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灩瀲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若把西湖比西子,淡汝濃抹總相宜。
蘇軾這首《飲湖上初晴後雨》雖然說的是西湖,但其實用來形容日月潭也不為過。
清晨的日月潭是靜的,靜得空靈、無暇,不帶一絲雜粹。那潭水就宛如明鏡一般,能清晰地映出藍的天,白的雲,紅的花,綠的樹。
遠處山邊,一輪紅日緩緩升起。一瞬間,千絲萬縷金色的陽光射向大地。陽光透過山間樹葉落在地上,大大小小的光影猶如星羅棋佈一般。林中的鳥兒們被喚醒過來,跳躍在枝頭放聲歌唱,打破了這裏獨有的寧靜。
微熱的陽光照在清冷的潭水中,潭中頓時泛起一片青煙似的薄霧,這時,再遠望潭邊青山,卻只能隱約辨出那灰色山影了。
宋文早早起來,走出酒店來到潭邊,順着潭邊一條可容兩人行走的木道往建在潭水中的亭子走去。
站在亭中,看着眼前似藍卻綠的潭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然後閉起眼睛,聆聽起這大自然的天籟之音。
良久,睜開眼來,再一看,他發現眼前這水就猶如臥在優美的旋律中。柔光,靜水,風荷,那便是旋律靈感的來源。如果說如織的遊人是日月潭上律動的音符,那麼遠處靄靄青山的倒影和粼光的閃爍則是日月潭上最秀麗的舞步。
紅日在薄霧中升起,沒有刺眼的光芒,顯得十分可愛。
這裏安靜極了,沒有城市的喧鬧和污染,只有寧靜和新鮮的空氣。許多鳥兒也在這裏安家,它們唧唧喳喳的叫聲讓這裏充滿了生機。
呼吸了一陣新鮮空氣,宋文就在亭中練起了八獸真形拳。
練拳要勤,若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那不練也罷。練拳不只是練拳法中的動作,還是要練其中的精氣神。古人有云: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這其中的功說的就是精氣神,這是拳法的真意。
人練拳就好比是鳥。
問鳥為什麼會飛,相信百分之百的人會說因為它是鳥,有翅膀。狗屎,鴕鳥不是有翅膀嗎?怎麼它就不會飛。所以有翅膀並不是鳥會飛的唯一條件,還要它有御風之能。這就像拳法。練拳的人很多,但出彩的沒有幾個,大多只能強身健體而已,到了想要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真正時刻卻蔫了,這就是欠缺了精氣神,身為武者的氣魄。
武者,應該無所畏懼。
只是死板的練那些動作,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個九流武者而已。想練好拳就要摒棄所有雜念,心中只有拳。唯有拳。
想要練好拳,那就要有假想敵。拳法是殺人法,強健身體、用來保護它人,只是它內在很微小的一部分。
沒有假想敵。就等於沒有目標,你根本就不知道練拳要用來幹什麼。有了假想敵,你才會正視這一切。當然,這些要到拳法真正入門後才能實行。剛剛學兩天拳法的菜鳥說這些也沒有用。
宋文練着拳法,練着練着就忘了一切,心中只有拳。無所掛礙。
若有人在看,就會發覺,他動作間靜時有若秋月洞明;動時有若狂風掃葉;柔軟時有若無骨土龍,隨物就形;剛時有如金鐵,刀斧難傷;輕時有若鴻毛,隨風飄蕩;重時有若泰山,萬物難傾。一切一切,似乎隨心而動,毫不拘泥。.
昨天太早睡,弄得一向晚起的兮兒一大早就沒半點睡意。
在床上躺了一陣,還是睡不着,她乾脆就打開旁邊對着日月潭的落地窗窗簾,欣賞起日月潭上的美景。脩然,她看到在潭中小亭練拳的宋文,眼睛左右動了動,一個念頭跳躍出來,嘻嘻一笑,一下從床上跳起,飛快的穿衣,然後去酒店廚房要了點菜油,匆匆的往小亭跑去。
等跑到通往小亭的木道上,她就停了下來,然後將手中裝着菜油的瓶子藏在身後,若無其事的往小亭走去。
等走到快接近小亭的所在,她就打開瓶蓋,把菜油灑在走道上。倒完後,就站在那裏看宋文練拳。
其實她哪有心思看宋文練拳,看沒幾秒,就轉身走人,免得等會兒宋文練完拳發現她倒在地上的菜油。
轉過身去,她忽然發現剛才倒在地上的菜油左一點右一點的,很不均勻。怎麼辦?想了下,悄悄轉頭往亭中看了一眼,發現宋文還在練拳,就大着膽子,裝着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路模樣,一邊跳着,一邊用腳把菜油均勻的擦在走道的木板上。
擦好後,轉頭看了下,宋文還在那邊傻傻的練拳,不由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大功告成,等會兒就讓你這大陸仔知道你姑奶奶的厲害。哼」
兮兒傲嬌的翹着下巴,拍了拍手,高興的往酒店走去。卻不妨腳下鞋子因為擦走道留下菜油,一不小心,腳一打滑,人就往地上倒去。她慌亂的呀呀叫着,手亂七八糟的在空中比劃,想保持平衡,可怎麼也平衡不了,「嘭」的一聲,人狠狠的撲到地板上。
什麼叫作繭自縛,這就是。
「哎呦,好疼啊!」
兮兒揉着撞得發痛的胸部坐起來,心道:幸好媽祖保佑,要不然咪咪非被撞扁不可。
她這話要是被人聽去,非被罵死不可。有沒搞錯,媽祖保佑你讀書順利做生意發大財,保佑你找個好夫婿,難道還保佑你胸部不被撞扁不成?
宋文練完拳剛好看到她撲倒在地上坐起這一幕,連忙走過去。誰知剛剛靠近她身旁,腳下就滑了開去。怎麼說他也是練過的,連忙穩住身子。誰知剛剛動了一下,腳下就又滑了開去。
這下整個人都往前撲去,好死不死正好撲倒在兮兒胸前。
入目之處一片雪白,感覺柔柔的,軟軟的,香香的,就好像趴在老婆柔軟胸前一樣。
宋文情不自禁的用鼻子拱了拱。
「啊!色狼。」
兮兒大聲尖叫起來,腳下用力狠狠的把宋文踢了開去,本想再過去踩他幾腳,可是擦滿菜油的木道怎麼站也站不穩,只好作罷,恨恨的瞪了宋文幾眼,惱怒的跑回了酒店。
「這都什麼事嘛?」
宋文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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