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夫人秦蔣氏跟當朝皇后蔣秋煙是一母同胞的親姊妹倆,當初作為大姐的蔣秋霜嫁給了秦國公之子秦修謹,蔣秋煙則被許配給了尚是親王的李文耀。
後來經過了四龍奪嫡的慘烈拼殺,之前不被看好的李文耀出乎意料坐上了最高的那把椅子,可出力最多的秦修謹卻倒在了敵人的暗箭之下。
儘管李文耀登基之後大筆一揮赦免了原秦國公的逆反之罪,仍追封秦修謹為秦國公並賜「一字並肩王」窮盡哀榮。
可家破人亡之下的蔣秋霜心痛欲絕,枯坐在家中日日以淚洗面,差點一把剪了頭髮去做廟中青燈古廟了此殘生。
帝後聞言輪番上前規勸,這才讓蔣秋霜放棄了出家為尼的想法。可在京中面對着昔日舊景,往往還是讓蔣秋霜觸景生情,心情鬱結。
蔣秋煙不忍心看着胞姐就這麼消沉枯萎下去,就讓人收拾了黎山鎮上原來一處親王的別院,想着距離玄妙觀近些能沾上些福祉來化解蔣秋霜的厄運。
說來也靈驗的很,自從蔣秋霜住到黎山鎮來後,心情一日塞一日的好轉起來。慢慢地,這滿城的貴婦,竟然沒有一個能比的過她的明媚跟艷麗,性子潑辣活泛的名聲也遠遠地傳了出去。
對於這樣一位具有傳奇色彩的女性,蘇雪晴一直很想見上一面。
且不論這背後有多少交易跟陰謀的痕跡,蔣秋霜作為一個獨居的寡婦,還能活的如此滋潤,簡直就是蘇雪晴的一盞明燈,絕對的偶像級人物。
對婚姻跟愛情已經放棄幻想的蘇雪晴,奮鬥的終極目標就是能把自己的女戶憑證拿到手,自由自在的過完這失而復得的一生,快樂終老。
基於這種原因,當葉聞提出要她參加這次略帶比賽性質的宴會時。蘇雪晴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兩眼放光的立馬就鬥志滿滿了。
其實不用葉聞細說,蘇雪晴也知道黎山鎮點心行當的人馬要坐不住了,能請動秦國夫人出手。還真是看的起她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市場就是這麼大的一塊而蛋糕,你多分走一塊,別人說不定就得餓着。
蘇雪晴這一下手還專門挑的是高端市場,對於某些人來說,那可不是一般的肉痛。能忍到現在,已是不易了。
高府的名頭再大,也只能管的了一時,眼看着春風街那邊就要休整完畢,他們還能無動於衷才有問題。
見蘇雪晴嘻嘻哈哈地應了。似乎並沒有當回事,葉聞不由得有些氣悶。這其中的關卡自家老爹可是拎着耳朵說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自己才徹底明白了厲害的。
「好了,就這樣,你早點好好準備吧。」葉聞看蘇雪晴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一股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等到那天,我跟你一起去。」
「好的。」一下子多兩個可以使喚了勞力,這樣的好事傻子才會拒絕,蘇雪晴笑不見眼的應了,「這兩天我再列個單子,你幫我把上面的東西配齊了就是。」
「嗯。缺什麼你儘管說。」在原材料的供應上。葉聞還是很有合伙人的自覺的。
此刻的蘇青娘卻不怎麼有一個搭便車的自覺,靠在車廂上,一張小嘴就沒閒過,不是吃着人家的零食,就是嘮嘮叨叨的嫌棄松子趕車不穩。
「松子哥~你再慢一點嘛~」好在蘇青娘還算是會撒嬌,膩膩的一聲喊。就讓人的骨頭軟了一半,「趕的太快了,人家頭暈。」
「噯,噯。」松子「憨厚」地笑着,輕輕勒了下韁繩。「青娘妹子啊,你快回去坐好,這車道上塵土大的很。」
「嗯。」蘇青娘見車速真的又慢了一拍,心滿意足地放下車簾重新縮了回去。
「呱噪!」老彪擰着眉頭扭頭看了蘇雪晴一眼,用口型對松子說道。
「吃飯,放倒?」松子對蘇青娘的耐心也到頭了,用手給老彪比劃了兩下。
「嗯。」老彪點點頭同意了松子的提議,反正荒山野嶺的,隨便怎麼搞都沒人管。
本來還以為騙蘇青娘上車需要費些功夫,沒想到還沒等他們的車停穩,蘇青娘就主動上前搭訕說要搭順風車。
跟松子還沒說了兩句話,就自動抱着包袱爬上了車。沒走了多遠,蘇青娘就打開了話匣子,把自己的底細給兩人透了個底兒掉。
老彪跟松子行走江湖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騙的傻姑娘。都不用他們費事,自己送上門不說,還如此的「配合」,實在是難得的很。
看在蘇青娘這麼乖的份兒上,老彪也沒多此一舉的把她迷翻。可被蘇青娘作來作去的煩了一路,老彪果斷決定,還是把這一布補上的好。
李宏基一行人胯下騎的是清一色軍中百里挑一的頂級戰馬,最適合的就是長途奔襲。哪怕馬背上的人都累的接近透支了,可馬兒卻還是保持着良好的狀態。
「下馬,原地休息。」李宏基抹了一把腦門兒上的汗,看着周圍疲憊不堪的下屬,咬咬牙下達了休息的命令。
「少爺,我們還能堅持。」薛景吾的呼吸早就亂的不成樣子了,可還是逞強的不肯停下。
「到底誰是主子?!嗯?!」這次護衛而來的都是多年來心腹愛將,李宏基佯裝惱怒的一聲輕哼,全員立馬聽命地跳下了馬背。
沉默地掃了一眼有些站不穩的部下,李宏基皺了皺眉頭沒說話,揮揮手自己牽着馬走在了前面。
方才趁着停車靠邊休息的時候,老彪偷偷繞到蘇青娘身後,把裝了蒙汗藥的麻布包就那麼輕輕一捂,蘇青娘就軟軟地倒在了老彪懷裏,不省人事了。
「唔,可算是清靜了~」松子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覺得空氣都好聞了幾分,「怪不得這麼好騙,我覺得這妹紙的腦子早就跟着口水一齊飛出去~」
「快行了吧你~得了便宜賣乖~」老彪不屑地瞟了松子一眼,「剛才是誰妹子長,妹子短的叫的?」
「咳咳。」被人當面揭穿,松子稍顯尷尬地假咳兩聲,「大哥,你給的份量夠不夠啊?別一會兒再醒了,可就麻煩了。」
「這還用你操心?還不趕緊搭把手~」老彪一巴掌拍在松子頭上,結束了兩人的對話。
正當兩人合力準備把蘇青娘弄上車的時候,一陣規律的馬蹄聲清晰的傳來了過來。
「大哥,這咋辦?」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給打亂了陣腳,松子有些不知所蹤。
「把她先扶到樹蔭地下坐好。」老彪瞅了一眼遠處的馬車,冷靜的吩咐道,「側身朝里,問起來就說累的很了,睡着了。」
「嗯。」松子二話不說,就照老彪說的佈置起來。
堪堪等松子剛給蘇青娘擺好了姿勢,李宏基的那對人馬出現了兩人的視線中。
「少爺,小心。」突然在路邊冒出來老彪三人這樣的組合,薛景吾心中警鈴大作。
「只是幾個旅人罷了,無妨。」李宏基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薛景吾多慮了,「我們趕我們的路,不用管他。」
「喏。」待看清楚老彪跟松子兩人的裝扮跟相貌,薛景吾也覺得沒什麼可疑的了。
一行人速度不減地繼續往前走,眼看着就要通過老彪他們所在的這段路。
「不對!有詐!」薛景吾原本只是回頭招呼後面的人馬,可余光中卻一眼掃到了蘇青娘背在背上的小包袱。當即大喝一聲,橫刀出鞘。
「保護少爺!」手下的護衛反應迅速,立馬把李宏基團團圍在了中間。
「干!」老彪一直屏息等着李宏基等人路過,沒想到在最後一刻還是出了岔子。「松子,撤!」
「來了!」松子聽到招呼,撒丫子就往馬車的方向跑。
剛才為了防止蘇青娘掙紮起來驚了馬,老彪故意把馬車停的遠了些,沒想到這多出了幾步路,此刻卻顯得如此遙遠。
薛景吾看老彪和松子兩人不要命一樣的往馬車那邊跑,直接以為馬車上有什麼能威脅到李宏基的大殺器,帶着一半人馬也沖了過去。
一看薛景吾他們凶神惡煞地舉着刀快速逼近,松子一下子就慫了,膝蓋一軟就摔了個狗吃屎。老彪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兩股顫顫的打起了擺子。
他們兩個只是一對誘拐人口的小混混罷了,平時里遇到的最危急的情況莫過於莊稼人的分叉子跟巡街武侯的粗棍子,什麼時候見過這樣大的陣勢。
薛景吾他們可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手裏的橫刀可是見過血的,身上的殺氣一般人哪裏能抗的住?
「大,大哥,咱,咱今兒就交代了麼?」趴在地上的松子哆哆嗦嗦地開口問道,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
「不,不會的,吧,吧……」老彪乾脆也不逞強了,一屁股坐到了松子身邊,「算命,命的說,咱哥倆都是長,長壽命,不會錯,錯的。」
老彪不回答還好,此話一出,松子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城門洞的孫瞎子,是著名的烏鴉嘴,他給你算命,說是長壽的肯定早夭,看來他這輩子今兒估計就算是走到頭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