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掌門,封可平,單元,道督劉長生,道督成銘……全都擋在衛梧面前,組成了一面超級大盾牌。
可以想像被一堆領導包圍的場面,趙志浩同學嚇得當場收招。
這裏不是小樹林,是公共場合,真領導還在上面看着,誰敢打他們的化身!那些外派掌門要是來一句「你們桐山弟子連掌門都打,不錯嘛」……老子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台下觀戰的群眾紛紛搖頭,唾棄衛梧這種無恥的行為。
唯有江西同學淡定地坐在蒲團上,望着趙志浩微笑。
有你作伴,被驢的路上不孤單。
相比趙志浩處處受制,衛梧卻肆無忌憚,在領導們的掩護下開足火力,學過的劍招法術一齊招呼過去,什麼大通玄劍,小通玄劍……動手的同時,她還不忘記朝那些化身作揖,高聲鳴謝:「多謝師父,多謝道督……」
看台上,眾領導無語,都側臉看張掌門。
張掌門繃着老臉,居然還將架子端得穩穩的,緩聲提出質疑:「單引師,這樣是不是違反規則了?」
單元無奈地道:「此女修的是幻術,這次比賽對輔助技能並無限制。」
南宮屏忍不住道:「這樣怕是有些不敬。」
「應該……不算吧。」沒見人家正在鳴謝呢。
張掌門點頭「哦」了聲,繼續深沉地裝死。
比試場中,趙志浩同學只能抵抗不能還手,被逼得連連後退,內心憤怒到極點,終於,他忍不住找了個不太管事的道督,嘗試着想要下手。
還沒發招,台上道督的臉就黑了。
娘的不敢動他們,就不拿老子當回事,不把老子放眼裏是吧?
感受到沖天怨氣,趙志浩當場冒出冷汗,打消念頭。人家道督和掌門比不算什麼,可要和中二弟子比,中二弟子不算什麼。
一身修為沒地方使,趙志浩苦逼萬分,冷不防被衛梧的撼山勁氣從半空中打下來。
知道不妙,趙志浩立即叫:「我認輸!」
「你說認就認?那也太容易了吧!」衛梧陰險地笑了兩聲,上前毫不客氣地擰住他的右臂,不待裁判單元出言阻止,直接「喀嚓」擰脫臼了。
看着趙志浩慘白的臉,台下眾弟子倒抽冷氣,不少弟子開始反省有沒有得罪過此女,現場鴉雀無聲。
恃強凌弱,感覺真的超爽啊!衛梧大方地放開趙志浩:「得,你可以認輸了。」
眾目睽睽之下,趙志浩咬牙托着胳膊,滿面通紅地躍下台。
領導們都不作聲,衛梧嘗到甜頭,一招用上了癮,第二個跟她對陣的弟子更慫,沒兩招就在領導們的包圍圈裏□□趴下了。
「我認輸。」那弟子哭喪着臉求饒。
衛梧意外:「這麼容易?」
那弟子沉默片刻,直接將左臂「喀嚓」一扭:「姐,咱無冤無仇的,我真沒說過你半句壞話,你看這樣夠麼?」
……
姐只是報仇而巳,沒那愛好啊。衛梧覺得挺冤枉,不過對方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意思再驚嚇小弟,點頭放他退場了。
後面的比賽變得簡單起來,弟子們一個個模仿前輩,亮相卸掉胳膊,然後轉身蕭索地離去。在一片驚訝與哀怨的目光中,桐山派領導們的臉直抽搐,不知道該為弟子們的忠誠而喜悅,還是該為這種無恥的打法感到羞愧。
想不到桐山派出了個斷臂狂魔,其餘眾掌門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得辛苦無比。
張掌門如坐針氈。
比賽眼看是打不下去了。阻止吧?未免不公平,人家那是光明正大的幻術,辛苦修煉的輔助技能,並沒違反比賽規則。不阻止呢?這貨就要衝中院第一名奔去了。
晉升好心地側過臉來提醒:「張掌門,再這樣打,貴派上下恐怕都要斷臂了。」
幻術沒錯,斷臂總是不對的。張掌門找到突破口,大喝:「威武,不得胡鬧!」
比賽被迫暫停,張掌門站出來發言,嚴厲批評衛梧斷人手臂的不良嗜好,又高度表揚眾弟子的忠誠,同時表示攻擊虛擬化身不算道德問題,比賽不該拘泥於此,最後強調,本次比賽嚴禁故意傷害他人的行為,包括斷臂。
台下弟子們聞言都鬆了口氣,熊熊鬥志再次燃起。
下一名中二弟子上台挑戰,他笑得那個暢快,中氣十足地道:「威武師妹,請了!」
「師兄請。」衛梧謙虛。
才升級中二弟子就要拿第一名,你讓辛苦修煉幾十年的師兄師姐們怎麼想?那弟子有心為前面輸了的師兄弟們找回面子,祭出大招,半空雷鳴電閃,原來他是副五行雷命格,擅長引雷術。
漫天雷聲電光中,衛梧氣定神閒地站在比試台中央,放出了自己的盾牌。
臥槽!眾人齊聲在心裏罵。
還是一群領導。
不是桐山派領導,而是台上在座的、所有其他門派的掌門……
笑意僵在臉上,那弟子默默地看了半晌,收招,面無表情地轉身出場。
自己的老大不敢動,別人的老大就敢動?那不是穿小鞋的問題,而是人身安全問題,誰得罪了這種級別的大人物,將來任務行走在外,說不定啥時就被悄悄地「失蹤」了。況且各位老大都是客人,沒有當面打客人臉的。
比賽進行得無比順暢,衛梧不戰而勝。
人才,你要不要這麼玩我!張掌門額頭青筋直跳,他能作桐山派領導的主,卻不能代表其他門派領導表態,頓時苦逼萬分,尷尬地朝眾掌門拱手求助。眾掌門紛紛表示體諒,一個接一個起身發言,感謝桐山派的熱情款待,委婉地表示化身而已,不必在意。
諸位同道配合,張掌門再次鬆了口氣,提心弔膽地抬手,示意比賽繼續。
下一個弟子信心十足地上台,剛要說話,衛梧就簡單粗暴地亮出了底牌。
張掌門徹底絕望了。
潔白的雪妖蠶衣袍,高高的發冠,飄逸的發巾,紅寶石映着含笑的俊臉,漂亮的手上戴着五個「鑽戒」……
她放出了一群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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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弟子默默地望着比試台,表情麻木。
且不說「得罪晉升的人都失蹤」的傳聞是真是假,就沖此人是看台上的最高領導外加本次比賽的贊助商,誰敢下手?
眾掌門都看着晉升。
晉升依舊端着一派神仙哥哥的范兒,仿佛沒看到張掌門求助的視線,含笑目送那位悲劇的弟子出場,溫聲道:「以幻術取巧,劍走偏鋒,聽說她入門還不到兩年,能修成如此逼真的幻物術委實難得,貴派將來怕是要出一位大修,恭喜張掌門了。」
他出言提醒,眾掌門這才留意到衛梧的天賦,皮笑肉不笑地跟着道恭喜,心裏直罵,娘的好苗子居然被桐山派搶先了。
沐浴着羨慕嫉妒恨的視線,張掌門終於感到一絲欣慰,這貨總算有個大優點能為師門爭光。於是張掌門背也直了,臉也不紅了,虛偽地表示客氣:「小徒頑劣了些,慚愧,慚愧。」
比試場內,衛梧沒絲毫慚愧的樣子,誓要將大招進行到底,一路拿晉升當防身武器,簡直屢試不爽。再次「打敗」一名弟子之後,她還恬不知恥地道:「不好意思,我這專業就是幻術,承讓了。」
眾人眼巴巴地望着晉升,晉升依然坐得穩穩噹噹,淡定地觀看比賽,絲毫沒有起身發言的意思。他不說話,眾弟子哪敢動手?衛梧士氣如虹,厚着臉皮拿他的化身當免費盾牌,終於勇奪第一。
接下來兩天,衛梧走到哪裏都能招來一片鄙夷的目光。
到第三日下午,比賽終於結束,單元當眾宣佈結果,張掌門站起身總結,頒獎。
衛梧這次一共獲得兩件獎品,除去之前入門比試那個下品玄天簪,中院大比第一名的獎品是中品靈飾推山鐲,加持五行地氣三成。雖然衛梧不知道自己的屬性,但靈飾是越多越好,五種屬性總有一樣用的上,用不了還可以拿去賣個好價錢。
衛梧樂呵呵地走上台,等待頒獎。
反正是自家人,好東西落到誰手裏,張掌門都沒意見,幾名弟子將裝着獎品的托盤捧過來,他正要伸手取——
「慢着,」溫和的聲音傳來,「這中院大比的獎品,我有個提議。」
張掌門連忙道:「晉升大修但說無妨。」
晉升施施然走過去,拿起托盤裏的推山鐲,放到第三名的位置,再將第三名的獎品火精劍移到了第一的位置。
很明顯,他要將兩者換一換。
別人倒還罷了,衛梧當場舉手抗議:「不行!」
「你有意見?」晉升溫和地看她。
「有,」衛梧絲毫不給面子,「第一名的獎品怎麼比第三名還差?」
「此言差矣,」晉升耐心地解釋,「火精劍雖是下品靈劍,卻加持五行火氣兩成,遠勝推山鐲。」
他說的真沒錯,靈劍鮮有帶加持屬性的,下品靈劍市價在一萬羽幣左右,但若有附加屬性又不同了,尤其是加持五行之力的屬性,單憑兩成火氣的加成,就足以讓這柄火精劍的價格翻上好幾翻,算起來還要勝過推山鐲。
然而,火命格的人萬中無一,這劍品質雖好,卻實在是雞肋。事實上這柄火精劍叫價一萬羽幣也沒人會買,因為它必須在火命格的人手上才能發揮作用,遇上屬性相剋的還會壞事,就算不相剋,那也只能當普通下品靈劍用。
衛梧哪肯上當,掙扎:「獎品怎麼能臨時更換?」
晉升看張掌門:「不能麼?」
贊助商是老大。張掌門立即道:「威武,晉升大修做事自有道理,不許多話!」
衛梧低哼,拖長聲音懶洋洋地道:「是,我不多話,我就用眼神抗議一下。」
晉升微笑:「你還不滿?」
到手的好東西跑掉,衛梧都不想理會他了,仰頭望天:「總之我反對!」
「特別獎給你。」
「什麼?」
晉升提起那串上品碧珊瑚項鍊:「這個也給你,怎麼樣?」
「成交!」衛梧立即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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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看晉升調換獎品,台下趙志浩等人正幸災樂禍呢,冷不防事情生變,晉升用上品靈飾當補償,倒讓衛梧大賺一筆,趙志浩氣得咬牙暗罵。
火精劍通體暗紅,劍身狹長,光滑如瑪瑙,外觀十分漂亮。
衛梧接在手裏,心情頗好。
雖然這個加持屬性並沒什麼用,但好歹是靈劍,跟文英那把差不多,有劍總比沒劍好,自己運氣總不至於那麼壞,真的就跟它相剋。
姐也算有劍一族了。衛梧感慨,隨手比劃兩下,想看看好不好使。
不料就在真氣灌注劍身的剎那,那火精劍竟如同被點燃了一般,忽然大綻光華,耀眼的火光映照四周,整個比試場都蒙上了一層火色。
衛梧握着劍呆呆地站在台上,身畔勁風流動,頭髮被激得飄飛豎立起來。
變化來得太突然,眾人被震住了。
台上,張掌門神情驟變。
其餘眾掌門也變色,卻是幸災樂禍之色。
難怪這麼顯眼拔尖,原來不是天才,而是短命鬼。
「火格命。」張掌門喃喃地念出三個字,眼底先後顯出震驚、懊惱與失望之色,最終,他頹然坐回了椅子上。
媽的,居然是火格命!衛梧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