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條足跡,在地上遺留的痕跡偏長,腳後跟的位置普遍的呈現上坡形體,這是人走路拖拉地時的顯著特徵。
而且以足跡拖拉的長度,這個人走路鞋子和地面的摩擦,絕對很響,尤其是對方還穿着皮鞋。」
江浩庖丁解牛一般,細緻而認真的分析着,不過分析都是搬照追查術內提供的照着念而已。
江浩也承認自己是在作弊,不過當作弊無法被人識別和察覺時,作弊也就成為了作弊者自身所擁有的真實實力!
「的確是皮鞋痕跡。」馮朝陽詫異的看了一眼江浩,根據足跡判斷人的走路姿態,對很不了解足跡分析的人很難,可對於經過專業訓練的足跡專家,還是不難判斷出來的,可令他驚訝的是,江浩竟然能夠根據鞋印,認出鞋子的樣式,不知道江浩對足跡還了解多少?
馮朝陽已經決定選定江浩為他足跡破案的繼承者,因為他曾經答應過師傅要選一個足跡破案方面有悟性的人繼續傳承,既然選定了江浩,就決定對江浩深一步的了解,試探的問:「能不能夠更加詳盡的指出鞋子的特徵?比如他的出處?」
馮朝陽對於江浩能夠準確的回答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因為鞋子的彼此間的差異性實在是太小了,對足跡沒有專門研究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詳盡的說出鞋子的具體出處。
就比如同樣是皮靴,不同的牌子、鞋印都具有差異,而且生產的廠家不同,也會造成同一種品牌鞋子的差異。
另外製作鞋子時,材料的不同對地面的擠壓力也完全不同,再有鞋子印記花紋和釘眼,都是存在差異的。
要想從繁瑣的信息中,準確的鎖定鞋子,簡直是太難了,他多年來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逛鞋店,觀察鞋子的不同,正是基於對鞋子的豐富認識,才造就了他足跡神探的稱號。
不過,就算是他破案時,也會出現一些從未沒有見過的鞋子痕跡,無法準確的識別鞋子的品牌,因為全世界的鞋子廠商太多了,無時無刻不在修改鞋子設計,想要準確辨認鞋子的出處,幾乎太難了。
不過,馮朝陽完全有自信,以江浩對足跡的悟性,應該很快就掌握判斷的技巧,他需要的就是時間調教而已,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太難了吧。」
刑偵科的人都感覺馮朝陽的問題太刁鑽了,鞋子類型千萬種,就憑藉一個模糊不清的腳印,想要輕鬆的識別出鞋子的出處,簡直就是不可能,他們都掃向了面色平靜的江浩。
「鞋子是菊花牌的老鞋子了,特徵就是狹長,很少有人在穿這種皮鞋,不過這種皮鞋的特點就是穿着舒服,很受一些人喜歡。」
江浩幾乎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平靜的解釋道。
「啊!」
馮朝陽張着嘴巴,足夠塞下一刻雞蛋,整個人猶如被人當頭來了一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江浩的判斷和他的判斷完全一致,可他接受不了江浩會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就判斷出了結果,因為他根本就想也沒有想過江浩會識別出來!
「這都可以?」
刑偵科的人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不可思議的打量怪物一般的看着江浩,他們都對足跡破案有所了解,以江浩所表現出的迅速斷定能力,遠遠超乎了他們所認識的足跡專家。
「難道不正確嗎?」
江浩故作驚訝的問道,其實他的心裏比誰清楚,擁有追查術的他要是判斷失誤了,就真的沒有任何人能判斷正確了。
「正確,正確。」
馮朝陽意識到了失態,乾咳一聲,臉色微紅,忙不迭的點頭,心中十分苦澀,今天所經歷的一切都讓他大受刺激,可以說他多年來建立的自信,都被江浩瞬間擊的粉碎。
「你是怎麼分辨出來的。」
刑偵科的人追喜歡的就是追究事情本源,得到了馮朝陽頂級足跡專家的確認,讓他們對於江浩判斷的方法更加的好奇了,這得具有多麼豐富的知識儲備,才能夠輕而易舉的判定出鞋子的來源,對他們來說這簡直不可想像。
刑偵科人的問題,也正是馮朝陽想問的問題,趕忙看向了江浩,想要看看江浩如何回答。
「這個就的說說我小時候的居住環境了。」江浩早就思索好了應對解釋的說辭,忽悠道:「小時候我住在中州市最大的鞋子批發市場,最好的玩物就是鞋子了,用鞋子拓印鞋印是小時候我的最愛。
為了不重複拓印鞋印,我就強行把鞋印的樣式記錄了下來,今天能夠判斷出鞋印,就會藉助了當時的記憶。」
「中州的鞋子批發市場現狀還在,由於中州交通樞紐的位置,全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鞋子,在中州市場都可以找到。」
刑偵科的人對中州市場的重要場所都有所了解,而且曾經他們都曾經在批發市場辦過案,自然記得十分的了解。
「菊花牌皮鞋可是著名的品牌,是當時很多男人的最愛,很多人都為擁有菊花牌皮鞋而自豪。」
江浩笑着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馮朝陽為江浩可能解釋的各種理由,卻惟獨沒有想到江浩對鞋印的認知,竟然來至於小時候,真要算起來,他跟鞋子的接觸,遠遠落後了江浩對鞋子的認知年紀!
江浩對足跡的認知度,讓馮朝陽的心情十分低落,江浩的能力如此強,貌似根本就不用人教導。
「三個人的足跡都順利判斷完畢了,可是第四個人的足跡,明顯是故意毀滅掉的,根本就查無可查,你又是如何獲知他的信息的呢?」
馮朝陽無奈的吐了口氣,指着體徵報表上,第四個人的資料詳情,指着凌亂不堪,連一個完整腳印都沒有的地面,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他的確是足跡判斷專家,可是也需要判斷的依據支撐判斷,第四個足跡的主人明顯反偵察能力特別強,幾乎一路走過,踏亂了所有的腳印,讓他根本就無從下手。
第四個人的判斷結論,才是馮朝陽最希望江浩解釋的。
「這個我並不是通過足跡判斷的。」江浩向前走兩步,指着不遠處一處水窪中說:「我的判斷依據就是它。」
「貌似什麼也沒有!」
刑偵科的人探查現場時,並沒有發現過水窪里有什麼異常,仔細的掃了一眼,依舊是沒有看到破案的線索。
「你指的是吐的痰。」
馮朝陽掃了一眼水窪,發現水窪上飄着一口痰,厭惡的皺了皺眉頭,試探的問道。
「就是這口痰。」
江浩見刑偵科的人都求解的看向了自己,這種替人解答的感覺,讓江浩十分的舒坦,確定的點了點頭。
「這口痰,你怎麼確定是犯罪分子留下的,也有可能是我們辦案人員留下的。」
刑偵科的人就是專門負責收集證據的,水窪內的痰讓他們意識到了失誤,尷尬的看着江浩,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對,也有可能是別人留下的。」
馮朝陽對於刑偵科人給出的答覆很贊同,不過也有可能是李麻子一夥留下的,這個完全有待於確認。
「你們警員中,沒有人感冒吧?」
江浩並沒有直接回答刑偵科人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們刑偵科不同於其他警員,我們向來都不提倡帶病工作,因為一旦生病吃藥,就會影響大腦的判斷力,我敢保證我們這裏絕對沒有感冒的人。」
一名警員認真的承諾到,刑偵科的人每天都一起工作,真要是有人感冒了,不可能會不知道的。
「難道感冒和痰有關係嗎?」
刑偵科可不同於法醫擁有醫學知識,所以對於水窪處殘留的痰,並沒有意識到什麼異樣。
「難道看不出痰的異樣嗎?」
江浩指了指痰隨口說道。
「我可是一眼都不願意再看了,你還是直接解釋吧。」
刑偵科的人抗噁心的指數都不低,可也不願意盯着痰看,乾脆直接的問道。
「你們看痰的顏色,白色,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還沒有分散,足見它的粘稠性很強。
通常情況下,能夠突出這種痰的人,都是患有感冒的人,如果是法醫在的話,應該一眼就認出來了。」
江浩直接把判斷的依據說了出來,不過這可不是他發現的,而是追查波消失時,反饋的查案線索信息。
「你連醫術都懂?」
馮朝陽真的被刺激大了,詫異的望着江浩,他腦袋都快要想破了,就是想不通,江浩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怎麼就會懂這麼多?
刑偵科的人也都佩服的望着江浩,他們只是知道江浩審案有一手,從來就不知道江浩涉獵的範圍這麼廣。
「這個……」江浩歉意的說道:「我真心不懂什麼醫術,這個完全就是憑藉常識判斷的。
那個,想必大家也都感冒過,仔細的回想一下,嗓子不舒服時,吐的痰,大家就明白了。」
「的確是這樣的。」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本來還以為江浩醫術很厲害,原來人家是通過嘗試判斷的,這種嫻熟應用所看所學的人,如果不進入刑偵科實在是太過浪費了。
馮朝陽對江浩是越看越喜歡,敏銳的觀察力,強橫的記憶力,善於觀察還能夠應用,這一切都和他選擇徒弟的標準都符合,可他心中開始忐忑,甚至是懷疑,自己是否具備教導江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