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門這一次大難,實力被削弱了差不多二分之一,整個總部的人員驟減,可謂是傷到了根本,一些老人在這次的事情基本都沒出來,又或者是早早感受到不對勁,擅自離開了。
這只是聖門的第二代,距離上個時代,似乎不久,但卻已經好幾十年了。
人總會老的,熱情也無法永存,當它到了一定程度,便成了逃避。
劉訊號的死又讓一群人倒戈了,但對於趙靈犀而言,這只是一個開始,地牢裏面那些被劉訊號弄起來的聖門人員終於的見天日。
趙江山沒了,寧彩鳳沒了,現在劉訊號也沒了。
但沒人說什麼,因為那個身穿紫衣的人,身影逐漸在所有人心中清晰起來了,但這次的清晰,卻和以往不同。
她果斷,狠辣,殺人可以像看演出似得。
那個天真爛漫的趙靈犀,已經不復存在。
有的,只是聖門新主——趙門主!
李三俗坐在趙靈犀的閨房,眼神很平淡,他靜靜的看着茶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嘎吱!
門被人推開,一身紫衣的趙靈犀走了進來,她的頭髮紮起來了,臉型非常好看,英氣十足,似乎在初次見面的時候,李三俗就覺得趙靈犀身上有一股子英氣,但現在,更濃了。
她舉手投足間,有了另一份味道。
或許,不是另一份味道。
她帶上門,輕輕坐在李三俗面前,嘴角上噙着淡淡笑意。
三天的時間,她早已經將聖門之中一切安頓好了。沒人敢多言,因為趙靈犀很少說話。
「你還是那個你!」
她突然說了句。
李三俗抬起頭來,仔細的看着趙靈犀的臉,張口道:「但你卻不是那個你了!」
趙靈犀沉默了片刻,兩人都沒說話,她突然笑了:「但很不容易,不是嗎?」
李三俗不懂。
「多少人求變而不得,我卻可以,多少人求不變而不得,你卻可以!」
她說話顛三倒四,話裏有話,李三俗只是看着她。
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便可以知道了,但終究不太想如此。
「你的無情心經練到什麼程度了!」
趙靈犀愣了下,笑了。
「我練的不是無情心經!」
李三俗疑惑。
不是無情心經,又是什麼?
她歪着腦袋,好似在思考,臉上神色古怪:「無情心經,這名字挺好,倒是挺符合我練的功法名稱!」
李三俗心中一凜。直愣愣的看着趙靈犀。
她嫣然一笑,就那麼看着李三俗:「當日嵩山腳下,我和你別了,本以是再也不見了!」
李三俗嗯了聲。
「沒想到卻又見了!」她自己摸着臉,表情很古怪,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外面有人的聲音。
趙靈犀道了聲進來,小琴推開門,端着酒菜,放在了桌子上,低着頭出去了。
門沒有關,李三俗發現今天天氣有點差,天上沒有月亮,甚至連星星都沒,陰沉沉的,壓得人有些心塞。
趙靈犀斟了酒,仰頭自己喝了。
外面開始閃電,打雷。
聲音很大,但整個天地間似乎靜的可怕。
兩人就那麼看着,雨開始下了,初始淅淅瀝瀝的,慢慢的,嘩啦啦打在外面的荷葉上,水潭的水面被打的支離破碎,最終,充耳的全是雨聲。
「像不像那天晚上!」
趙靈犀突然來了一句。
李三俗身子一震,腦海中出現了嶗山春雨,梧桐葉。
他心中不知怎地煩躁起來,端起趙靈犀斟的酒喝了起來,腹中本就空空如也,一杯下肚,頓覺得暖了起來。
「以前不好嗎?」
他問道。
「以前好嗎?」
她用問來回答。
李三俗沉默了。
「以前我能無憂無慮,現在還能嗎?以前我有我爸媽,現在我還有嗎?誰又能讓我靠?」
李三俗接着沉默。他想說我給你靠,但總覺得這話好像是罵人的。
她從內房內拿出了棋盤擺上,仔細的看着李三俗。
李三俗順手拿起了白子。
「那次你拿的也是白子!以前我也喜歡白子,看着純潔!」
趙靈犀的聲音很平淡。
「現在卻不喜歡了,太傻白甜了!」
她一邊下一邊說,好似自言自語,李三俗有心事,但沒說,下棋出現了好幾次錯誤。
雨繼續下,棋局很兇殘,尤其是趙靈犀,她的強勢比以前更甚,吃,就是單獨的吃。
李三俗措不及發,被殺的丟盔卸甲,上次的情況,顛倒了。
「你輸了!」
她笑吟吟的看着李三俗,這好似是兩人第二次對弈,但時間又好像過了百年,因為人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變化如此大。
但的確只有不到半年。
外面的夜黑如濃墨,門被一陣風吹得關上了。
忽然李三俗覺得有些頭昏,就好像剛才的雨能催眠似得,他覺得身體內有一團火焰,火焰從丹田開始,蔓延至全身,沖的他大腦恍惚起來,隨即開始迷迷糊糊。
好似做夢。
做夢中,對面趙靈犀起身了,她臉發紅,笑顏如花,就像被紅燭照應,很美很美,那雙眼睛,溫柔的好似要將人吸進去,最終將人包裹。
床很軟,便開始脫衣服,又是一具柔軟的軀體鑽了進來,如泥鰍似得,卻軟的讓人留戀。
鼻間濃郁的香味兒刺激着身體,讓人忍不住去抓住什麼,一模,潮水似得,暖洋洋,瑟瑟發抖。
蘭香的氣息一次次噴面,燥熱的很,又好似有些笨拙,胡亂的抓着,緊緊的抓着,柔媚的很。
路很艱難,因為泥濘,又很順利,因為長驅直入,好似勢如破竹,瘋癲一般。
他覺得身體被人用雙臂禁錮住了,整個人進入了溫暖的小屋子,有些不想出來,想安靜的待一輩子,又忍不住想狂奔。所以他在奔跑,努力的奔跑,身體被人抱的更緊了。
他被人翻身騎上,很瘋狂。
他摸到了雲,很柔軟,又好似飛上了天,正在翱翔,看山川河流,森林紅豆。
卻一下子被人拉了下去,掉入了深淵,啪的一下,所有一切感覺都沒了。
心裏空蕩蕩的,好似失去了什麼,很悲傷,想去抓,身邊空空如也,沒人再禁錮他了。
奇怪的夢!
他在夢中說夢好奇怪。
沒錯,只是個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