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釋放,這個我喜歡。」
范遙倍感渾身輕鬆,被關押了兩個月終於從新的獲得自由了,再也不用回到看守所了,感激的看了一眼江浩消失的背影,抱着從物證袋內取出的瓷器,在原告怨恨的目光中,得意的朝着外面走去。
「哥們,你的瓷器還交易嗎?」
「我可以給你出高價格,九十萬賣不賣,絕對划算。」
「哥們你開一個價,大家可以交流一下。」
法官退庭的瞬間,座位上的人就一股腦的圍住了小心的抱着瓷器,快步朝着法庭外走去的范遙,雙眼泛光的盯着他懷中的瓷器,經過江浩的鑑賞,他們對於瓷器的真偽可是沒有半點懷疑了,都期望着范遙開價好進行購買收藏。
「對不起,這件瓷器不賣了,勞煩各位讓個路。」
范遙自家人知自家事,如果今天不是有江浩幫助他撐着,他恐怕就要面臨蹲號子的處境了,如果這個時候把假的瓷器賣掉換錢,這無異於是在砸江浩的招牌。
「哥們,你開個價格,有什麼大家好商量,你的這件瓷器我們都很喜歡。」
圍觀的人繼續不放棄的規勸着。
「我說不賣就不賣,如果你們把它擠壞了,我不介意把你們告上法庭。」范遙直接單手提着瓷器,把瓷器舉在身前,擋路的人懼怕的趕忙自動的為他讓開了一條路讓他通過,無奈的看着范遙離開了法庭。
「大伯,收瓷器不?」
范遙抱着瓷器,在路上拐了幾個彎,停在了一個騎三輪收廢品的老頭身前,把瓷器掏出來,示意的舉了舉起詢問道。
「收。」
老頭瞄了一眼瓷器,見瓷器花樣艷麗,倒是能夠裝飾一下屋子,邊熱汗淋淋的收拾着收購來的廢紙箱,頭也不抬的舉起了三根手指。
「好,給你了。」
范遙直接把瓷器放在了廢品車上,從老者手中接過的三個漆黑的一元硬幣,在就近的一家報亭內購買了一瓶冰紅茶,一口氣喝了半瓶,頓死感覺毛孔都張開了,很是舒爽。
滴滴滴!
江浩按了一下喇叭,直接搖下了窗戶,喊道:「喝夠了,就滾過來。」
「浩哥,我以為你走了呢!」
范遙眯着眼,近視眼的他模糊的看到了車內的人是江浩,立即笑着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拉門坐上了車,觀察着車內的豪華裝飾,躺在舒軟的皮質座位上,范遙打了一個呵欠:「快要困死我了。」
「難道今天開庭壓力太大,昨天沒有睡好?」
江浩好奇的看着睡眼朦朧的范遙,這摸樣就跟三天沒睡的人沒有什麼兩樣,他其實一直跟在范遙的背後觀察呢,如果范遙轉手賣掉了瓷器,他就真的要考慮是否收下他了,不過見他把瓷器當廢品賣了,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人。
他在看守所內也聽說了范遙這次被抓交易的真正緣由,原來那個白淨的原告,是一個土地的開發商,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強行收購了他原來居住的城中村土地,他這次販賣假的瓷器,也是為被他欺詐的居民討個公道,卻不想會竟栽了個跟頭!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倒是有點欣賞范遙的率性而為了。
「別提了。」范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臉悲憤的把自己的衣袖給擼了起來,眼露恐懼的說:「你就別提了,自從你走後,良人就徹底的賴上我了。
看到我胳膊上的這些針印了嗎,這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針印,都是良人一針針的紮上去的,而且還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他扎,這梁任就是一個變態。
我全身上下都是這種針眼,梁任告訴我說,他已經很多天沒有練習針法了,就只有委屈我了,我真的擔憂,在繼續在看守所呆下去,會不會被良人扎的全身都是洞。」
「哈哈。」
江浩看着鬱悶的要吐血,不斷吐着苦水的范遙,忍不住樂了,這梁任還真是一個「良人」,不過他知道梁任絕對不會傷害范遙。
「更可恨的是,良人竟然告訴我說,他的針灸別人花幾百萬都不一定能夠嘗試到,他免費的給我扎我可是沾了大便宜。
可是我,寧可給他幾百萬,也不願意被他當成活靶子的亂扎,真是要了親命了。」
范遙打量着自己身上的針眼,一肚子的苦水總算是找到了傾述的對象。
「梁任還在看守所嗎?」
江浩隨口問道。
「他今天早上就被人接出去了,他讓我轉告你,說他會來找你的。」范遙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口袋內掏出了一本牛皮卷遞給了江浩:「良人說,這上面都是治療各種病的扎針穴位和扎針技巧,他說希望下一次見到你時,你能夠把它們全部都記下來。」
「就這點東西,五分鐘就解決掉了。」
江浩直接翻開了牛皮卷,一頁一頁的查看,擁有平行記憶法的他,記憶起針灸的穴位和技巧來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就把牛皮卷內的所有記錄的疾病全部都記錄在了腦海中,隨手把羊皮卷放入到了車子的存儲間內。
「你們兩個都是變態。」
范遙敬佩的看了一眼江浩,他毫不懷疑江浩肯定是記錄下了牛皮卷內的全部治療方法,因為他可是見識過江浩記錄下720個穴位的高超記憶能力。
「下一次見到他了,我一定替你討個公道。」江浩笑着安慰着一臉怨念的范遙,他在看守所內就明顯的覺察到了梁任非比尋常,跟他學習針灸時這種感覺就更加的強烈了,《歸靈針法》這種高難度的針法,可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學會的,只是梁任的身份根本就無從猜測。
既然梁任說還會再見,江浩也就懶得再浪費腦細胞進行猜測了他的身份了,有什麼疑惑,下一次見面了,直接問不就可以了。
「多謝,浩哥。」范遙感激涕零的說道。
「別貧嘴了,我救你出來可是為了1.28盜竊案,怎麼找到你所說的孫萬達呢?」江浩直接問道,這是他如今掌握的唯一一條牽扯到1.28大案的線索。
「去萬順陶瓷廠。」
范遙直接告知了江浩地點,解釋道:「我也是在深山老林的造假產地見到了孫萬達,那個造假的地點連我都不知道,所以我們需要先去賣假古玩的地方詢問。」
「恐怕他們不會透漏給你吧。」江浩擔憂的皺了皺眉頭,一個造假的產點是最隱秘的地方,怎麼可能可以隨便讓人參觀呢。
「你就假裝一個大量購買假古玩的老闆,只要是你的購買量足夠大,帶你去造假的地點也很正常。」范遙為江浩講解着。
「嗯。」
江浩倒是很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造假古玩的工廠,據說造假古玩的工廠都是採取嚴格的分工制度,想要找到源頭可謂是難上加難。
車子朝着中州市的西環開去,西環是正在修路和建設之中,一路上顛簸不斷,很快一座座低矮的廠房,冒着滾滾黑煙的煙筒,簡陋的機械加工廠,出現在了江浩的視線。
范遙可謂是輕車熟路,指着一處破舊的小型瓷器加工作坊,笑着說道:「到了。」
「萬順陶瓷廠。」江浩掃了一眼退漆皮的破鐵牌上所寫的廠名,這個工作坊跟工廠的規模可差太遠了,不過用來掩護造假古玩卻是足夠了,陶瓷廠的門前凌亂的堆積着被大量灰塵掩蓋,只是露出一部分的陶瓷和大量的建材材料。
「你們找誰?」江浩剛剛把車子停下,兩個光着膀子的大漢,就警惕的來到了車前,語氣冰冷的詢問道。
「蛇哥,是我。」范遙拉開車門下了車,笑吟吟的對着一個肩膀上刺繡着一條吐着蛇信子,斑斕大蛇的壯漢打着招呼。
「范遙?」蛇哥的眉頭微皺,懷疑的問道:「你小子不是被扔到看守所了,據說證據確鑿要判刑,怎麼會把你放出來了呢?」
「造謠,純屬招搖,我范遙怎麼可能被抓緊監獄呢,今天我來是給你談一筆大買賣,相信蛇哥一定會感興趣的。」范遙朝着江浩擠了擠眼。
江浩直接下了車,他可不認為眼前的壯漢是工廠工人,他發覺還有很多雙眼睛在警惕的盯着這裏,看來這裏的確是一個出售假古玩的作坊了。
「介紹生意,不會是想要拿我去立功吧!」蛇哥不咸不淡的掃了一眼江浩,語氣冷漠的說道。
「范遙,我們還是走吧,我一項都不跟膽小的人合作。」江浩高傲的掃了一眼謹慎的蛇哥,轉身頭也不回的直接朝着車子走去,他相信如果這一次按照范遙所說的辦法,恐怕難以博取蛇哥的信任,必須的使用點其他手段。
「這個人是誰?」蛇哥臉色微寒的瞪着范遙。
「他是一個收購商,對假古玩很感興趣,想要大量夠進,我就把他領來了。」范遙楞了一下,搞不懂江浩要做什麼,硬着頭皮按照給江浩計劃好的身份為蛇哥小心的講解道。
他可是親眼目睹過有人欺騙蛇哥,被直接打成了殘廢,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是嗎?」
蛇哥不信任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勞斯萊斯,覺得很是眼熟,感覺最近貌似聽到過這輛車,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了。
「范遙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江浩朝着范遙說道。
「真實身份?」范遙心頭微顫,擔憂的看了一眼江浩,造假古玩的人自古以來就跟鑑賞師是對抗的陣營,他真的害怕講出了江浩的真實身份,惹怒了蛇哥。
「什麼真實身份,難道你是警察?」
蛇哥警惕的看了一眼江浩,身體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工廠內的其他正在忙碌的工人,也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廠門口。
「我叫做江浩。」江浩自我介紹道。
「江浩,怎麼這麼耳熟呢?」蛇哥仔細的想了想,再看着眼前的勞斯萊斯車,臉上立即露出了驚訝之色:「你難道就是賽江南的特級鑑賞師江浩。」
「不錯。」
江浩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出名,連造假的人都知道自己,不過江浩也看得出,蛇哥眼中露出的多為不善和憤怒,看來想要順利的去造假窩點,就必須的先搞定眼前這批人,好在他江浩擅長忽悠人,獲得眼前眾人的信任,倒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