何時候,都沒有必要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得不償失!
王靜遠把父親的要為姐姐做法事的事告訴了李欣然,她紅了眼眶:「謝謝外祖父的掛念,欣然也正有此意!」
於是他們商定了做法事的地點,由李欣然告知了父親。她趁機把為祖母操辦壽辰的事情推給了吳姨娘,並提出讓宋姨娘協助。
她可不想做那無米的巧婦,到時候費心費力費時費財,還落不下一點兒好處。
李志勛乍聽女兒要為妻子做法事心裏忽地難過起來,妻子孝期將臨,自己沒有為亡妻打算,反而算計着怎樣騙過老岳父一家把姨娘扶正,自己是否太過無情?本來應該自己這個丈夫做的事情,卻靠着十歲的女兒來完成,李志勛有些慚愧。
「為祖母操辦壽辰,自是要兩個姨娘出面。那個,為父也去為你娘添點兒香油錢積福吧!」李志勛艱難地說道,他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為了給母親過六十大壽,沒準備給妻子做法事。
李欣然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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