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雪晴跟葉聞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找過去的時候,葉三兒正醉醺醺地擱那兒等着老劉頭來接班呢。猛然被人從屋裏給拎了出來,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暈乎着。
「喂,要不我們直接把小鬼帶走就算了,這爛肚腸的就丟給忠叔去整治。」葉聞嫌棄地捂着鼻子退開了幾步。
「那可不成。」蘇雪晴也被葉三兒身上的酒臭氣給熏的不輕,卻也捏着鼻子指揮着樂山去打水,「不親眼看着這黑心腸的伏誅,我以後還怎麼放心跟你做生意呢?」
「喂,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跑到爺們兒的地方撒野來了?!」幾個巡街回來的武侯正好看到葉三兒被人按在地上不能動彈,咋呼這就圍了上來,「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是麼?!」
「樂山,給我潑!」處在武侯們的包圍圈中央,蘇雪晴一點也不露怯,「看準了!別弄濕了人家葉管家的靴子。」
「喏。」樂山跟着呂輕揚,也是見過世面的,滿滿的一桶水一滴都沒浪費,劈頭蓋臉的都澆在了葉三兒身上。
「唔,咳咳。」葉三兒被嗆得連連咳嗽,卻一聲也不敢吭。他雖然不認識葉聞,可他卻識得葉聞腰上懸的那塊木牌,那是葉家嫡系男丁的專屬憑證。
「還有沒有王法了?!」葉三兒因為楚絕的關係,也算是武侯們的熟人了。看到葉三兒當着自己的面被人這樣欺負,自覺損了面子的武侯們情緒激動起來。
「我們葉家借貴地處理下家事,還請各位巡街給個方便。」被葉聞硬拉來的葉忠,施施然地開了口,朝着四周拱了拱手。
「忠叔,跟他們廢話什麼?」葉聞不耐煩地揮揮袖子,「趕快問,問清楚了隨便打斷個胳膊腿兒的丟出去就行了。」
「小兔崽子,好大的口氣!」老劉頭混在人群里,本來聽了葉忠的話都準備撤了,可偏偏葉聞這句話又把他給拽了回來。
儘管平日裏老劉頭跟楚絕不太對付,但畢竟是一個班的,葉三兒的孝敬他拿的也不少。
只是受些打罵的話,還好交代,可要是真的在這裏被人廢了,那麼之後,楚絕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哼,我教訓自己家的奴僕,跟你們有啥關係?!」葉聞根本不把這一院子的人放在眼裏,「我們葉家的家生子,我心情不好的打死了都使得,你們奈我何?」
「……」葉聞的這番挑釁似的宣言,把在場的人都噎的說不出話來了。確實,封建社會裏,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敢怒不敢言的武侯們一臉陰沉地盯着葉聞等人,場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了起來。
蘇雪晴捂着臉,不忍直視一臉臭屁的葉聞,對他惹那張嘴惹禍的嘴,真的已經無力吐槽了。這種拉仇恨的地圖炮,是能隨便開的麼?敵眾我寡的局面看清楚先啊。
「少爺饒命,饒命啊。」葉三兒聽完葉聞的話,冷汗順着脊樑就流了下來,連滾帶爬的向葉聞身邊湊去,「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以後一定用心辦差。求少爺高抬貴手啊~」
「呸!」葉三兒的話音剛落,被解救出來的小鬼一口濃痰就啐到了他的臉上,「你這個黑心的吸血蟲!誰信你就是瞎了眼了!就該拔了你的舌頭,看你還怎麼說瞎話!」
「葉三兒!你都做下了什麼好事?!還不快快招來!」葉忠快刀斬亂麻的一聲大喝,「要是再有一句不實之言,那就不要怪主子不給你活路了?!」
「嗚嗚……」葉三兒眯縫着眼乾嚎,悄悄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心中有了算計,「主子明鑑啊,我葉三兒兢兢業業地為主子辦差,從沒有出過半點紕漏啊!那院牆圍不上,都是那秦隊正中飽私囊,偷了咱家的磚出去賣了才出的事兒啊。」
「葉三兒!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秦隊正見葉三兒果然狡辯不認,上前一步厲聲喝道,「明明是你以次充好,私吞公款,買來的都是些舊磚,根本就不經用!我秦正義幹了這麼多年泥瓦工,還是頭一次見全部都用舊磚充好磚的主家!」
「秦老頭,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葉三兒見秦隊正跳了出來,突然間也跟打了雞血一樣戰鬥力十足了,「你為了省幾個工錢都用乞丐幫工了,還有啥做不出來的?!我的磚每一塊都是從鎮上的磚廠上買的,字據按押俱在!」
「我呸!論磚廠里的彎彎繞,你葉三兒還能比我知道的清楚?!」秦隊正指着葉三兒鼻子就開了嗓,「每塊三分折舊錢,白磚三文,青磚五文,過百減一,我說的可對?!姚主簿的私章上刻的是豬頭,錯不錯?!」
「這些又不是什麼秘密,去買過磚的人都知道!」見秦隊正分毫不差的說出了自己跟姚主簿的交易價格,葉三兒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再說了,那個乞丐小鬼領着人去賣磚,那是好多人親眼看見的,你抵不了賴!」
「……」秦隊正急的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卻抿着嘴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哼哼哼。」見秦隊正啞了火兒,葉三兒忍不住得意洋洋地抖了幾下,「乞丐就是乞丐,手腳永遠乾淨不了!不去抓你們見官算是好的了,還反咬一口!真是不知好歹!」
「偷東西的是你!才不是我!」小鬼瘋了一般撲過去,揮起拳頭就要揍比自己高大一倍有餘的葉三兒,「你不僅換了磚頭,連每日的伙食都拿糙米來糊弄人!你手腳才不乾淨!」
「葉聞,別說話。」在一旁冷眼旁觀了半天的蘇雪晴,拉住了又準備語出驚人的葉聞,「這事兒我就沒想着靠你解決,只是拉你來做個見證而已。」
「……」葉聞沉默地看着場中葉三兒跟小鬼廝打做一團,臉色陰沉的可以,「小爺的臉都被這些狗奴才給丟光了!」
「秦大叔,快去把小鬼拉開。」蘇雪晴主動無視了葉聞的碎碎念,「咱這次來是為了說理來的,拳頭解決不了問題。」
「嗯。」秦隊正剛才一個不查讓小鬼竄了出去,看小鬼吃了葉三兒一記,不用蘇雪晴說就湊了上去。
「我呸!」身上的水還沒幹,跟着小鬼在地上滾了一遭,葉三兒也成了泥蛋子,臉上,身上都不能看了,「空口白話的,誰都會說,有本事你拿證據出來啊!沒真憑實據,就少給爺爺我扣屎盆子!閉上你們的臭嘴。」
「既然這位葉大叔非要證據,那咱就用證據說話。」蘇雪晴任憑葉三兒叫囂一陣兒,接道話茬就大聲說道,「這流螢河畔的葉家甲字丙號倉庫,可是你葉三兒負責管理跟維護的?」
「女娃娃問的這是啥廢話?」葉三兒本不想回蘇雪晴的話,可再一看葉聞不善的目光,還是乖乖地應了聲,「那倉庫一直都是歸我管的。」
「那就好。」蘇雪晴不緊不慢地繼續追問,「那今年四月初雇了秦隊正的泥瓦班子修院牆跟倉庫的,也是你吧。」
「是我。」這事兒沒啥好抵賴的,葉三兒承認起來沒打一點兒磕絆,「當時也是被人一時蒙蔽,不知道這秦老頭竟然是這樣的人!早知道是這樣,倒給我銀子我都不請他們!」
「你……」小鬼聽到這話,又掙扎着想撲過去。卻被秦隊正牢牢的抱在懷裏動彈不得。
「當初簽的契書現在就在我的手上,上面註明了,秦隊正他們只管出工,不管一切原料的採買跟供應,可對?」蘇雪晴拿出早就從秦隊正那裏討來的契書。
「嗯。」葉三兒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管事,想必盡料出料的大事,葉管事一定是親自盯着,不敢有一絲懈怠的吧。」蘇雪晴眨着眼睛朝葉三兒甜甜地笑了。
「那是,那是。我辦差從來都盡心的很。」葉三兒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心虛。
「那葉管事一定記得,一共是進了幾種磚料,每種都進了多少吧。」蘇雪晴仍舊在笑,「聽人說,這得力的管事,就不用看賬目,這心裏啊,就有一本賬,時刻清楚的很。」
「當,當然記得。」被蘇雪晴的這高帽一戴,葉三兒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一共是兩種磚料,一種土料。都備的夠夠的,比秦老頭給出的預算還多了一成。」
「哦~葉管事端的好記性~」蘇雪晴拖長了尾音,「那就容我再仔細問問,這修院牆,用的是哪種磚料?」
「院牆,院牆……」葉三兒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烏煙瘴氣的工地,他可沒去過幾次,只得靠記憶跟常識判斷,「自然是最好的青磚!青磚!就是青磚!」
「葉管事確定是青磚?」蘇雪晴說着扭頭看了一眼這巡街衙門的院牆,放眼望去,那可是一片黃白相間的景色。
「這……」葉三兒順着蘇雪晴的目光看去,心裏就有些動搖,對於這種司空見慣的事物,人們反應沒有什麼深刻的印信,「嗯,是青磚,錯不了,就是青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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