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閔失眠了一晚上,都在糾結要不要去看鄭允皓,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去光州看看鄭允皓!她糾結的原因沒有別的,就是覺得現在的時機不合適去,誰家裏有喪事的時候有心情去接待人啊,而且她和鄭允皓說到底只是戀愛關係,還是戀愛沒多久那種。如果真的要去,以什麼身份去也是她思考的問題。
沈俊閔是個想到就行動的人,第二天不大意的在折磨了其他四個之後,氣呼呼的跑到李琇滿辦公室,賴在大沙發上開門見山就是請假的事。
李琇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翹着蘭花指驚訝的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說我要請假……」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多離譜。
&由?」說不出個一二三來,美得你!
歪着頭仔細想了一下,勉強憋出個理由:「沒感覺,提不出什麼有用的意見,請假休息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棒辣~也許她是個成功的寶寶!
這特麼是在逗他玩呢吧!這也叫理由!滿叔翻了翻死魚眼殘忍的拒絕:「不行。」
既然這個不行那就換個厲害的,沈俊閔捂着肚子倒在沙發上很假的喊疼:「哎呦哎呦~我大姨媽來了……」做女人難啊!
「……」這種理由也說出來也是拼,滿叔覺得再不批假她指不定扯出絕症第二天要死了,今天想享受最後的生命之類的。無語的擦擦額頭不存在的汗珠:「半天!」
半天夠幹個屁啊!沈俊閔表示不服,獅子大開口:「一個禮拜。」
「……」真能想,滿叔為了顯示自己是個好老闆,放寬了要求:「一天。」
&個禮拜。」絕不鬆口!
&天半。」不能再多。
&個禮拜。」開玩笑呢,半天什麼鬼?
滿叔伸手抬了抬滑到鼻樑下的眼鏡,拍着桌子怒了:「呀!別得寸進尺!」
&來姨媽只有一天半啊!」兩個兒紙了連這個都不懂?
&也沒人來一個禮拜天天疼吧!」
貌似很有道理的樣子,「那勉強兩天吧……」她不貪心。
決定了要去看看那個敏感而又脆弱的小可憐,又順利的請到了假,沈俊閔就開始行動了,現下有個嚴重到不容忽視的問題,那就是她不知道他家在哪裏……
經過一番計較,沈俊閔搭車到了光州以後一路問一路走,按照記憶中鄭允皓所說的來到了他和朋友們經常一起練舞的地方,放學後空地上圍了很多男孩子,跟着播音集裏動感的音樂跳舞。
傻帽出生的沈俊閔最大的弱點就是跳舞,雖然看慣了張右赫、李珉宇這種高手的舞,但她還真不能吐槽什麼,誰知道這裏面會不會出個大手。好比她男朋友鄭允皓剛進公司的時候被嘲笑跳舞像做健美操,現在誰還敢這麼說他?
又看了一會兒,依舊沒發現其中魅力的沈俊閔蒙圈的撓撓嘴角,找到一個看起來挺老實的男孩問道:「不好意思,請問朴尚赫在哪裏?」
男孩子掃一眼戴着帽子、墨鏡、口罩的怪人頓時警惕起來,隨後又想到他們人多,於是便放下心來,指指不遠處蹲在地上打電話的傢伙說:「在那裏,不過你找他幹什麼?」
&欠他錢,是來還錢的,能幫我把他喊到那邊嗎?」沈俊閔指着公園的入口處問道。
單純的男孩子一聽是來還錢的態度立馬變了,拍拍胸脯保證:「沒問題,你先去吧~包在我身上!」錢啊!
朴尚赫剛安慰完跟父母吵架被關在家的女朋友,就聽小跟班說有人要還他錢,想他月月都是月初發錢月中沒,哪兒來的錢借人啊?不過還是決定去看一看,也許走什麼狗屎運也不一定。
&要還我錢?」錢唉~~想想就有點小激動!
沈俊閔隔着墨鏡看了一眼朴尚赫其人,跟鄭允皓給她看的照片一樣,喜歡穿花衣服,看起來很滑頭的樣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道:「認識鄭允皓家嗎?」
滑頭歸滑頭,朴尚赫該有的警惕性還是有的,頭搖的撥浪鼓似得往後退,「不認識不認識······」
&是他公司的前輩,代表公司來看他的,朋友們知道最近他家裏出了點事,都很擔心。」還沒出社會的少年非常好忽悠,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竟然就這麼信了,還八卦的問她能不能搞到boa的簽名。簽名什麼的完全沒問題好伐?鄭允皓死也想不到他家的下落竟然只值一張簽名/>
被朴尚赫領到鄭允皓家不遠處,沈俊閔就已經能認出是哪一家了,進進出出全是身穿黑色正裝和韓服的男男女女,門口掛着白條,隨着風在空中飄揚······
在路口待了一會兒,沈俊閔轉頭往回走,蒙圈的朴尚赫一邊追上來一邊問道:「不是找允皓嗎?怎麼這就走了?」
&在這樣的狀況我還是不去添麻煩了,等葬禮完了我再去,現在他正在忙吧!」在韓國長輩的喪事,長子長孫在其中起到至關重大的作用,所有來人的接待都靠他們完成,即使因為長輩去世而傷心卻不得不綻出微笑面對前來祭拜的人。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跟着沈俊閔又走了一會兒,朴尚赫不放心的又問:「說好的boa的簽名,你可別忘了~~」應該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
&天就給你。」回去她就仿冒一張,反正她仿冒過很多次。
這天晚上沈俊閔並沒有回首爾,而是在光州當地找了一家賓館住下。按照喪事的規矩,最短也要守靈三天,假期最後一天下午,也是守靈的第三天,這個時候該來祭拜的早就祭拜完了,只剩部分親人在靈堂守着。
沈俊閔去的時候靈堂內只有一對中年男女在,看見有人來了便抬頭看了過來,一看卻發現並不認識。
知道他們有點方,所以沈俊閔主動坦誠自己的身份和來意:「伯父伯母好,我是代表s、m公司前來祭拜的沈俊閔。」
沉侵在悲傷中的鄭爸鄭媽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公司會派人來祭拜一個練習生長輩的葬禮,見她在遺像前鄭重的行過大禮後就招呼她去隔壁用餐的地方。
沈俊閔一點也不餓,但是葬禮上不用餐是對死者的不敬,所以多少還是吃了一點。
用餐完畢,沈俊閔擦擦嘴巴對鄭媽媽躬了躬身子:「謝謝您的款待。」
從聽到沈俊閔的名字開始鄭媽媽就覺得很熟悉,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用餐期間總算想起來了,是兒子的女朋友,應該是聽說了家裏的事擔心他吧!
放到以往她不好好八卦一番是絕對不會放走人的,但是現在一是沒心情,二是兒子的現狀令她擔心。
&然是公司派來的,那你應該是我們允皓的前輩吧?」鄭媽媽沒有戳穿她的謊言順着問下去,心裏卻覺得她是個聰明自重的女孩。現下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到這一步,如果直接以女朋友的身份上門,在這個時候來不僅顯得不禮貌而且作為女孩子來說未免不矜持。想到以這樣的理由來這裏並且選擇在這個時間點,真的非常聰明。
&請問允皓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兒子,鄭媽媽憂傷的嘆了口氣,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色更顯的蒼白:「他現在不太好,在房裏關了兩天也不吃飯……阿姨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沈俊閔大概能猜到她想拜託什麼事,點點頭應下:「您請說。」
&允皓前輩的話,你說的他應該能聽進去,能幫阿姨去勸勸他嗎?」兒子女兒都這個樣子,鄭媽媽還要忙着接待,根本顧不上來,現在有個不錯的人選能幫她,簡直是雪中送炭,語氣不由得帶着急切。
&會儘量的。」什麼話都不能說太滿,失去親人的痛苦還是需要看自己的努力,她就算再怎麼重要也只能起到輔助作用。沈俊閔不知道鄭允皓什麼時候能從悲傷中走出來,但她想去看看他,僅此而已。
帶着沈俊閔來到鄭允皓的房門口,鄭媽媽「扣扣」敲了兩下房門:「允皓,公司的前輩來看你了,她說她叫沈俊閔。」說完鄭媽媽拉着沈俊閔的一隻手用力的握了握,然後就匆忙的離開了。
試探着扭動了一下房門把手,意外的竟然沒有反鎖,透過空隙可以看出屋內一片黑暗,沈俊閔適應了一會兒習慣了這種黑暗後,在房間內搜索起目標人物。
最後在床邊的地板上發現了抱着雙膝縮成一團的鄭允皓,聽見動靜也沒有轉頭過來看,像只被遺棄的小貓咪一樣動也不動。
關上門,房內變得更加黑暗,沈俊閔走到他面前半跪在地,笨笨的用手帕在他臉上糊啦兩下,這才終於有反應。
&在幹什麼啊……」擦眼淚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