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顛三面色慘白,嘴裏鮮血狂噴,他身上得有七八道口子,看樣子應該是刀傷。
「我抱你進去止血!」
「別!」劉顛三死死的抓住李三俗,兩隻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他又是噴了一口鮮血,有氣無力的說着:「沒用了,我已經不行了!」
「我早料到會這樣,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他臉上帶着自嘲的意味,似乎又有些解脫了的感覺!
「終究是逃不出這個圈子。」
「李三俗,雖然我們認識才三天,但我看你不錯,你的命我可以保住,我藥柜子裏面有一青瓶,裏面的藥就是為你準備的,只是那藥吃了之後,你便再也不能動武,而且身體會比一般人弱,也就是說你從此以後比普通還不如。」
「你吃了藥,還是找個隱蔽的地方過下半輩子吧。若是你不想如此,還有另外一個辦法,我藥櫃木盒中,那半本醫藥經書是曠世奇寶,就送給你了。上面介紹了一種名為綠藤的東西,或許可以讓你經脈復原,而且還不影響以後練功!只是這種東西只有記載,就連我也從未聽說過!」
他說話斷斷續續,臉上死氣越來越濃,到最後眼珠子都已經開始翻白了。
「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最後一句,終於是撒手人世,徹底閉上了眼睛,只是那嘴角上,卻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李三俗滿臉哀傷,他下山以來,從未想過要殺人,甚至在蓬萊山的時候,也曾多次手下留情。若說起第一次殺人,應該就是趙靈犀身受重傷,他體內真氣所剩無幾,才會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一劍殺了十幾人。
還有在荊山上殺得那一人。
可那些死的基本上都是毫不相干的人,但現在,這個一起生活了三天的,而且還是個準備救他命人死在他懷裏,滋味,當真是不好受。
李三俗也沒時間去想到底是誰殺了劉顛三,他生怕有人追來,只得將劉顛三的屍體抱着進了房間,果然在柜子裏面找到了藥和那半本泛黃的書籍,隨即趕緊離去。
在外面尋了個地方,簡單埋了劉顛三,立了個無名碑。
劉顛三的話李三俗記得很清楚,藥丸若是吃了,保命可以,以後便再也無法動武了。
可這並不是李三俗希望看到的,一個習慣了高來高去的人,又豈能忍受變成廢人。
他妥善保管好了藥,這才將目光放在了那半本書籍上面。
翻了一下,發現劉顛三在書籍的一頁折了一個角,他打開一看,正好是綠藤的介紹。
而等到他看到綠藤的功效之後,頓時面色大喜,可當李三俗看到綠藤生在冰封的天山之後,而且還和雪蓮伴生,頓時就大失所望。
天山雪蓮的名聲何其大,可是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他甚至連天山雪蓮都沒見過,更何況這頭一次聽的綠藤。
「算了,有希望總歸比沒希望好,日月兄弟就來自天山,聽說那邊人煙稀少,說不定能碰到他!」
打消了回渭洲的念頭,李三俗決定去一趟天山。
也幸好這三天李三俗一直在泡藥,身體和常人差不太多,但也只是暫時的,如果到時候體內經脈繼續斷裂,那便只能放棄練功的機會,吃藥丸了。
渭洲距離天山比較遠,索性李三俗也沒什麼可着急的。准了一天才開始出發。
綠藤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找就能找到的,這種事情,恐怕終究還是講究個緣分。
西域的風土人情和其他地方相比有很大的特色,而且地貌特點明顯,李三俗進入草原,買了馬,又繼續深入。
隨處可見的積雪,驟然下降的溫度,也幸好李三俗是做了準備的,不然這還沒進去,恐怕就要折在草原了。
天山有三個部分,北天山,中天山,東天山!
這三部分東天山還算有遊牧名族的人,而到了中天山,幾乎就沒什麼人了,至於北天山,完全是毫無人煙,而想要尋找雪蓮,這北天山,便是最佳的選擇。
馬兒到了中天之後便再也走不了了,李三俗只得脫了韁繩,草原上的馬都有識途的本事,放開它,便可以自己回去。
李三俗吃了點東西,補充了點熱量,隨即便挑選好走的路。
他以前就生活在山上,因此山野之中的生存本領比一般人要高太多了,如何走路省力氣,如何辨別方向,如何知道附近是否有危險。
對於他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只是隨着海拔越來越高,終究是力氣不足,而且呼吸很困難,三天來劉顛三也時不時傳給他真氣,李三俗只得稍稍運氣抵抗,果然一運氣身體立馬隱隱作痛,他也不敢亂來,只得休息片刻再走。
如此這般,傍晚時刻,太陽已經偏西了,李三俗回望了下,發現他來的一路上只有綿延的山脈,也不知道已經走到了什麼地方,前方高高的山峰還有許多,一眼望不到盡頭,雖說一路上見到了許多珍貴的藥材,但雪蓮卻是從未見過。
他看了看眼前的高峰,暗道若是這裏沒有,便只能趕緊尋個地方休息了,隨即手腳並用,用上了繩索鐵釘,一點點攀爬。
他爬幾步就大喘氣,冷氣結成了冰晶,粘在他的眉毛上,發紅的手,都已經慢慢變得沒有知覺了。
他仔細的看着山崖上的情況,不放過一絲一毫,但很可惜,還是一無所獲。
山峰他只攀爬了三分之一,便已經精疲力盡了,無奈之下,只得慢慢往下退,可就在這時,突然山峰上面傳來了巨大的聲響,那聲響過後,整座山峰竟然都顫抖起來了。
李三俗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山上慢慢滑落的積雪,終於是破口大罵了起來:「我艹!」
厚厚的積雪如海浪一般湧來,其中還夾雜着一些碎石,李三俗面色發白,也顧不上其他了,發瘋的逃跑。
可就在他往下跑的時候,那山峰頂端,一道白影飛了出去,他腳尖在碎石上一點,又是竄出好遠,在其後,一道灰影緊緊追隨。
兩人身法如鬼似魅,輕功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