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怎麼樣?」墨索里尼站在臥室里巨大的穿衣鏡前,一臉自得的端詳着熨燙筆挺的嶄新制服。
「很帥氣,親愛的。」克拉拉.貝塔西(原名科瑞萊塔.貝塔西)走上前去,溫柔的替意大利首相調整着黑色領帶的位置。
這位後世聞名遐邇的領袖情人,此時穿着一件優雅的白色絲綢睡袍,那令墨索里尼瘋狂迷戀的優美身段,在地中海清晨的橙色陽光下更是份外誘人。
「今天沒有太重要的工作,我會在午飯前回來。」墨索里尼輕輕撫摸着情人的面頰,隨後在對方的唇側留下了一個吻。
「那太好了,親愛的,我會讓廚房給你準備午餐。」雖然已經跟隨這個比自己年長二十九歲的男人三年多了,但是每當對方做出的這些曖昧舉動,卻依然會讓貝塔西如同初戀少女一般心跳加速。
不得不說墨索里尼在當時意大利的婦女眼裏,有一種很神奇的魅力,他擁有驚人的財產,同時也是意大利最有權勢的男人,人們無時不刻都在談論着這個名字,誰都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卻不由之主的會被他所吸引。
貝塔西知道自己不是這個男人唯一的情人,卻依然真心的向上帝祈禱,讓她能夠陪伴在這個男人的身邊,直到生命中的最後一刻。
歷史上她的願望實現了,這個女人用生命鑑證了她對這段感情的忠誠,除開最後那一幕慘劇不談,或許對貝塔西來說,能夠和墨索里尼死在一起,並不算是一個太差的結局。
離開了那棟精緻奢靡的安樂窩,墨索里尼的臉上恢復了他那副嚴肅的表情,意大利首相坐在全封閉的奔馳防彈車的後座上,靠着皮製椅背開始閉目養神。
羅馬市內早已經恢復了秩序,市民們照常為了生計忙碌,只是街頭上多了一些刷着鐵十字車徽的裝甲車輛,以及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德軍士兵。
「領袖,屈希勒爾將軍通知了羅馬統帥部,非洲軍將按照計劃在下周五開始撤離,之前他們提出的幾點要求,希望能夠在出發前得到回覆。」坐在墨索里尼對面的新任副官克勞迪奧上尉恭敬的報告到,原本的隨侍副官坎迪爾上尉,在二十八日的政變中不幸遇害,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那位勇敢上尉的遺骸。
「這種事情不要來問我,全都交給齊亞諾去處理,這是他份內的工作。答應屈希勒爾的所有要求,這是早就已經商量過的。」墨索里尼微微睜開雙眼,銳利的眼神掃過下屬那張年輕的面容。
「將軍想要再招募三百名軍隊雇員,希望羅馬市政府能夠替他出面。」
「這對意大利是一件好事,我們能夠以這種方式恢復王國的榮譽。想想看,意大利人與德國人並肩作戰,並且建立起偉大的功勳,就這樣去宣傳,一定能夠打動一大批年青人。」
說完後墨索里尼重新閉上了眼睛,年底前意大利陸軍將會有三分之一的人員退役,如何安排這些人的就業與生活,對於王國來講是件頭疼的事情,如果德國人願意站出來接手,墨索里尼當然會高舉起雙手歡迎。
墨索里尼的車隊懸掛着意大利首相的車旗,沿着市中心的大道向着城外飛馳,他今天的目的地是建立在羅馬市郊的臨時特別集中營,那裏關押的都是參與了二十八號那天政變的團伙被捕成員,上至意大利王國的陸軍元帥和將軍,下至在街頭指揮的普通交通員警。
集中營設置在一片荒蕪的野地里,是一座長一點五公里、寬一公里的巨大營地,因為還沒來得及建築起磚砌圍牆,目前只能先用高高豎起的鐵絲網作為營地外圍的屏障,內部衛兵全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黑衫軍團老兵,而負責外圍防守的,全都是德國陸軍步兵。
在一些看上去防禦薄弱的位置上,德國工兵還專門鋪設了防禦地雷區。那是四百五十顆完全無序掩埋的反步兵地雷,德國工兵沒有按照慣例在雷區地圖上記錄下每一枚地雷的位置,而只是劃了一個大致的布雷範圍,這意味着德國人自己想要通過雷區,也只能依靠專業的掃雷設備。
如此固若金湯的防護措施,讓墨索里尼感到了相當的安全感,他開始考慮是否該把這處營地改成永久性的,專門用來關押國內那些反對派系的人員。
集中營位於羅馬的西面不到十公里的地方,附近只有一座叫馬格利奈爾的小村子,村子住着十五戶農民,平日裏以種植小麥和橄欖為生。這一周來日夜不停的施工場地,徹底打破了村民們安寧的生活,隨之而來的還有各種強力部門的訪問,所有人的家世都被查了一個通透,同時還被警告禁止靠近營地,不要因為好奇心而送掉自己的小命。
墨索里尼的車隊沿着公路,緩緩駛入了營地的大門,這座還未命名的集中營,迎來了最高領袖的訪問。
營地負責的指揮官是個五十多歲的黑衫軍中校,此刻他帶領着手下十幾名管理軍官,早早的就守候在了營地辦公樓的門口。
奔馳汽車穩穩的停在了這伙軍官的面前,一名上尉快步走上前,拉開了後車廂的車門。
「敬禮!」值星官大聲發令到。在場的所有官兵都對着昂首站立的國家首相行起了舉手禮。
墨索里尼掃視着這些忠誠於自己的軍官,滿意的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邁開步伐,走到了那位指揮官的面前。
「歡迎您的到訪,首相閣下。」雷納托中校微微欠身致意。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雷納托中校。」墨索里尼伸出手去。
「我也一樣,首相閣下。」雷納托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緊緊握住了墨索里尼的手。
「你已經接到通知了吧。」墨索里尼詢問到。
「是的,昨天晚上就接到了岡特上校的電話,全都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雷納托報告到:「您可以先去休息室休息,我們預備了一些飲料和食物,然後...」
「不用了,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我手上的時間不多。」墨索里尼打斷了中校的獻殷勤,語氣裏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當...當然,我們全都準備好了,首相閣下,請您隨我往這邊走。」為了掩飾尷尬,雷納托掏出手帕擦着剛剛冒出的冷汗。
墨索里尼這次帶着整整一個連的衛兵,全都荷槍實彈全副武裝,幾天時間裏他已經連續遭受了兩次刺殺,刺客全都是殘存在外的政變派黨羽,這是那些絕望的人們,在進行的最後掙扎。
黑衫軍中校在前方領路,墨索里尼在整排衛兵的保護下,大步緊隨其後,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一幢新建造的單排木屋前。
這座木屋還沒有來得及裝飾,牆面顯露着木料原本的顏色,甚至不少地方還保留着建築工人的塗鴉和留言。
中校快步上前,掏出腰間的鑰匙,隨即小心的推開了房門。
「人就在裏面,首相閣下。」雷納托後退一步,站在門邊報告到。
「你們都留在這裏,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靠近。」墨索里尼對着衛隊和副官下達了命令。
「你也一樣中校,如果有什麼需要我會吩咐你的。」墨索里尼走到門前,斜瞥了中校一眼。
「遵命,首相閣下。」中校連忙恭敬的倒退。
「全體後退五十米,建立警戒線。」克勞迪奧對着衛隊士兵大聲命令到。
首相衛隊士兵行動迅捷,他們立即就繞着這座木屋站成了一個圈,士兵們平端起手中的衝鋒鎗,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着圈外。
墨索里尼反手關上了房門,意大利首相雙手叉着武裝帶,同時習慣性的抬起了下巴。
「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很高興見到你,巴多格里奧。」墨索里尼得意的說到。
「你也一樣,還是那副白痴般的樣子,看着就讓人作嘔。」巴多格里奧穿着一件摘掉所有標誌的元帥禮服,眼神輕蔑的看着得意洋洋的領袖。
「不管怎麼說,我才是這場鬧劇最後的勝利者,而你將會和你的那群黨羽一起,像野狗一樣活活吊死在羅馬市中心的燈柱上。」墨索里尼冷笑着,隨手拖過牆邊的一張靠背椅,就在門口坐了下來。
巴多格里奧腳上帶着沉重的鋼製腳鐐,鎖鏈的一頭還被鎖死在了地板的環扣上,不管怎麼說這位德高望重的元帥,還是一名身經百戰的軍人,就像墨索里尼前面說的,他已經獲得了最後的勝利,沒必要為了一些面子,去冒被對手攻擊的危險。
「我是意大利王人,軍人的死刑只能是槍決。」巴多格里奧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墨索里尼會做的這麼絕。
「只有得到我的認可,你才是軍人,而現在我看到的,只是一個陰謀政變的罪犯。」墨索里尼駁斥到。
「你早就已經不是首相了,國王陛下會向世界公佈你的罪行,正義總有一天會得到伸張。」
「你說的這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巴多格里奧,因為現在的歷史由我來書寫,我會告訴意大利人民,你們是一群卑鄙的叛國者,無恥的賣國賊,就是因為你們的陰謀,德國才會與意大利宣戰。
你們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無視意大利的國家利益與民眾們的安全,無數意大利士兵是因你們而白白犧牲,偉大的王國也是因為你們而蒙受戰敗的恥辱。
我保證哪怕你們這些人腐爛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人們依舊會唾棄你們的墳墓。」。
墨索里尼站起身來,環抱着肩膀侃侃而談。
ps:總算是回到家了,謝謝大家這兩天的體諒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