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琴終日忙着婚禮的事,也沒太顧得上女兒。
夏依依站在父親遺像面前,已經換了新相框,照片裏的父親笑容和藹,放佛正看着自己。
過去她從沒有看到過父母吵架,就連紅臉都沒有過。
她一直認為父母恩愛,可從來不曾想到母親從來都沒有尊重過父親,一直都在背叛父親。
二十年?
二十年前她還沒出生呢,她今年也才十七歲而已。
夏依依看着遺像里父親笑容和藹,腦海里浮現着父親對母親和自己的各種關心和愛護,每次出差回來想到的都是為她們買禮物,什麼事都想着她們,記得媽媽的生理期,知道媽媽有生理痛,只要不出差每次都提前煲好魚湯或者準備好暖水袋,生怕她們母女磕着碰着,只要出差,每天都要打電話給她和媽媽,有時候倒時差,為了讓她和媽媽睡個好覺,就一直熬到半夜,等這邊白天才打電話回來。
爸爸想到的永遠都是她和媽媽,買什麼都只給她和媽媽買,總將他自己給忘了,鞋子都磨爛了才想起買一雙。
現在回想起來,發現媽媽從來沒有為爸爸做過些什麼。
鞋子磨爛了,很多時候都是她發現的,然後提醒媽媽給爸爸買鞋子,可很多時候都是爸爸自己去商店隨便拿一雙穿着。
爸爸一件衣服穿幾年,她都看不下去了,讓媽媽去給爸爸買衣服。
原來媽媽一直不愛爸爸,心裏頭想的一直是爸爸的上司。
夏依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媽媽和那個人為了能幽會,故意派爸爸出差。
只要想到爸爸傻乎乎的去出差,心裏頭想的還是她和媽媽,不知道媽媽正和他的上司在一起,心裏頭就氣的發狂。
恨媽媽的不忠,恨那個人的表裏不一。
更恨他們害死了爸爸。
為了跟那個人在一起,為什麼不和爸爸離婚?卻要和那個人一起害死爸爸?
才十七歲的少女想不通,心中全是恨,這股恨意猶如滾燙的岩漿積壓體內四處流竄,尋找可以衝破的突破口。
少女純淨天真的眸子失去了爛漫無邪的顏色,陰鬱憎恨瀰漫着漆黑的眸子,纖細的手指緊握成拳,手臂忍不住的顫抖。
夏夜,夏依依推開母親的房門,抱着父親的遺像進去,「媽媽……」
蘇向琴打開床頭燈,看到走近的女兒懷裏抱着丈夫的遺像差點被嚇死,「依依,你半夜三更的抱着你爸爸的遺像做什麼?趕緊放回去,去睡覺。」
「媽媽,我剛才夢到爸爸了。」
蘇向琴臉色變了一下,「夢見什麼了?」
「我看到爸爸滿臉是血,他對我說,他死得好冤,我被嚇醒了。」少女抱着遺像走近床邊,「媽媽,爸爸為什麼說他死得好冤?」
蘇向琴也有些被嚇到,不敢看眼前的遺像,「依依,那就是個夢,不代表什麼,快回房間去睡吧。」
「媽媽,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嗎?」少女一臉惶恐,像是被那個夢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