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柏卿看出她意志闌珊,他視線往內臥闔上的大門掃去,佯裝不經意道,「靳總身體沒大礙吧?若真有不適應該及時去醫院瞧瞧。」
能有什麼事兒啊?
秦鵲心裏雖這麼想,卻有些擔憂起來,她蹙起眉尖,拿不準boss方才是裝蒜還是確有其事。
黑白棋子被厲柏卿收起來,秦鵲起身,方欲進臥室看看情況,丟在沙發上的手機登時響起。
連忙跑去撿起來滑開。
秦鵲睨了眼臥室方向,抱着手機去陽台接聽。
小倩撥來的。
電話里情緒激昂,跟她瘋狂吐槽上次相中的小鮮肉特麼原來是個小白臉,被公司徐娘半老的已婚總經理包養,嗬,包養就罷了,小白臉居然還想應付家裏找個條件不錯的姑娘結婚……
「秦鵲,你過不過來,我要去端了他老窩,跟你說,要不是我機靈,就得被騙了你造麼?」越說越氣憤的樣子,「我要斷了他的命根子,噁心賤人,得用剪刀一下一下慢條斯理的去剪……」
打了個冷噤,秦鵲抖了抖肩膀。
她壓根沒機會開口,小倩語速太快,噼里啪啦,火光四濺。
秦鵲和她這段時間極少見面,一直知道顏控的她相了個極品小鮮肉,長得特別像最近火爆了的娛樂圈國民男神。
結果——
「特麼的想起他上次竟敢肖想帶老娘去上床就渾身犯噁心,靠,你快過來,我在光庭廣場天鵝噴泉那等你。」
秦鵲:「……」
祖宗,她不是不願意去,而是怎麼走得開?
電話里小倩歇斯底里鬧了一通,又開始哭,「以為長這麼大終於找到了個顏值配得上我的小鮮肉,太傷心了,欺騙人感情,我心痛的都要無法呼吸了……」
「……我覺得你好像沒特別傷心的樣子。」秦鵲撫了撫額頭,特別小聲道。
因為說來說去,小倩重心由始至終還是圍繞着顏值這個點打轉啊==!
「你是不是人啊?我這麼傷心,你、你、你居然還取笑我?」
秦鵲只得忙不迭道歉。
失戀的人最大。
掛斷電話,她糾結的走進客廳。
厲柏卿隱約聽到些內容,他把圍棋整理好放到原先位置,揚起眉梢,「有急事?」
點了點頭。
秦鵲垂眸,思忖片刻推開臥室房門。
臥房窗簾嚴不透縫,顯得室內光線有些暗淡。
她站在門側,朝床上隆起的身形看去。
腳步輕盈,秦鵲走到床側,想看看boss的臉,可他睡姿真*,居然臉朝下……
「老闆,老闆?靳鶴?」
一連喚了幾聲,他終於「唔」了聲,氣息有些壓抑的紊亂。
秦鵲疑惑擰眉,「你沒事吧?」
「沒事。」他聲音斷續,不知是吃力還是才從睡眠中甦醒,帶點軟塌低啞,「唔,只是困。」
「可……」秦鵲抿唇,突然不忍心趕他走,輕聲道,「那我現在有事要出門一趟,你一個人可以麼?」
「昨天上午,不也我一人?」
秦鵲:「……」本來注意力還集中在他略不正常的語氣中,可這話一出,她又羞又惱,登時恨恨攫住boss埋在枕頭裏的後腦勺,怒道,「那你自便,我要出門了。」
「一個人?」
「不然呢?」秦鵲旋身,粗魯的打開衣櫃,沒好氣的隨便挑了套衣服。
出門前,她不安回眸,見床上人沒動靜,便輕輕扣上房門。
把厲師哥送走,秦鵲換掉家居服,遲疑了一秒,認為boss說得對,昨天清早把他扔在她家那什麼……不也好好的麼?
旋即放心的下樓打車,秦鵲報了地址,立即往小倩定的地點趕。
臨近中午,太陽懸在高空,透着股燥熱……
在床上繼續躺了半刻,靳鶴料想人已走遠,他艱難撐着床榻半坐起來。
側首往床頭掃去,眸中愧疚難掩,汗漬染濕了她的枕套,終究還是弄髒了!
然後強撐着給林朝陽打電話。
摁斷後,靳鶴捂着絞痛的胃部下床,步伐有些不穩,臉色蒼青的一路踉蹌進電梯,他喘着粗氣靠在一側,等電梯門滑開,繼續強忍着痛苦走去停車場,解鎖,吃力的拉開車門。
千茗離這非常近,若一路暢通,汽車行駛不足十分鐘就能到。
林朝陽很快就找到熟悉的車牌號。
「靳總?」
拍了拍車窗,林朝陽嚇了一跳,boss他臉色憔悴,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沁在額頭,雙唇烏青,一向嚴厲肅然的人突的變成這副模樣,還真有些……
快速坐到駕駛座,他開車去醫院,焦切之下,一路免不得埋怨,「這是秦鵲居住的小區吧?怎麼不給她打電話?還有您連續幾天沒來公司,我想着是不是有急事,結果您人為什麼在這裏?是……」
碎碎念到一半。
林朝陽就瞪大眼,驀地住嘴。
完了。
他是不是又get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林朝陽有個小他幾歲的同居女友,最愛看韓劇,無意間他瞅過幾眼,此刻根據形勢頓時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boss這是和秦鵲激烈爭吵怒極攻心?
呃……畫風似乎不大對?
幸在附近有人民醫院。
林朝陽停好車,攙着boss上樓檢查診斷。
急性胃炎,立即打針輸液。
靳鶴躺在病床,面部因疼痛顯得有些扭曲,他眉蹙得死死的,想着要怎麼跟秦鵲解釋床單的事呢……
藥水中有鎮痛和安眠功效。
一個多小時後,翻騰在胃部的痛楚減緩,靳鶴糾結着床單的事情,糾結着糾結着就陷入了沉眠。
靳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林朝陽是了解的,他不好驚動,守了半天boss後,見人暫時沒有清醒的兆頭,只好給唐總監致電,把所有情況細緻倒出。
「沒事兒,我來接他。」
傍晚五點多,唐劍凜如約到醫院接人。
他半遮着嘴角側對林朝陽,假裝咳嗽,迅速切入主題,「小林你先走,等他醒後,我送他回宅子。」
「好。」林朝陽詫異的回頭掃了幾眼遮遮掩掩的唐總監,這才滿腹疑慮的離開。
松下口氣。
唐劍凜觸了觸嘴角,「嘶」了聲,翻着白眼瞪病床上闔眸休憩的虛弱男人。
傻。
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麼傻的!
方才他聽小林簡單說了幾句,基本就能把事兒給琢磨清楚,我們靳總這是大男子主義逞英雄呢!絲毫都不願在心上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呢,又或者自以為是不想讓秦鵲擔心?
嘖,白白的機會浪費咯!
等吊瓶里的藥水滴完,唐劍凜把醒來的靳鶴扶上車。
兩人誰都沒主動開口,倒不是尷尬,只是沒想好說什麼……
車窗外天色已暗。
靳鶴暗叫不好,拿出手機準備給秦鵲打電話。
孰知——
收件箱裏躺着條她兩個多小時前發來的訊息。
「小倩心情不好,我今晚住她那,老闆你自便。」
靳鶴眸光微沉。
是這樣麼?
還是繼續逃避?
垂眸思量半晌,默默給她回了條短訊……
夜色濃郁,零碎星點閃爍。
秦鵲正陪着小倩在陽台喝酒。
酒這東西,她近幾日喝了太多,實在沒有興致,便枯坐在一側聽她抱怨怒罵。
白日兩人瘋闖進小白臉家裏,小倩是氣狠了,打罵哭踹齊上陣,秦鵲本來心裏沒底,生怕對方來硬的,110都按好,隨時準備撥號。
但——
大概是小白臉心虛,怕事兒鬧大,竟沒怎麼抵抗。
小倩發泄了會兒許是覺得沒意思,掉頭就走。
然後。
開始喝酒。
直至此刻。
小倩家陽台上擺着幾盆鈴蘭,葉片隨風搖曳,秦鵲抱膝,耳畔是間斷重複的怒罵聲,她的心卻跟着夜晚的風飄了起來,不知要飄向哪裏……
「叮。」
桌上手機驀地響起提示音。
秦鵲不想動,呆了片刻,才伸手去取。
靳鶴的。
劃開。
猝不及防看到一句話,就一句話。
「我沒有要和許怡然訂婚。」
秦鵲重複看了一遍,攥緊手機,抬眸看向未知的黑暗深處……
很努力不讓自己想多。
可怎麼辦?
她從來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
埋首靠在膝蓋。
秦鵲閉眼,既然沒有要訂婚,那麼他連着幾日的反常可以當做是她想的意思麼?
周一。
正常上班。
秦鵲忙着最新的千茗商場中心規劃案,中午厲師哥請部門同事用餐。
下午依舊忙碌。
她去檔案資料室查前兩年的方案作參考,等抱着一沓文冊等電梯時,恰好遇到林朝陽從隔壁打印室出來。
「好久不見。」
秦鵲有點好笑,「是好久不見。」
嚴格來說,建築這塊兒是單獨辟出的分司,尋常和總部同事鮮有交集,雙方忙碌起來,的確一兩月都碰不着面。
「boss等下應該會過來。」
「啊?」秦鵲莫名有點難為情,她想起了前天的短訊。
可短訊後,兩人都沒再有聯絡。
她想了想,側眸問,「所以,他上午沒有過來?」
林朝陽頓時笑了起來,心想,好機會,他不敢跟boss玩花招,但試秦鵲一試無妨吧?
「靳總連續幾日沒來公司,不知道忙什麼,哦……」林朝陽眼瞅着電梯快到,忙飛快加速,「前兒中午,我把靳總送去醫院了,急性胃炎,聽醫生診斷,是三餐不規律和食用太過刺激性的飲食,憔悴的啊,這兩日肯定在家臥床休憩,今兒下午是必須到公司一趟,有個簽約,呀,電梯到了,我先上,再見。」
「誒……」
秦鵲想把人拽住,奈何林朝陽動作太過麻溜,瞬間就進了電梯,他站在裏頭沖她眨了眨眼,除他之外,還有別人呢。
不好多說什麼,她定在電梯口,看着兩扇門合攏,抱着資料開始發怔。
這些天。
他是不是都?
魂不守舍的下樓,秦鵲把資料放到辦公桌上。
搖了搖頭,努力定心寫報告,可完全沒辦法集中心神……
急性腸炎是她害的麼?
秦鵲驀地丟下筆,單手撐着額頭,懊惱的嘆了聲長氣。
分明聽出他聲音微微透着不對勁,為什麼不多想想呢?為什麼知道他不太能吃辣,還要故意惡作劇?
她到底在幹嘛?
秦鵲揉了揉眼眶。
「秦鵲,報告今天下午能整理出來麼?」
不遠處,傳來厲師哥的問話。
「嗯。」秦鵲努力壓抑住有些沙啞的聲音,點頭。
她捋了捋頭髮,深吸一口氣,對着電腦開始噼里啪啦打字,有疑問時就低頭查閱資料,開掛一般,她一個小時完成。
下午茶時間。
秦鵲剛穿過長廊往總部那邊過渡,就被許倩倩抓了個正着。
「哇,秦鵲,新來的下任總監厲柏卿帥爆了,居然是你師哥?靠,快告訴我你對他有沒有想法,有沒有?沒有我就開始覬覦了啊!」
這哪像是剛失戀的人?
秦鵲沒勁兒的推開她手,「我要上去找靳總,等會說。」
「找什麼找?還在會議室簽約呢!」許倩倩一語斃了她的企圖,拽着她找了塊清淨的地方對座。
獻殷勤的把餐點全往她桌前推,又親手泡了杯奶茶,許倩倩掏出手機找出一段視頻,「看,帥爆了。」
秦鵲:「……」
真牛啊千茗的八卦er們。
這才中午剛發生的事情,怎麼視頻都有了?
事情是這樣的,中午整個設計部門在公司附近的商場中心六樓吃了粵菜,回程就聊天兒唄。不知怎麼聊到音樂上,秦鵲無意中說了句厲師哥從前在大學有組樂隊呢,唱歌彈結他都很棒。
結果——
地下通道樓梯口就有流浪歌手抱着結他獻唱來着,經不住一幫大老爺們慫恿,厲師哥只好與流浪歌手交涉一番,彈唱了首歌。
「這誰錄的啊?」秦鵲看着視頻,有些想笑,畫面有些搖晃,聲音略嘈雜。
但不得不說,厲師哥的功力不僅沒有退步,甚至日益增長,現場聽着十分有渲染力。
「好深情啊,雙眸深邃,像是在告白,誒你看他眼睛,總會時不時瞅向一個地方,靠,那兒站的是誰呀?怎麼勾引我們家厲師哥呢?」
嫌棄的瞪了眼義憤填膺的小倩,秦鵲失笑,「是我師哥,是你的麼?」
「哎喲小鵲鵲不要小氣嘛!」
小倩花痴的抱着她胳膊繼續嘀嘀咕咕,秦鵲卻有些開始晃神,他看的是她麼?
厲師哥可別真的對她……
「聽聽這歌詞,是首英文情歌啊,叫《mirrors》麼?一會兒親愛的一會兒無法失去你,還合二為一,嗷嗷嗷……」
秦鵲被她時不時的一驚一乍弄得有些窘迫。
本來沒多想,可方才中午與厲師哥四目相對時,他眸中閃爍的到底是不是情意?
「你知道現在厲師哥已經成了咱千茗單身女性的頭號目標了麼?打賭這會大家都在舔屏信不信?昂小鵲鵲不管我不管,我才失戀,你快把你師哥介紹給我,別讓其他女人捷足先登啦!」
秦鵲無語:「這視頻你哪兒來的?照你這意思,怎麼還人手一份的樣子?」
許倩倩:「群里發的啊,忘記是誰喊了句好帥,妹子們就紛紛詐屍哈哈哈哈……」
呃,既然如此,秦鵲也只能對厲師哥施以百分之百的同情了!
「幾點簽約儀式完成?」
「估計還得半個小時,你找*oss幹嘛?」
「……呃,要緊事。」
「是什麼?」
「……」
痛苦的應付着小倩的追問,秦鵲時不時盯着腕錶,面色急促緊張……
頂樓會議室。
「合作愉快。」
靳鶴禮貌的與簽約方握手後,親自將人等送到電梯口。
爾後略感疲憊的回辦公室。
「靳總,身體好些了麼?」林朝陽把合同拿進來,問。
「好多了,上次謝謝。」靳鶴低眉重新掃了遍合同,突的蹙起眉心,抬眸,「公司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兒了?從我過來起,莫名就覺得外面秘書部個個都很亢奮。」
林朝陽:「……」
*oss打從何時起也開始關注八卦?
他盡職盡責道,「不是從您過來起,是從這裏開始。」
拿出手機,打開視頻,林朝陽遞給boss,還附帶解說,「厲組長多才多藝呢,今兒中午,他請設計部全體職工吃飯,不知怎麼彈唱了首歌,又不知被誰錄了下來,群里一發就爆炸,短短几個小時厲組長都成了公司全體女性中的新一任男神了。」
「全體?」靳鶴盯着手機屏幕,真是覺得分外礙眼,從鼻腔「嗤」了聲,他冷聲道,「我的員工上班時間都是這樣心不在焉無所事事?」
林朝陽立即閉嘴,心內默哀,完了。
屏幕畫面晃動。
靳鶴眯眸,往眼前湊了湊,很好……
厲柏卿這是往哪兒看?
好極了,一邊彈結他還一邊拋媚眼?公開調/情的節奏?
「靳總,我先出去忙工作。」
「嗯。」
半晌。
林朝陽弱弱的道,「可……」
臉色陡然暗沉下來,靳鶴掀了掀眼皮,眸中冷冽,周身都散發着低氣壓。
林朝陽要哭了,這個鍋他不想背啊,又不是他拍的視頻,「靳、靳總,我的手機。」
蹙眉,靳鶴不悅的將手機還給他。
轉而低頭看合同。
林朝陽提了口氣佯裝鎮定的走出去。
門一關,他就小跑着遠離是非之地……
跑了片刻,又退回到秘書部,給她們一個個打預防針。
所以——
等*oss出來之際。
所有秘書們都兢兢業業工作着,特別認真特別忙碌。
表面功夫。
靳鶴在心內冷哼道。
但意外的,心情卻順暢了些許。
他直接下樓,本想去設計部那邊,忍了忍,憋着股氣到停車場,開車走人。
理所當然。
秦鵲撲了個空。
實在是擔憂,她只好去找林特助,旁敲側擊的打聽靳鶴的身體狀況。
「臉色蒼白,眼下暗青,憔悴極了,連身體都瘦削了幾分,拖着病體還要處理公事,*oss好可憐。」
秦鵲:「……才兩天都瘦了麼?」
林朝陽滯了下,一本正經道,「可不?」
如此說來。
豈不是非常嚴重?
秦鵲定在原地,眼眶都紅了。
林朝陽立馬後悔,又不知該怎麼挽回,正想得頭痛,抬眸,人已經木然的離開,徒留一道有些渾噩的背影。
黯然回到辦公室。
秦鵲坐下,抱着手機編輯短訊。
猶豫糾結了半天,發了句「對不起」過去。
直至下班,boss都沒有任何回應。
秦鵲低落的以有約為由拒絕厲師哥一同回家的建議,她頹喪的走在下班的人潮里,手機就捏在掌心。
人來人往,沒有盡頭。
她忽的定在原地。
鼓足勇氣,秦鵲繼續編輯短訊。
「吃飯了麼?要好好注意休息哦!」
發送。
然後——
一直到走回家,仍舊沒有任何回應。
秦鵲吸了吸鼻子,死心。
行,她不騷擾他了……
晚霞逐漸褪去,夜色昏沉,萬物都沉澱在半黑暗裏。
靳家別墅內。
「咚。」
「啪。」
「刺啦刺啦。」
……
源源不斷的噪音。
靳老爺子看不成,連看會兒電視都得把音量調很高,這一高,耳朵就又受不了。
所以——
只得板着臉干坐在客廳沙發生悶氣。
「董健,你、你去瞅瞅,看他生病不休息,一回來到現在在幹啥呢?」
覷見董健抱着維修工具從客廳經過,靳老爺子立馬氣憤不已的喊住人。
扭頭往樓上掃了眼,董健渾不在意的聳肩笑道,「少爺在找東西吧?我先去把東西放去儲藏室再回來。」
語罷,走了。
靳老爺子氣得拍了拍沙發椅,見愛姨從廚房出來,他捂着耳朵正要開口,就聽樓上噪音忽的停下,然後緊接着傳來道有些氣喘不耐的聲音,「愛姨,我十七八歲時買來隨便玩玩的結他扔哪兒去了?」
靳鶴雙手搭在扶梯護欄上,他髮絲凌亂,白色襯衣上染了大大小小的數塊污跡,就連臉上都蹭了灰,狼狽極了。
靳老爺子氣得說不出話。
鬧半天找什麼結他?哎喲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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