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鴻與文翰對視整整有一刻鐘的時間,在這緊張的氣氛中,除了楊鴻外,文翰、周瓏、楊典都是緊張萬分,後背冒汗。
忽然,楊鴻轉過身子甩甩手道:「罷了罷了。此事不能怪責爾等。那崔氏雖有幾分勢力,但也只限在解縣。本縣令不懼之,但卻嫌麻煩。此次,黃樂罪狀確鑿,死了便死了。想那『崔氏』也無話可說,最多也只能在暗地裏搞些不痛不癢的勾當。
楊典,汝起來吧。記住教訓,以後莫像這般衝動。那長史之位,汝便先替上吧。明日本縣令把文書發上朝廷,等朝廷認可後,汝便是本縣長史了。」
楊典大喜,原本還在被楊鴻呵斥,忽然又得到盼望已久的提拔。大起大落,一下子讓楊典無從適應,在那連連拜謝,直到被楊鴻喝停,傻笑着站到一邊。
「至於爾等二人,周瓏汝身家清白,為人行善便留在本縣,做吾那主薄的副官。汝可願否?」
之後,楊鴻又向周瓏問道。
周瓏原是白身之人,聽到自己竟做上官職,雖是副官,但已能讓周瓏萬分喜悅,接令後笑容滿面。
「文不凡。」終於輪到文翰,楊鴻直勾勾地盯着他,頓了一會後:「聽周副官說,汝是因家族被仇人所滅,逃命期間,被他在山林中所救。
如此一來汝的來歷,不清不明,很難確認。本縣令不好立刻上奏朝廷為汝謀官職。這樣,那黃樂在本縣外,有一莊院,原本是那黃樂五百私兵的住處。本縣令先賜予汝。讓汝也好先安排那黑風寨的人。
本縣令已替吩咐下去,為那三百八十個賊子換了身份,重今日開始他們便是解縣良民。汝可要好好管教,教他們莫要生事非。
否則,本縣令定不輕饒!如此安排,文不凡汝願否?」
不給任何官職,看來這楊鴻是想打壓自己啊。
文翰在內心淡淡地腹誹道,卻也不生氣,平靜地接令,並感謝楊鴻的賜予。
楊鴻又與他們說了幾句過場話,要他們繼續努力,為解縣百姓謀福利解憂患之類的話後,便讓他們幾人各自歸去。
在文翰幾人離開不久,從大廳的側房內走出一人。正是那在城門中迎接文翰他們的主薄,此人名叫何雙,是一寒士頗有才華,被楊鴻識中,提拔為主薄。
「何雙,汝觀那少年郎如何?」楊鴻見何雙走來,下意識地問道。
何雙捏着下顎鬍子,平靜地評論道:「不急不躁,穩如泰山。此人才華是吾之百倍。吾不及也。」
「哈哈哈!!」楊鴻大笑:「何雙汝這評價中肯,不過像汝這般老實,卻是世間少有。」
「不過,若是此子更能耐得住『性』子的話,那就更完美了。過以時日,在這世代中定會成就不凡。大人,你與他相謀,可要小心嘍。」何雙打趣道。他似乎與楊鴻很熟,完全沒有上下級相處那般拘束。
「哼。吾心中明亮,所以剛才並未給他一官一職。若不是看在那馬吊之事,吾早早把他趕出解縣。這種人物,在哪都能惹麻煩。這不,給吾找來了『崔氏』。
他還以為吾不知道,是他設下的借刀殺人之計嗎?他想要在解縣站住腳跟,卻把水潑到本縣令的頭上,真不知死活!」
楊鴻雖然表面上是咬牙切齒的『摸』樣,但眼中卻閃『露』着欣賞的神采。
「呵呵。那馬吊確實神奇,好似有吸力一般,坐下去想起來就難咯。吾與幾個朋友打了三天三夜,都不知時辰。」
「那是,本縣令被府里那幾個婆娘整天拉着湊腳。一打就是好幾個時辰。完全都忘了公事。現在這馬吊在本縣已經流行,前幾日那周瓏家的『林氏』給本縣令送來了分紅。頗為可觀,頗為可觀。」
「分紅?那是什麼?」
「哦,那是文不凡發明的詞語。就是本縣令那五成股份的收入。」
「既然縣令大人如此開心,應該設宴慶祝。把大人珍藏的那幾壇酒水拿出來,我等共樂。」
「那自然可以。但要等你把那三百八十個黑風賊子身份弄好再說。」
聽到楊鴻的話後,何雙的頓時苦了起來。楊鴻似乎十分享受何雙那碰壁的『摸』樣,一陣大笑。
另一邊,在文翰與周瓏回府的路上。
周瓏好似憋着話說不出似的,有口難言。文翰忽地停下了腳步:「周大哥,你有話就說。憋着難不難受?」
「不凡。要不為兄回去與那楊縣令商量,把為兄的官職讓與你。你的功勞最大,卻無一官職所得。為兄當着這個副官,心裏難受!」
文翰淡然地笑了笑:「無妨。你我誰當這個官職也無所謂。而且,那楊鴻定然看出了我那借刀殺人之計,所以心有怨氣,想要打壓我。
這樣也好,我也不想太早的顯『露』,免得樹大招風。我也可以集中精力的把賭坊的勢力擴大,現在我們有人手了,第一步就是把那馬吊推廣,然後在各縣建立分行,趁此擴張勢力,以備『亂』世到來。
周大哥啊,我們的心不能太小,僅僅局限於這個解縣!而且,那楊鴻讓你做副官,你以為他的目的何在。還不是想通過你,掌控我的一舉一動。楊鴻此人,深藏不『露』,周大哥日後在他手下做事,定要處處小心。」
周瓏對文翰說的話深信不疑,一邊點頭一邊記在心中。兩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覺已走到了周府。林氏遙遠見到周瓏的身影,因擔憂了許久,有情而發,扯着嗓子大喊『夫君』。引起旁邊走過的街坊一陣發笑。
「哎,這婆娘怎如此不懂事。羞煞我也!」
周瓏雖是如此說,但臉上卻不禁的『露』出笑容,腳下的步伐也越走越快。
旁邊的文翰看得,感嘆連連。記得在後世,每次執行任務回來,那義父『李如龍』也是一臉緊張地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那張剛毅的面孔流『露』的神情,文翰到現在還是記得十分的清晰。
這就家人啊。文翰在心中嘆道。
周瓏、文翰回到了周府,因李強先被派了回來報平安,所以林氏早早就準備好了飯席為周瓏他們洗塵。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有紅燒鯉魚、大塊大塊的牛肉、雞鴨拼盤…等等,當然還有幾壇酒水。
文翰讓李強把裴元紹叫來,幾人等了一會,等裴元紹來到後便開始了酒席。那林氏還在庖屋裏做菜,那時女子地位低微,一般不准上桌吃飯。對此文翰對周瓏說了幾次,周瓏也准許,但林氏卻是不敢,老是以各種理由離開。等周瓏他們吃完席散時,她才把桌上余菜收拾,順口吃一點,填飽肚子便罷。
對此,文翰也頗為無奈,畢竟後代人與這個時代的人思想自由差別很大,一時半會強迫不了他們能夠改變。
酒過三巡後,文翰想起周瓏那過命兄弟,超級大牛『關羽』,便向周瓏問了一下他的情況。
「那關長生,聽說祖輩是那冠軍侯霍去病的親信護衛,在與匈奴人戰役中,救過冠軍侯『性』命,深得冠軍侯的信任。冠軍侯視之為家人,傳授武藝。冠軍侯死後,那關長生的祖輩也回到解縣歸隱。
一過數代,到了關長生這代,家道中落,平時關長生以打獵為生,又愛武藝與兵法。但因囊中羞澀,找不得好先生。為兄見此人,素有大志,便常資助他,以高價買下他的獵物。一來二往,便熟絡了。他這人忠義無雙,只要是別人對他有了恩情便永遠刻在心裏。這不,那馬宗以往,常來為兄賭坊鬧事,那關長生二話不說,以一人之力與之抗衡。
因他武藝絕倫,竟嚇得馬宗收斂了許多。後來他的武藝遇到了瓶頸,便散了家當,買了一匹馬,與一把刀想要走天下。為兄支持他,便資助了一點銀兩。
再後來,便遇到賢弟了。看這時日,長生已出去有一年多的時間,應快要歸來了。到時,為兄定會與賢弟你引進一番。」
文翰笑了笑,心中打起了嘀咕。按所說,那關羽不僅忠義無雙,武藝絕倫,他還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傲,傲得無視天下英雄。君不見,在後來那吳王『孫權』想要與關羽聯姻。關羽卻大罵孫權不要臉,稱道『虎女焉能嫁犬子』。
也不知到相見之時,那關長生是否待見自己。
「此人真英雄也!難怪那時公子向洒家探那紅臉好漢的消息,原來這關長生是周公的兄弟。」裴元紹聽後,不由贊道。因為裴元紹是文翰的家將,而周瓏又被文翰尊視之為大哥,所以裴元紹只好稱周瓏作周公。這才適合禮數。
「哈哈哈。今日我等作戰歸來,各有所獲,周大哥得一官職,我又得元紹這一猛將,還有三百八十弟兄,而元紹與黑風山的弟兄也除去了那山匪之身。正是大喜當頭,飲酒,飲酒!我等喝過不醉不罷休!」
文翰回過神來,也不再想那未來之事,今雖說情勢還是困難重重,但起碼有了勢力。這讓文翰頗為安慰,心想『當今有酒當今醉,船到橋頭自然直!』
幾人喝得興高采烈,又是一頓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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