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的家是一間土瓦房,平時他爸媽就住閣樓,他奶奶住下樓,而楚南就在奶奶的床前面搭了一個木架,寬度約一米,只能容一個人睡覺。
一間狹窄的瓦房,竟然包括了廚房、客廳、寢室。小小的閣樓上面除了他爸媽的床,還有幾千斤的稻穀和土豆。還有鋤頭、畚箕等等,簡直是一個五彩繽紛的大雜燴。
田盈盈看得眼睛都瞪大了,對於一個都市千金大小姐來說,如果這些情景她沒有親眼看見,肯定難以置信。尤其是土瓦房的對面,還有一間十平米的的矮房,裏面養着牛、豬和雞鴨鵝,異味熏天,令人作嘔。
「我爸在哪裏幹活?」楚南問她媽媽楚茴香。對,他們這個村都姓楚,他媽媽也是村里人。
「在村裏的楚霸王家,這小子現在可闊了,正在家裏建水泥房呢,那個霸氣啊……」楚茴香總是喜歡誇大事實,楚南知道他媽媽的為人,便不再聽下去了。
他轉身對田盈盈說:「你在這兒坐,好嗎?我去接我爸回來。」在家裏他現在不敢叫田盈盈小姨了,怕被他媽媽追問,難以解釋。
「不,人家也要跟你去。」田盈盈一臉撒嬌的模樣。
「你不累嗎?」楚南問。
「跟你在一起不累。」田盈盈話剛出口,才覺得不妥,忙補充說,「難得來一趟農村,我喜歡到處走走。」
「那好吧。」楚南無奈答應。
楚南在前,田盈盈在後,走在村裏的石板路上,石板路縫隙的小草,被他們踩倒又直了起來,展現出旺盛的生命力。
「楚譚,你的眼睛長到**里去了嗎!」
「楚譚,快點,幹什麼鳥事啊,拖拖拉拉的,今天沒吃飯嗎!」
「草泥馬!」
楚南遠遠就聽見自己的爸爸被人喝來喝去,罵東罵西。簡直被罵的一點尊嚴都沒有,前世的楚南其實已經聽習慣了,也許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爸爸才有他這樣的廢柴兒子。
而此時的楚南越聽越憤怒,胸中積累了兩輩子的怒氣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也不顧田盈盈在場,直衝上前。
「誰在罵我爸?」楚南大喝一聲,在場的幾個都愣了一下,看見是楚南才過神來。
「哎呦,我道是誰啊,原來是我們村的大學生楚南大學士回來了,火氣怎麼那麼大啊!」
「哎哎呀,出去沒幾天竟帶回一個妞,長得還挺不賴的,尤其是那兩個奶,挺挺的,什麼時候借哥親一口!」
……
「砰!砰!」的一聲,那兩齣口不遜的還沒來得及發出邪邪的笑聲,已經被楚南一個一拳放倒在地,眼睛發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你……你這小子,竟敢這麼狂!一起上。」楚兵和楚勝掄起鋤頭就往楚南頭上砸下來,他們哪裏知道楚南現在已經身負十年內力,起碼可以說已經進入了武士一級,雖然還算不了武林高手,但對方他們簡直是小兒科。
楚南連殘卷三招都不用,隨意兩拳三腳,楚兵和楚勝就倒在地上,嗷嗷大叫。田盈盈沒有鼓掌,她看慣了高手過招,這個場面怎能入她法眼呢。
「楚南,你這是去上武校嗎?怎麼幾天不見就他媽牛逼成這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楚霸王已經站在楚南的身後,嘿嘿笑着。筆挺的西裝,賊亮的皮鞋,真的闊了?
「跟教官學了幾招,練練看,主要是他們欺人太甚。」楚南義憤填膺說。
楚霸王比楚南大不了幾歲,本是村裏的小混混,兩年不見,竟然發達了。
「霸王,你最近挺闊氣的,那兒發財!」楚南問。
「沒有啦,兄弟們賞臉在a市做點小生意,你不是在a市上大學嗎?得空去瞧瞧你。」楚霸王笑笑說。
這時,楚兵和楚勝的兄弟親戚都趕了過來,圍了上來,楚譚一臉慌張,又是遞煙又是賠罪,一副老實結巴的樣子。
「爸,不要理他們,是他們欺人太甚。」楚南指着楚兵說,「你以前踢過我爸幾次,難道我不知道嗎?」
「我還上過你媽呢!」楚兵看見自家的七八個兄弟都來了,底氣就足了,嚷嚷道。
「砰!」楚兵根本看不清楚南是如何出腳的,自己已經重重地撞在牆上,而楚南依然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裏。
楚兵是村裏的包工頭,近幾年來仗着兄弟多,又賺了點錢,經常欺負村鄰。村民們都敢怒不敢言,現在看見他被楚南打成這樣,都偷偷笑呢!
「各位,各位!看在霸王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楚霸王擋住了楚兵的幾個兄弟,低聲喝道,「你們幾個一起上都不是楚南的對手,真是自尋其辱!」
楚兵的幾個兄弟也是欺軟怕硬之輩,他看見楚南這樣神勇,都傻了眼,又被楚霸王一擋,算是找到了下台階。
「這次的確是楚兵叔他們錯在先,但是這……這打了打了,楚南啊,我看就這麼算了,好嗎?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這樣吧,這事算是在我家發生的事,楚兵叔的醫藥費算我的。」楚霸王出錢圓場,楚南也不好發作了,於是就各自散了。
「楚南,你長本事了啊!竟然這樣魯莽,以後爸在村裏的活路就斷了,沒活路就賺不了錢,你還想上大學嗎?」楚譚回到家劈頭就罵,但又看見有外人在,罵了一句就沒再罵了,只是狠狠地抽煙!
「爸,人活着要活得有骨氣!」楚南昂起頭說。
「骨氣能當飯吃嗎,能供你上大學嗎!」
「但是你也不能太……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在田裏灌水的時候,就被楚兵打過一個耳光。我回家後,不敢告訴你們,因為我知道你們不會為我出頭的,於是只能默默承受。」楚南想起了不堪回首的童年。
「打個耳光算什麼!」楚譚大聲說。
「那將是我一輩子的陰影!你懂嗎!」楚南也大叫,「從今天開始,我不准任何人欺負我,如果有人欺負我,我寧願死都要反抗!」
「外面嚷嚷什麼呢,我還沒死呢!」奶奶楚蘭似乎聽到了什麼。
於是大家就靜下來了,誰也不想讓楚蘭擔心。田盈盈只能靜靜看着,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要幫楚南呢,還是幫楚南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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