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韶峰走後,周寒墨並沒有着急的四處尋找,如鷹隼一般的目光來回巡視着整個賣場。
寬闊的空間裏,來來往往的全都是人。黑子不可能在人群中對顏清然下手,否則此刻早已引起騷動。那麼他肯定把人帶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等待着時機。
對於黑子,周寒墨其實相當佩服這個陰狠的男人。
一個人,能夠在偌大的t市中把自己的行蹤完全隱藏,面對三大世家的聯手追尋也絲毫不露馬腳,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如果不是他要對顏清然不利,周寒墨真想把這人收歸旗下,為自己效力。
凜冽的視線穿梭搜尋,他對賣場不算熟悉,生平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場合。要知道黑子把人藏在哪裏,必須知道這賣場的構造才行。
身旁恰好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路過,周寒墨閃電出手將人胳膊拽住,拉到身前,「你們賣場,有沒有什麼地方及隱蔽偏僻,又不會受人打擾?」
只有這樣的地方,最適合藏人。
那員工被面前宛如神祗般的男人看的有些心慌意亂,小聲回答,「有,我們的員工休息室就很偏僻,平常也不會有人。」
「在哪?」周寒墨雙目一亮,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小職員被他瞬間強大的氣勢震懾,趕緊指着前方,「就在二樓洗手間朝里走,再拐個彎最裏面的房間就是了。」
周寒墨扔開那人,拄着拐着飛快的走朝小職員說的地方而去。
黑子看着出現在眼前的男人,薄削的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手下的人已經沖了上去,周寒墨見顏清然躺在地上全無動靜,爆發出一聲怒吼,揮舞着拐杖將其中一人打開,卻被旁邊衝過來的人給撞倒在地上。
「放開他!」黑子淡淡的命令,叫原本凶神惡煞靠上來的人制住動作,朝一旁退開。
周寒墨拄着拐杖重新站起來,目光冷冷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黑子,後者神色淡然,仿佛被那吃人的目光看着的人,是別人。
「你把她怎麼樣了?」周寒墨冷着聲音,眼神有意避開地上昏迷的顏清然。
不是不想去確定她的好歹,而是不敢,他害怕,怕自己伸手摸到的,是一具早已涼透的身體。
黑子薄削的唇角牽起一抹淺淡笑容,答非所問,「周寒墨,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欣賞你。」
「我問你把她怎麼樣了?」雙目暴怒,神情凜寒到極點。
黑子依然神色未變,淡淡道,「我沒有想到,以我的隱藏功夫,竟然還能讓人找出些蛛絲馬跡。」
周寒墨不再說話,神情冷靜下來。看着黑子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穿透了他的皮相。
這個男人今次的目的,似乎不是顏清然,而是他。
心裏不由鬆了口氣,看來顏清然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只要她沒事,那就好,
「不過你的人雖然專業,比上我卻還是差了很多。周寒墨,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老虎嘴邊拔毛,等於找死。」黑子笑的張狂,眉目間的得意格外明顯。
周寒墨冷冷看他一眼,眸底不屑,「你怎麼就能確定,我不是故意的?」
這話非但沒叫黑子生氣,反倒讓他大笑出聲,「周寒墨,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沒枉費我在這兒等你許久浪費的時間。」
周寒墨高傲的抬了下巴,「你也沒枉費我用了那麼多心思,總算把你給逼出來了。」
「哦,你逼我出來?」黑子似是極有興趣一般,身子超前傾着,手肘擱在膝頭。
周寒墨冷眼斜睨,淡淡一笑,「說是我逼,倒不如說是你給了我機會去逼你。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每隔一段時間就拋出些線索引我去追你。顏家和林家的人也在找你,你為什麼獨獨選擇了我?」
黑子摸了摸下巴,眼神落在周寒墨身上,滿滿的全是玩味,「不錯,你果然夠聰明,居然能看出來那些是我故意留下的線索。」
濃眉一挑,又露出一絲壞笑,「想知道為什麼?那得看你今天有沒有命離開這裏。」
這麼精明的人,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就這麼讓他死,反而覺得可惜,不如留下再好好玩一玩,等膩了、夠了,再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碾死他。
周寒墨自負一笑,「你不會真的要我的命,你千方百計引我出來,目的還沒有達到,不會就這麼讓我死在這裏。」
「哈哈哈!」黑子縱聲大笑,張狂到了極點,「我確實是越來越捨不得殺了你了,今天先留着你一條命也不錯。下一次的難題,如果你能猜出來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依然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自尊受到挑戰,周寒墨冷傲一笑,「我周寒墨的命,不需要任何人留。」
黑子冷冷一笑,招了招手。一旁的幾個人一擁而上,周寒墨只來得及將其中一人打倒,其他人已經圍上來將他按倒在地上。
「看來你今天的命確實不需要我留,有人來救你來了。」黑子耳目聰靈,已經聽見外頭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周寒墨被人一腳踹在腹部,痛苦的蜷縮身形,卻依然露出桀驁的笑,「下一次,要看看我是不是能留你一條性命。」
他的狂傲惹來黑子不快,但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卻又收斂了其中的殺意。這個滿手鮮血、滿身煞氣的人,就那麼直直的看着周寒墨,仿佛要將他刀削斧劈。看得久了,又掀起一抹嗜血的笑來。
唯有這樣的人,才值得他耍弄一番,而不覺乏味。
「撤!」黑子再一揮手,幾個人行動敏捷的後退,跟着黑子一起從後門離開。
離開時,黑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正掙扎着爬起來的周寒墨,再看一眼旁邊昏迷不醒的顏清然,眼底露出一抹幸色。
她何其有幸,竟然有這樣的男人拼死守護。如果當初也有人肯對他伸出一隻援助的手,或許他此刻,也不會踏上這條不歸路。
林韶峰帶着人將員工休息室的門撞開後,就看見周寒墨艱難的將顏清然抱在懷裏,正視圖站起來。
「小晴!」林韶峰大步進來,將顏清然的身子摟過來,仔細打量後發現沒有傷痕,這才放下心。
周永直奔周寒墨而去,見他望着後門方向發呆,「少爺,要追嗎?」
周寒墨搖頭,就算現在去追,也追不上。
他想讓自己找到的時候,自然會露出一點痕跡來。
「我送您去醫院!」周永彎腰將周寒墨扶起來,將他的手繞過自己肩膀,讓他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帶了出去。
林韶峰將顏清然打橫抱起,搶在周永之前將人帶走。
周永臉色沉鬱,目光死死落在林韶峰的背影上,「少爺,要不要我……」
「周永,你是還嫌我身上的麻煩不夠多嗎?」周寒墨冷冷睨視他一眼,眼神凜然。
周永垂頭道歉,「對不起少爺,我錯了!」
周寒墨不再說話,任由周永將他扶了出去。
莫安然在家沒有等到他們回來,反倒等來了他們集體進了醫院的電話,一時不知該用何種表情應對。
匆匆趕到醫院,確定顏清然只是被人用藥物昏睡沒有大礙,又趕緊到周寒墨病房查看。
周寒墨這次幾乎沒受什麼傷,那幾腳的力度也控制得很好,只在他身上留下了皮外傷,顯然不想傷他性命。
林韶峰聽完莫安然的話,表情凝重看着周寒墨,「怎麼回事?難道不是黑子動的手?」
周寒墨閉目養神,淡淡道,「是他,只不過他另有目的,所以未下殺手。」
林韶峰正想問黑子有什麼目的,套房裏間的阿斌走了出來,「小姐醒了。」
林韶峰轉頭進了裏間,周寒墨聽到話後只是淡淡睜眼,又緩緩閉上。
顏清然沒有受傷,這一點他很確定,並且並不擔心。
他現在需要重新審度黑子這個人,如果之前只是對他的行為有所猜疑,那麼今天的交鋒叫他徹底肯定了心裏的懷疑。
黑子這個人,並沒有完全受控對方手中。看他這樣肆無忌憚的行事,顯然對那人有完全的制衡。
也對,這樣一個驕傲狂肆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受制於人。
那麼他這樣千方百計的想要和自己碰面,目的又是什麼?
「周永!」周寒墨瞠目,周永俯身過來。
周寒墨附在他耳邊低語一陣後,周永似是難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少爺,您確定要這麼做?」
「周永,我說過的話,你當耳邊風嗎?」周寒墨冷冷道。
永遠不要質疑我的命令,否則就不要留在我身邊。
周永想起周寒墨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不由俯首,「我馬上去辦。」
說罷轉身大步出去,開門時差點跟拿藥回來的莫安然撞在一起。
「看來我就不能欠你人情,看看,立馬就還上了。」莫安然熟練的替周寒墨掛上點滴,然後坐在一旁冷冷看他。
對周寒墨,莫安然其實說不上憎惡,只是有些不能苟同他的做法。
他以為這樣的男人應該是瀟灑不羈,既然是已經轉身的女人,沒道理這樣窮追猛打,非要對方回頭不可。再說他身邊不乏女人環繞,又還有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
周寒墨知道莫安然的想法,卻也不想和他解釋太多。
有些事情,等到時機成熟的那一天,該懂的人自然會懂。至於那些不懂的人,與他無關,他沒有義務向每一個人解釋他的所作所為。
在周寒墨眼中,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愛的時候對她不聞不問,怎樣傷害也無所謂。愛的時候為她傾盡全部,哪怕付出生命也無妨。
如今的顏清然,就是那個他可以為之付出生命的人。
「子柔是不是來找過你?」周寒墨轉了話題,落在莫安然身上的目光帶着審度,
莫安然表情一僵,繼而淡淡笑開,「你們周家大小姐的一舉一動,你這個護花使者不是一清二楚嗎?」
不理會他的嘲弄,周寒墨冷冷開口,「如果你不愛她,就趁早讓她死心。否則,我不會繼續袖手,任由你傷害她!」
莫安然一時有些不懂周寒墨的意思了,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含着醉意的那句話。
一個人的心,是否能裝下兩個人。
周寒墨,你的心裏到底裝的是周子柔,還是顏清然。這樣不甘不脆的樣子,難怪不能打動小然,叫她回來。
其實莫安然這樣的想法未免狹隘,周寒墨對周子柔的感情自小養成,哪裏是說決斷就能徹底決斷的。就算他明白自己真實的心意,卻也不能那麼容易就將周子柔放下。
誰能夠,將刻進骨血里深愛過的那個人,輕易放下呢。
就算這個所謂的刻進骨血里深愛,其實是個美麗的誤會,性質卻還是一樣。
裏間扶着顏清然出來的林韶峰忽覺手上一緊,低頭時看到顏清然略顯慘白的臉色,還有眼底一閃而過的苦澀。
只一瞬,顏清然已恢復狀態,掛起盈盈淺笑,掙脫林韶峰的手走出一片坦蕩。
「周寒墨,今天,謝謝你。」顏清然走到周寒墨病床邊,客套的笑容里摻雜一絲關切,「你沒事吧,我看見了黑子,他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呢?」
那個狷狂又囂張、陰狠的男人,只是熱衷於他忽然發現的貓捉老鼠的遊戲罷了,談什麼放過。
只是這話,周寒墨卻不會對顏清然說出來,「沒什麼,多虧林少帶人及時趕到,黑子有所忌憚,所以匆忙逃走了。」
想到那個男人離開時悠然的姿態,還有他別具深意的眼神,周寒墨狠狠握拳。
「寒……」
門口傳來嬌呼,顏清然下意識朝後退了幾步,站在不親密、也不尷尬的位置,目光看向病房門口。
高跟鞋在地上踩出疾風驟雨,顯然主人十分揪心。
不過轉眼,施佳媛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精緻妝容的一張俏臉有些煞白,目光落在病床上躺着的周寒墨,眼眶忽的就泛了紅。
周寒墨再度握拳,壓住心底翻湧而上的厭惡,神色冷冽的看着她。
「寒,你沒事吧!」施佳媛撲倒病床邊,仔細檢查,又轉頭問一旁端坐的莫安然,「莫醫生,寒他到底怎麼樣了,嚴重嗎?」
莫安然她是認識的,顏清然的二哥,一家私人診所的老闆。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是周子柔心裏的那個人。
莫安然擰眉搖頭,對於這個女人他不太熟悉,但也知道顏清然當初的離開全是因為她,所以沒什麼好臉色,自然話也不多。
周寒墨眼風掃過周永,後者輕微搖頭。周寒墨擰眉,既然不是周永,那她到底從何處得知自己受了傷。
對施佳媛的懷疑再度加深,周寒墨略朝周永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點頭。
「你來幹嘛?」語調不冷不熱,含着一絲不耐。
施佳媛的表情略僵,卻只一瞬,又恢復正常,「我聽說你受了傷,所以趕緊過來看看。你沒事那就太好了,我都快嚇死了。」
眼淚含在眼眶,本欲落下,卻被倔強的逼退,那模樣,怎麼看都有些楚楚可憐。
顏清然蜷縮了十指,一旁的林韶峰上前將她的手收入掌心,避免她傷害自己。溫柔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輕語,「要是不想待在這兒,就和我回a市去吧。」
聲音只容兩人聽見,耳語的情景看來格外扎眼。
周寒墨眸色漸深,風暴肆掠。
顏清然綻開優雅笑容,眼底溫柔蕩漾,「周總,您先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要和韶峰迴一趟a市,就不多打擾了。」
說罷轉身欲走,未看見身後周寒墨一霎拉冷如寒冰的臉。
施佳媛心中一動,上前將她攔住,指責,「寒為了救你傷成這樣,你居然就這樣不冷不熱的一句話,轉身就和別的男人回a市。顏清然,你知不知道……」
眼見她似要說出更多,周寒墨厲聲喝止,「夠了,閉嘴!」
顏清然笑意未減,看着站在面前的施佳媛。這個女人的指責,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她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更甚者,她是在想要試探些什麼?
蓄起優雅笑意,顏清然眼神過分平靜,叫林韶峰有些微吃驚。
「周太太這話說的很奇怪,周總救我是出於他的好心,我的感激和道謝全是出於真心。再說,林韶峰是我的未婚夫,並不是周太太口中別的男人。」顏清然的眼神過於犀利,即便話語輕飄飄沒有絲毫重力,卻還是讓人心驚,「或者周太太覺得,我應該在周總身邊端茶遞水的侍奉,知道他痊癒為止。因此而放下我未來公公的生日,放下顏氏集團待處理的事務?」
施佳媛瞬間反應過來,自己急於想在周寒墨面前表現,急於想要周寒墨認清楚顏清然的本來面目,但似乎,用錯了辦法。
一旁林韶峰怒氣上涌,原本維持笑意的臉漸漸冷卻下來,柔和的線條不再,取而代之露出銳利深邃的五官。眸子裏的溫柔也漸漸散去,變成了徹骨的寒涼。
這個男人,生氣了!因為施佳媛這一通露骨的話,因為她藏在話背後的深意。
「顏小姐先走吧,我這兒已經沒什麼值得操心的了。」周寒墨語調冷硬,卻叫顏清然聽着莫名心酸。
趕在林韶峰有進一步動作之前,顏清然抬手將人拉住,目光依然凌厲,落在施佳媛身上,「周太太也是世家出身,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自己心裏也該有個分寸才對!」轉身,對身旁充滿怒意的男子淺笑,「韶峰,我們走吧!」
凜冽的視線落在顏清然身上,林韶峰轉動一下純黑的眼珠,幽暗的眸光絲毫不變。顯然並沒有因為顏清然的一句話而消了怒意,渾身暴戾的氣息依然讓人膽顫。
「韶峰,我們回家吧,別為了一個外人生氣,不值!」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施佳媛身上,渾身氣勢讓後者莫名心悸。
林韶峰落在施佳媛面上的目光收回,定定的看着顏清然。暴戾的氣息一點一點散去,原本幽暗的眸子漸漸爬上暖意,溫柔的笑重新回到臉上,冷酷的臉部線條也慢慢柔和。
一瞬間,林韶峰再次變回那個謙謙君子。
「嗯,走吧!」平靜的語調,怎麼聽都有一絲寵溺。
兩人相攜出了病房,徒留身後周寒墨若有所思的目光。以及,面色黑青、眼神狠辣的施佳媛。
在此之前,周寒墨未正視過自己這個對手,因為他有顏清然死心塌地的愛做底牌。雖然那個女人不斷在否認,但他還是能在她眼底看到那一簇為他而燃燒的火焰。
只是看到剛剛的一幕,周寒墨忽然覺得自己也並不是真的那麼有把握。
林韶峰優秀、出彩,身家地位、氣勢能力均不比他遜色。更重要的是,林韶峰有一個全心全意為顏清然付出的真心。他不能肯定,自己這個有「案底」的人,是不是能重新拿柔情去贏回顏清然的信任。
畢竟一個從頭到尾為自己付出的人,與一個幡然醒悟中途回頭的人相比,更具優勢。
周寒墨黑沉的目光閃過一抹郁色,卻很快消失不見。
在沒有最後宣判之前,這場賭局就還沒有分出勝負。他周寒墨,可不是那種輕易就會放棄的人。對顏清然,即便對方宣判了他的「死刑」,他也絕不放手。
周寒墨眼中的堅定被莫安然看在眼裏,雖然有心再擠兌周大少幾句,但看在他如今是個病人的份上,還是忍了。
醫者父母心,況且他本來就是個善良的人。
「行了,你沒事,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告辭。」莫安然起身,修長的身形略作停頓,轉身大步走出房門。
即將踏出的一瞬間,聽到周寒墨略帶涼薄的嗓音,「子柔的事情,你最好考慮清楚,否則後果絕對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莫安然筆挺的背脊僵了僵,回頭給他一個嘲弄的笑,轉身走了。
病房裏瞬間就剩下周永和施佳媛,周寒墨氣場太強、氣壓太低,叫兩個人一時都不敢開口說話。病房內一時落針可聞。
「行了,你們也走吧。」不容置喙的語氣,說完徑自閉上眼睛假寐。
施佳媛還想靠上去說什麼,卻被周永客氣的攔住,「夫人,您還是先回去吧!少爺需要休息。」
雖然說着敬稱,可眼底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施佳媛咬了咬牙,憋出一朵如花笑顏,「寒,那你好好休息,晚點我再來看你。」說完轉身出去,高跟鞋踩出優雅韻律。
身為妻子,要看自己受傷的丈夫,竟然這麼困難。施佳媛啊施佳媛,周家哪裏有你半分位置,你還在奢望什麼?
周永看着施佳媛離去的身影,隔得很遠依然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怨氣。
回頭,頗有些擔憂道,「少爺,您這樣對施小姐,恐怕她不會善罷甘休。」
周寒墨瞠開雙目,目光掃過周永,「要的就是她不善罷甘休。」不然,怎麼露出她的狐狸尾巴。
周永瞬間明白,自家少爺這是在逼施佳媛走上絕路。
「派幾個人跟着顏清然,保護好她的安全。」周永淡淡吩咐,再次閉眼。
看出他神情間的倦怠,周永沉默着退了出去。
t市機場,飛往a市的航班上,顏清然手指摩挲着手機的關機鍵,卻始終沒有按下去。
「要是擔心,就打個電話交代一聲,你二哥不是還在嗎?」林韶峰看出她的擔憂,在一旁柔聲道。
感激的看他一眼,這個男人總能在第一時間看出她的想法,然後無私的包容,絕對的支持。
有這樣一個男人守着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顏清然在心底嘆息,手指毅然按在了關機鍵上。飛機起飛的轟鳴響徹空曠的機場,載着心境轉變的人,飛往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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