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卡文中。。。。QAQ。。。。
蘇雪晴跟蘇青娘的對話,蘇老太躺在內屋的炕上聽了個一清二楚,好幾次都要想出聲替後者撐腰。可奈何拉肚子拉的快要虛脫的她,就算奮力提高了音量,也連平常的三分之一的大小都不到。
等到聽到蘇青娘扯壞了蘇雪晴的袖子,蘇老太就再也躺不住了。一點點扶着炕櫃坐了起來,挪動着身子就要下炕穿鞋出去。
可不等蘇老太這邊剛坐起來,外面的情況就一下子變的混亂了起來,只聽得一陣嘈雜混亂,本來已經都歇着的蘇家人似乎瞬間就被吵醒了,一窩蜂地都趕到了正房的門口。
蘇雪晴看着傾巢而出的眾人,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復又飛快的收起換上一副委屈的樣子。
「四姑媽要是嫌侄女伺候的不好就直說,如此這般施為,吵到了裏面的祖母豈不是因小失大?」蘇雪晴用另外一隻完好的袖子遮着臉,「四姑媽想要盡孝心,那侄女這就離開便是了。」
蘇雪晴說完,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滿院的人,由柳綠護着一溜煙地就跑了出去。
蘇雪晴一走,場內本就詭異的氣氛更加讓人覺得心頭髮悶起來。蘇家幾房人面面相覷,一時竟是誰也不想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剛才姑侄兩人的對話,他們雖然沒有蘇老太聽的那麼清楚,可後面蘇雪晴故意提高了聲音說的輪流跟分攤藥費的話,卻是都聽在耳朵里的。
蘇老太弄假成真的被診出怪症來本來就夠讓人鬱悶的了,如果以後不僅要好生伺候着,還要加上一筆不菲的醫藥費,真是光想想就讓人氣悶的很。
蘇家大房跟二房的幾人,嘴上雖然不說,可心裏對出這個主意的蘇青娘卻還是有些看法的。這回更是因為她的緣故,讓蘇雪晴把話給挑明了,再看她的眼神里就不自覺地帶上幾分埋怨。
「咳咳,青娘啊,既然你想伺候娘,那今兒夜裏,就受累了~」總傻愣愣地杵在這兒也不是個事,蘇老大清了清嗓子說道,「該怎麼熬藥,之前鍾郎中交代的時候你也在邊兒聽了,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去找晴丫頭問哈~時候不早了,明兒大家還有各自的事,都散了吧~」
「嗯。青娘,你先管着一晚上,要是實在撐不住了,就來敲我們的門。」想着如今侍疾蘇老太着實是個累人的活,蘇青娘這次回來也是打着休養身體的名號,蘇純生就有些不忍心地接了一句。
「嗯,青娘,從小你就跟娘親近,把娘交給你照顧,二哥放心的很啊~」蘇二哥張着大嘴打了一個長長地哈欠,說完也不等蘇青娘回話,領着李淑華轉身就回自己屋裏去了。
蘇二哥兩口子一動,蘇老大也隨後抬腳離開,只有蘇純生猶豫着還想說什麼沒動步。
杜海燕見蘇純生目光閃爍地盯着自己一直看,眉頭就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然後沒等對方發話,拔腿就往回走。剛才蘇雪晴走的那麼匆忙,她還真的怕是吃了蘇青娘的什麼暗虧,心中擔心的不行。要不是怕蘇純生面上不好看,早就奔回屋去了。
此時其他的兩家都走了,蘇純生還在這邊充好人,看樣子還想讓自己主動提出來代替蘇青娘值夜。真是不知所謂得很!
放着正經的親身骨肉不去關心,反而去對一個可能傷害了自己孩子的人噓寒問暖,這種事,哪怕杜海燕腦袋裏裝的都是漿糊,也做不出來。
「你……」見杜海燕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蘇純生頓時臉就火辣辣地燒了起來,指着前者的背影就要爆喝出聲,可剛出口了一個字卻又生生地忍住,費力地把後面的斥責都咽了回去。
蘇青娘自從眾人涌了進來就跟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低頭着望着手中那半片衣袖呆呆地出神,臉上的表情走馬燈似的變換着,最後定格在無法掩飾的狂喜上。
是的,蘇家人自說自話地說了些什麼,蘇青娘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心裏就只有一個想法——「蘇雪晴是被俯身的妖怪!」。
翻來覆去地默念着這句話,蘇青娘不僅一點害怕也無,反而開心地恨不得仰天大笑幾聲來表達自己的興奮喜悅之情。
算計了她的方子能有什麼?就算困了她在老宅趁機奪了鋪子又能怎樣?只要蘇雪晴還活着喘氣,她就能再寫出無數張方子來,開出無數間更火紅的鋪子來。
只有這世上沒了她這個人,那麼她蘇青娘才真的能徹徹底底地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而比這更重要的則是李公子!
「他一定不知道的,那死丫頭肯定不會說的。」蘇青娘一想到李小明那張丰神俊朗的臉,手腳不由得就有些發軟,「要是他知道了真相,那,那我是不是……」
幻想着自己怎樣以一個英雄的身份在李小明面前正義凜然的戳破蘇雪晴的真面目,蘇青娘心頭的那團火燒的越發熾烈起來,根本連蘇純生最後說了什麼話怎麼走的都沒注意到。
「知道自己被那個賤人騙了這麼久,他一定會很傷心吧。」蘇青娘捏着自己的衣角喃喃自語,「沒事,這個時候我會陪在他身邊的。畢竟我們都是受害者啊~」
「阿嚏~」此時黎山鎮上某個不起眼的小院子裏,剛挑開密報上的火漆,李小明毫無徵兆地打了一個大噴嚏,險些吹滅了案上的燭火。
「少爺,需要再加一個火盆麼?」薛景吾有些擔憂地掃了李小明一眼,弱弱地問道。
秋日裏的那一箭跟落的那場水,不管後來怎麼用心的將養,還是無可避免的損傷了李小明的身體。
往年此時都已經是換上薄衫的時候,此時在屋裏燃着一個火盆着了厚錦袍卻還不時打幾個噴嚏。薛景吾看在眼裏,心底是既無奈又憂慮。
「不用,只是突然鼻子有些癢罷了。」李小明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薛景吾在想,有些不大自在地為自己辯解了一句,這才接着說正事,「京中的情況怎地突然變得如此混亂?內閣一下子空出了兩個位置,丹書鐵券的勳爵也收回去三個,父皇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急切了?」
「據小道消息說,太醫院最近似乎不太尋常,年末的時候特招了幾位坊間有盛名的醫者進宮不說,還有人放出話來,要找告老還鄉的鐘神醫重新返聘。」李小明的人手如今還沒完全收回來,京城的消息薛景吾打聽起來自然不能像之前那麼手到擒來。
「嗯……」李小明聞言並不着急下結論,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後道,「不對,太醫院這條線不要再查了,這是父皇放出去的餌,我們現在身份不比從前,不能冒這個險。」
「喏。」論起對當今聖上的了解,李小明還是能排的上號的。薛景吾毫不懷疑地躬身應是。
「京中的那趟渾水,既然好不容易抽出身來,我是不準備再回去了。」事到如今,李小明決定明確地說出自己以後的打算,「不管是大哥還是三弟,或者其他幾個兄弟,比我有才有能力的人有的是,那個位置,他們要比我合適的多。」
「可,少爺,就算您不去掙那個位置,難道就要一輩子這麼隱姓埋名下去?」對於李小明的心思,薛景吾又不是個傻的,早也看出幾分,只是有些不理解罷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李小明屈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扣着,「我說我會要那個位置,你信十分,姨母姑且會信七分,母后大概只信五分,而我的那些兄弟們是一分都不信的。至於父皇,可能會當我是在說笑吧~」
「所以,我僅僅是『死』了還遠遠不夠。」李小明笑容里沁着苦澀,「具體要怎麼做,還得繼續看下去才知道。不過,如果你們想出去謀個前程的,我也不攔着。大哥一向待我親厚,托他照顧你們一二總不是什麼難事。」
「少爺……」薛景吾望着李小明那半藏在陰暗處看不清楚表情的臉,頭一次覺得貴不可言的命格也許並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
「這件事就先說到這裏吧。」李小明不想再做無謂的糾結,話鋒一轉換了話題,「潛入黎山鎮的這兩批人什麼來歷,查清楚了麼?」
「其中一伙人已經查證正是上次刺殺少爺未遂的黑衣人,另外那群人最近也終於沉不住氣了,從露出的蛛絲馬跡看,應該是那裏出來的人。」薛景吾有些猶豫地回道。
「你是說,如果你們沒被淘汰下來的話,會去的那裏?」李小明眉頭皺成了「川」字,眼神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
「是。」簡短的回答背後卻是複雜的情緒,薛景吾不自覺地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那裏」這個代稱,從他記事起就一直是心心念念的所在。只有各方面都出類拔萃的人才會被選入,成為帝國最隱秘的那隻無堅不摧的力量。
日日夜夜累的渾身都不能動彈的時候,唯一的安慰就是默念這兩個字給自己打氣。薛景吾他們這些人,整個少年時期全部都是這樣過來的,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