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何故鳴金?!」
潘鳳見張飛趕回,心神一定,遂便答道。=全=本=小=說=網=
「許、典惡賊武勇過人,且賊軍中有『鬼才『郭奉孝坐鎮,不可輕敵。方才我見彼軍大部人馬前來接應,唯恐弟貿然進舉,故而鳴金收兵!」
張飛聽言,懊悔不已,帶有幾分怨氣喝道。
「哥哥壞我大事,若不收軍,我定已斬了許仲康也!如今讓其逃回寨內,如放虎歸山,實在可惜!」
潘鳳一皺眉頭,似乎並不想與張飛爭吵,也不答話。兩人收軍回去襄陽城內,來稟報諸葛亮。一眾文武聞得張飛取了一勝,紛紛過來慶賀,大讚張飛武勇。唯獨諸葛亮坐於高堂,冷着面目向張飛問道。
「張將軍可有將許仲康首級帶來?」
張飛臉色一緊,憤憤不平地作揖一拱,冷聲應道。
「我等一路追殺,眼見將要將其擒殺,哪知賊軍救援得快。二哥唯恐有詐,鳴金收兵,故而尚未能取得惡賊首級!」
諸葛亮聽言,面色一寒,依依不饒而道。
「竟是如此,依軍令所言,張將軍未能取得許仲康首級,先前二罪尚未消除,何不乘勢追擊,早日殺得那許仲康!?」
諸葛亮此言一落,荊州一眾文武皆是臉色一變,各個暗想諸葛亮逼人太甚。糜芳神色一凝,帶着幾分怒氣,出席而道。
「賊軍初敗,必將多加提防。倘若三將軍進軍甚緊,反而容易被賊子有機可乘。軍師何須這般咄咄逼人!?」
諸葛亮聞言,當堂色變,猛拍奏案,厲聲喝道。
「放肆!!!糜子方你竟敢當眾質疑本軍師!!!」
糜芳神色不變,眼色坦然,毫無畏懼,凝聲應道。
「軍師息怒。某不過以事論事!」
「劍印在此,我乃一軍之首,你何敢小覷我耶!!?」
諸葛亮手指劍印,滿臉儘是威脅之意。糜芳見狀,不敢多言。諸葛亮怒火難消,喝叱左右將糜芳亂棒打出。眾官苦勸不住,各個皆心有怨言,卻不敢明道。張飛見狀,環眼圓瞪,怒聲吼道。
「諸葛孔明,你怨我先前不聽你法令,欲要加罰,儘管向我招來,何必遷怒他人!?」
諸葛亮卻不答話,冷眼睨視着張飛。張飛氣得咬牙切齒,似要發作,仿佛恨不得將諸葛亮生生撕開兩半,潘鳳急來暗中阻止。張飛死死壓住怒火,鋼齒咬碎,咆聲吼道。
「我這就引軍出城,不取許仲康首級,誓不回襄陽城!!」
張飛喝畢,忿然轉身,怒聲不絕而出殿堂,潘鳳緊隨而去。荊州文武見狀,無不臉色陰沉,心有怨言。林一吉暗中看得心花怒放,暗想諸葛亮漸失人心,攻破襄陽的日子,指日可待。
且說許褚、典韋等將收兵回寨,於郭嘉帳下齊聚一堂。許褚帶着幾分疑惑之色,向郭嘉問道。
「軍師果真以為,那張翼德定會主動引兵前來掠戰!?」
郭嘉聽言,燦然一笑,細細分析而道。
「張翼德性子火爆,且又立下軍令狀,今日未能誅殺虎侯,哪裏受得了諸葛亮冷眼嘲諷。若我所料無誤,他斷然會主動引兵前來!即時,你等依我計策,徐徐與之糾纏,不出數日,必可將其殺破而回。」
許褚見郭嘉胸有成竹,當下無疑,與典韋一同告退而出。
次日,張飛果如郭嘉所料,與潘鳳率領二萬兵馬趕至山腳之下,前來叫陣搦戰。郭嘉聽得兵士來報,卻不主動迎擊,只命各部兵士嚴密把守營寨,提防荊州軍襲擊營寨。
張飛在山下罵了許久,仍不見山上寨內的魏兵有所回應,當下就欲引兵衝上山去廝殺。潘鳳急勒馬阻止,凝聲而道。
「敵寨據山而扎,易守難攻,且其人多勢眾,倘若三弟貿然而攻,定是輸多勝少。何況郭奉孝奸詐多謀,不可輕敵。三弟且先退軍,於臨近處紮下營寨,徐徐圖之未遲!」
張飛聽言,似乎亦知眼下不可再有錯犯,當下依從潘鳳之言,將大軍撤出五六里外,紮下營寨。魏兵斥候下山探得,速來稟報郭嘉,郭嘉聽聞張飛在山下紮寨,一雙晶瑩的皓目迸射jing光,大笑不止,遂又向諸軍下令,只可據寨而守,不可輕出。
是夜,卻說張飛草創一營,時下已是夜裏初更,除巡邏兵馬外,各軍皆已歇息。此時張飛與潘鳳正於帳下議事。
「如今營寨已下,三弟速速打開軍師給予錦囊,看眼下該如何佈局!」
張飛聽言,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拆開觀之。張飛看後,臉色嗤然,甚是怪異地笑起,將錦囊中的計策遞向潘鳳,潘鳳眉頭一挑,接過觀之,亦是臉色怪異,倒轉看了數遍後,露出一臉不知所然的神色。
「哈哈!!軍師果真有趣,竟教我酗酒鞭打兵士!!實在教人百思不得其解!!若非先前早有定議,我定會以為軍師有心害我!!」
潘鳳凝了凝神,低聲而道。
「三弟不可造次。軍師才智過人,其所想豈是凡人可能猜得?其中必有深意。三弟且宜依計行事。」
張飛聞言也明白諸葛亮之智,非是常人能想,況且郭奉孝亦乃曠世之才,與之對敵自然要出奇制勝。張飛想罷,當下重重頷首,依計行事。
次日,張飛又去搦戰,魏兵仍舊毫無動靜。張飛便令軍人百般穢罵,二萬荊州兵馬各個扯着嗓子,就在山下破口大罵。一片片的浪罵聲,震得正座大山似乎都在搖晃。荊州兵馬罵了一天一日,魏兵置若未聞。張飛無奈,就此收兵。
來日,張飛亦是如此,山上魏兵依舊按兵不動,只把守營寨。一連數日後,張飛似乎已無計可施,竟就在山下每日飲酒,飲至大醉,坐於山前辱罵。魏兵斥候探得,前來報之郭嘉,郭嘉聞報,臉上遂展露出一絲放dang不羈的笑容,縱馬趕到山頭,望下眺望。果見張飛就在陣前飲酒,好似一個酒瘋子般,對着山前大罵不止。又見荊州兵馬各個無比鬆懈,陣型混亂。郭嘉看得,心花怒放,不過仍舊未令兵士趁亂襲擊。
話說糜芳前來犒軍,見張飛竟在敵寨之下,終日飲酒,軍士各個鬆懈無備,嚇得大驚失色,速向潘鳳諫道。
「三將軍自來貪酒失事,二將軍明知三將軍不可再有犯錯,為何不加以阻止!?」
潘鳳聽言,唯恐計策泄露,只道已經勸過,但張飛脾性火爆,又加之事事不順,難以阻止,隨便推搪過去。糜芳見潘鳳竟然放縱張飛,任由其貪酒,心中忐忑不已,速回去襄陽城稟報諸葛亮。
哪知諸葛亮聽罷,竟然毫不動容,反而向糜芳令道。
「竟然翼德欲以酒解悶,軍前恐無好酒,襄陽佳釀極多,子方你可將五十瓮作三車裝,送到軍前與張將軍飲。」
糜芳聽言臉色劇變,連忙諫道。
「三將軍昔年因貪酒屢屢壞事,且每每心情不佳,飲至大醉,更會鞭打兵士,以來泄恨。軍師何故反送酒與他?」
糜芳越說,音量越是響亮。心裏更是暗暗以為諸葛亮欲要還是張飛。諸葛亮見糜芳臉上怒容,立即便猜得其心思,唯恐糜芳誤會,壞了大事。諸葛亮眯着皓目喝退左右,低聲附耳向糜芳說道。
「孔明雖與公共事不久,但孔明為人如何,公豈不知耶?前番我與翼德反目成仇,屢屢各相爭執,實為戲也。今翼德與郭嘉相拒山下,飲酒貪杯,傍若無人,實乃敗郭奉孝之計耳!」
糜芳聽言,臉色連連變化,又想兩人對敵實在真切,唯恐諸葛亮使詐,眼中尚有幾分懷疑之色。諸葛亮見之,又想糜芳乃劉備舅子,其妹嫁與劉備,絕無可能倒戈反叛,當下低聲將全盤計策托出。糜芳一一細聽,方才醒悟,連忙拱手而道。
「原來如此!某不知好歹,前番誤犯軍師尊威,還望軍師莫怪。」
諸葛亮早將那事忘了,與糜芳呵呵一笑,大有一笑解前怨之意,當下與糜芳商議一陣,教付其切莫走漏風聲,壞了大事。糜芳聽言,甚是疑惑地問道。
「軍師智謀滔天,更勝於興旺漢室三百年之張子房。曹老賊麾下謀士、大將,屢屢敗於軍師之手。為何軍師卻唯獨如此謹慎對付那郭奉孝?」
諸葛亮一雙如能看透一切深淺的皓目爍爍發光,凝聲而道。
「郭奉孝此人之智,絕非在亮之下,且此人素來擅用奇謀,思想天馬行空,難以料及。若非其主曹孟德,韜略過人,才能超絕,少有使用郭奉孝之處。恐怕昔年被譽為天下第一智者之人,當屬此人!!應付此等人物,切不可絲毫大意,否則只要露出些許空隙,必被他加以利用,再以雷厲風行破之,以致滅頂大禍!!!」
糜芳聽罷,臉色連變不止,依諸葛亮所言,這郭奉孝竟然比那東吳周公瑾尚且厲害幾分。糜芳方才明白諸葛亮為何這般謹慎。
且說張飛又是叫罵一日,魏兵無所反應,張飛大怒收兵回寨。至夜,張飛喝至大醉,頗感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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