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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龍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搓麻將的嘩嘩聲。
然後就聽到袁大頭那廝囂張跋扈的聲音。「小龍啊?啥事啊?」
這是一種老闆對馬仔說話的口氣。
雖然黃小龍現在和劉局長,白行長,華總,這些人的關係都不錯。甚至還和柯這種高官拉上了關係。但是袁大頭依舊把黃小龍當成馬仔來看。
當然,在他看來,黃小龍還拿着他的工資,捧着他的飯碗,理所當然應該是馬仔。
究其根由,在於黃小龍底子太薄了。只是雙喜街出來的一個草根。論底蘊,沒底蘊;論人脈,目前似乎尚淺;而且人年輕;因此在袁大頭看來,黃小龍暫時是無害的馬仔…僅此而已。
他雖然器重黃小龍,但並不會太拿黃小龍當回事。他甚至不像白行長和劉局長他們那樣,把黃小龍當成朋友。
充其量只是心腹。
或許,黃小龍不再拿袁大頭的工資,那袁大頭的立場才會有所改變。
黃小龍想了一下,然後就對着電話說道。「袁總,我想問問那三個行政小姐和包間公主的事情。我聽說在我住院的時候,出了點事。有三個行政小姐和三個包間公主失蹤了。」
「小龍!!!!」袁大頭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你還記得在醫院裏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麼?我最後提醒你一次,你還拿着我的工資!拿着我的飯碗!你就要聽話!該管的事情,你管;不該你管的事情,你就不要隨便插手!」
頓了一頓,袁大頭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的兇狠了,因此就稍微柔和了一下,用苦口婆心的態度對黃小龍說道。「小龍,你還年輕,你在社會上經歷的事情太少了。所以你不懂得見風使舵的道理。這個世界上,厲害的人很多,有的人是不能去得罪了。我只跟你說一句…你以為我願意讓老張在帝豪帶走我的行政和包間公主?我也沒辦法!老張這個人,水深得很!連我都不敢得罪他!好了,我不想多說了,點到為止吧。這件事,你不准再去管了。」
「袁總,」袁大頭的態度讓黃小龍非常惱火。他開口一句黃小龍拿着他的工資;閉口一句黃小龍端着他的飯碗……就好像是他施捨了一口飯給黃小龍吃。而事實上,黃小龍去帝豪上班的初衷,並不是要死心塌地的要去當那個保安部的經理,吃袁大頭的飯。那只是他和瑪麗之間那個遊戲的第一個環節而已。
「袁總,這樣是不是太沒規矩了?」黃小龍耐着性子道。「那幾個行政和包間公主,已經失蹤整整十天了,電話集體關機。我想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袁總,就這麼說吧,一旦那幾個行政和包間公主人身安全出了意外,這事兒捅出去,恐怕袁總你也承受不起吧?」
「哈哈哈……小龍,你想威脅我?」袁大頭的聲音變得極為獰惡。「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只是我袁大頭手下的一個馬仔!你認識柯書記他們又怎麼樣?你以為老子就不敢動你?我跟你說,我袁大頭混了這麼多年,人脈還是有的。還有,你特麼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你以為柯長那種身份的人,你可以招之則來?黃小龍,你最好放聰明點!我袁大頭混了幾十年,不是白混的!話可能是凶了點,總之,我可以向你保證一件事,那幾個行政和包間公主,都沒有死,沒有出什麼大的意外。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所以,即便有人報警,也沒什麼,又沒有死人,能出什麼大事呢?嘿嘿……她們不但沒死,現在還玩得嗨皮得很呢……」
說完,袁大頭直接掛了電話。
「你罵了隔壁的!老子今天就不幹了!」黃小龍憤然的將手機往床上一摔。
「龍哥…」思思可憐兮兮的對黃小龍道。「龍哥,您,您和袁總鬧得很不愉快?」
「沒什麼…」黃小龍陰着臉道。
「可…可…可您說,你不幹了?」思思弱弱的道。
「噢…我本身就不想幹了。」黃小龍聳肩道。「這件事和你無關。我再也不想當袁大頭的馬仔了。事實上,我一開始就不是在當他的馬仔。算了,這些事說了你也不懂。」
黃小龍從床上站了起來。「思思,剛才袁大頭在電話里說過了,失蹤的幾個行政和包間公主,都沒有生命危險。我分析了一下,整整6個人一起失蹤,我打個比方,這6個人如果都死了…我只是打個比方,她們要是都死了,那袁大頭估計也得吃官司。嚴重點,他還得吃槍子。我想啊,失蹤的6個女孩兒,估計是被囚禁起來,那啥,被那個什麼『張哥』玩弄……那張哥應該是個變態吧…口味很重的那種變態。那個張哥應該還沒有離開z市,他離開的時候,或許會把女孩兒們放回帝豪。這是個法治社會,誰敢明目張胆的搶走六個女孩兒,然後毀屍滅跡之類的?就好像袁大頭說的那樣,只要沒出人命,就算報警都沒用。袁大頭這廝是有人脈的;那個張哥聽起來是個比袁大頭還厲害的角色。」
「那…那怎麼辦?」思思聽了黃小龍的話,也感覺有道理。也對,在當今社會,誰尼瑪敢無視法律,動輒草菅人命?一聽六個女孩生命沒危險,思思懸着的心,也放了一半下來。但還是免不了擔心。
「這樣,思思,今天你先回去。還有,這件事你就不要再去問馬經理這檔子人了。你電話24小時開機,那些姐妹一旦打電話給你,你立即告訴我。記住,問清楚她們現在在什麼地方。」黃小龍權衡了一下,然後說道。「明天晚上,我直接去帝豪辦辭職手續。其實也沒什麼好辦的,我身份證原件沒有押在帝豪,只是複印件繳上去了。還有就是押了點工資吧。工資我就不要了,反正我是走定了。我辦辭職的時候,就問問那個馬經理。如果我知道了那些女孩兒的下落,一定會去救她們的。恩,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謝謝龍哥…您,您真是好人,真的…」思思趕緊感激涕零的說道,然後囁嚅了一句。「龍哥,真的不報案?」
「暫時不報案。等我們知道了那些女孩兒在什麼地方,再去報案不遲。畢竟現在我們搞不清楚狀況。先就不要打草驚蛇了。」黃小龍直接說道。
說完,黃小龍就朝單間外面走去。
「龍哥…」思思就叫了一聲。
黃小龍頓了頓腳步。
「龍哥…要不,今晚您留下來吧……」思思在後面低聲道。「龍哥,我…那啥……您又帥,人又好……我心動了……龍哥您別誤會,今晚…我想陪您,是我自願的……」
黃小龍啞然失笑。「好了,思思,我不想傷害你。雖然你以前可能有過出賣自己的事情,但我覺得你並不壞。畢竟你到帝豪上班後,就沒有再出過台了。你的本質不壞。不過……那啥,我有句話想勸你一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龍哥,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知道您是好人,不會害我……您說什麼,我都聽您的。」思思很快的說道。
「思思,雖然你現在還沒有下水做行政,不過,夜總會這種地方,五光十色,充滿了很多誘惑,很多潛規則。你現在不下水,很難保證以後不下水。如果你想賺錢,那你下水,這無可厚非。但你本身不願意過這種生活,那麼…可以趁早離開夜總會。另外找一份工作。」黃小龍稍微的點撥了一下。
「龍哥,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我…我也知道,一直在夜總會上班,耳濡目染都是那些事兒,我很難克制自己不走上那條路……」思思若有所思的說道。「龍哥,您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
「那行…」黃小龍不再多說,直接離開單間。關上門。
當黃小龍走出白雲賓館後,就對着夜空深呼吸了一下,無語的笑了笑,「我為什麼多嘴去勸思思呢?路是她自己選的,而且她在夜場上了一段時間的班,該懂的道理都懂,也輪不到我去說教……」黃小龍分析了一下,後面恍然,這或許是一種潛意識裏對美好事物的保護吧。
不想看着良家婦女最終淪為專職出賣的小姐。
思思這種女孩兒,年輕時雖然做過幾次皮肉生意,但分析一下,也能勉強算是良家女子。絕大多數女人都會有虛榮心,想穿好的吃好的,女人又是最喜歡互相攀比的,家境貧窮的思思從農村出來,偶爾做幾次皮肉買賣,似乎是快速致富的唯一辦法。這種事情在如今的社會很正常。如果她以後能潔身自好,那也沒必要把她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拿來說事兒。說穿了,才經歷5個男人,也還不算是黑|木耳吧……
「尼瑪,我管這些做什麼?」黃小龍在街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反正我和思思這種女孩兒,不會有太深的交集。可能我只是有點同情她罷了。對了,把她介紹給凱子怎麼樣?呸呸呸,我胡思亂想些什麼?」黃小龍坐在車上,都被自己突如其來的荒謬想法給弄得啼笑皆非。
今晚和思思見面,並打電話和袁大頭交涉一番,其實最大的收穫,便是堅定了黃小龍離開帝豪的決心!
黃小龍已經做了決定,明天,就必須離開帝豪!
車開到雙喜街。一看時間,已經是11點50了。
這時,嚴凱卻突兀打來電話。
黃小龍接起電話……
「小龍,你在什麼位置啊?在泡妞?」
「沒有。我快回家了。」
「噢…那啥,小龍,你現在有空的話,可以過來蓉姐的攤位,咱們喝喝酒聊聊天。你中午不是讓我替你找地方麼?我和彭老師下午把整個z市市區都逛遍了,給你留了一些電話號碼,都是洗浴廣場,茶坊,賓館,出租轉讓的……」
「哦?這樣啊?那我現在過來。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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