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息了兩日,薛容一行便扮作商隊要離開子規。[燃^文^書庫][www].[774][buy].[com](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這一走,不知何年才會再來。
花未央嘴硬心軟,抱着孩子長久的看着窗前的那一朵浮歡,紅色的花兒是這枯枝上惟一的色彩。
她體質極好,又對自己十分狠,當年能減掉一身肥肉,現在減一減產後肥胖又有何難?不過幾日,看她的精神已經不像產婦了。顧盼之間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兒,她還特意讓紫萱給她買了一身紅色的衣賞,稱得面如玫瑰。
薛容已經準備就緒,站在門口看着她,沒有催促。
這段情轟轟烈烈,就要這樣熄滅了嗎?
良久,她伸手,折下那枝浮歡戴到耳邊,回首看薛容,淺淺一笑:「紅花一稱,我的臉色是不是好很多?」
人面浮歡相映紅……
容點點頭,心裏陣陣發疼。他強忍着把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的衝動,「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花未央做事,從不後悔。」她淡然一笑,抱着歡歡邁開大步,「走!遲了就出不了城了!」
「好。」
出城很順利,不知道秋若萱是有意放水還是薛容掩飾得太好。馬車直接駛進山林,要繞開幽幽谷,取山道回神醫谷。
白芷和小蓮一直沒有影蹤,好在孩子乖巧,又有紫萱幫襯,未央十分輕鬆。
然而,才進山林不久,空氣中就飄來了一陣異香。
馬車嘎然停下。
紫萱手懷中掏出一顆藥給花未央:「空氣中有毒,你把這個吃了……」
「不用,薛容給我吃的寶貝太多了,我已經不會中什麼毒了。」花未央笑笑。不僅如此,她的孩子也有個強悍的體質,一般的毒根本沒用。
光朱果丹露她就喝了兩瓶,更別提紫凝丸之類的寶藥了。
紫萱一想也是,遂安了心:「王妃待在上面別出來,我下去。」
「好。」
又一陣香風襲來,為了預防萬一,花未央還是把手帕打濕了放在孩子的口鼻上。
小歡歡睡得正香,陡然被蓋住口鼻,動了動,很快又睡去。
薛容跳下馬車,往前走了一段,又站定了腳步,冷聲道:「血玲瓏,出來,我知道是你。」
「哈哈哈……」
一陣妖嬈的笑聲自林中傳來,旋即,一抹紅色的身影掠了出來,輕盈的落在他們前面,還擺了個**的姿勢:「薛容弟弟,原來你一直惦念着姐姐我啊!」
這話說得……花未央都想吐了!
再看薛容,俊俏的容顏上掠過一絲不自在,轉瞬又波瀾不驚。
不等他回答,紫萱罵開了:「你個臭不要臉的老女人,竟然還自稱姐?你也不看看你多少歲了?我們公子叫你一聲奶奶還差不多!」
一語擊中要害,血玲瓏美艷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找死!」她磨了磨牙,兩手一揮,一股紅色的煙霧飄了過來。
「有毒!」花未央驚叫。
紫萱敏捷的躲到薛容身後,只見薛容華袖一揮,一股凜冽香氣便在空氣中飄蕩開來,正好化解了紅色煙霧裏的毒氣。
偷襲不成,血玲瓏也不生氣,縮回手,嬌笑連連:「薛容弟弟的醫術又有長進了,真好!」
紫萱滿頭黑線,正要發作,被薛容的眼神制止。
薛容冷眼看着血玲瓏:「讓開!」
「這才見面呢,你就趕人家。薛容弟弟,你可真無情!」血玲瓏狀似十分委屈,擺了個西子捧心的姿勢。可惜她的妝化得太濃太妖嬈,胸脯又太大,這一捧幾乎要掉出來,實在是有辱三觀。
薛容皺了皺眉,耐心已經到了極點兒:「我與你沒什麼可見的,最好永遠不見。」
這話已經說得十分重了,但血玲瓏像是早就習慣了,不但不生氣,還一直笑臉相盈:「若不見一見我,你要如何幫睿王府取得情盅的解藥啊?」
情盅?
花未央臉色大變,下意識的抱緊了歡歡,在馬車裏屏了呼吸生氣錯過他們的談話。
「你是不會把解藥拿出來的,我又何必浪費時間?」薛容冷笑。
「這可不一定,若是你求一求我,我也許會答應哦!哈哈哈……」
明明是半老徐娘,偏還學小姑娘撒嬌賣萌,實在讓人噁心得緊。
但是薛容沉默了。眉心緊擰,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顯然已經為血玲瓏的提議動了心。
「公子,不可以!」紫萱嚇壞了。
薛容恍若未聞,血玲瓏笑得更加肆意:「哈哈哈……」
紫萱看薛容已經動了心,知道再勸無用,索性跑回馬車鑽上去,急切的說:「王妃,請你阻止公子!」
那笑聲如此刺耳,花未央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
不管心裏怎麼痛,怎麼恨,她還是想解了他身上的情盅之毒。
紫萱急了:「王妃,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嗎?你說過不會再連累公子的!」
「你想怎樣?」馬車外傳來薛容不再淡定的聲音。
「從了我。」血玲瓏道。
真夠無恥的!花未央緩緩搖頭,揚聲冷笑:「你也配得我弟弟談交易麼?」
冰冷的聲音帶着嘲弄。待到聲落,花未央已經盈盈下了馬車,慢慢朝薛容走去。
「央兒,你怎麼下來了?」薛容擰眉,她才生產,萬一着了風……
「我若不下來,你是否真要從了這個噁心的老女人?」花未央臉上笑着,看血玲瓏的眼卻充滿恨意。正是她與夏琉璃的聯盟拆散了她和舒夜苦心織就的家!
血玲瓏臉色大變:「睿王妃,你終於肯出現了?」
「血玲瓏,我也一直很期待你出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花未央冷聲道,纖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匕首,她眯起一隻眼睛瞄準了血玲瓏。
「憑你?」血玲瓏不屑的冷笑。
「對,就憑我!」花未央輕輕一揚手,匕首便射了出去。
「無知小輩!」血玲瓏冷笑,長袖揮舞,竟憑地生風,重重把匕首在遏停在半空中。就在她想大笑的時侯,匕首竟然自動彈了一聲,瞬間化成九把,迎風而上。
「啊?」血玲瓏大驚失色,急忙旋身,在空中折騰了好一會兒才避開,但她果露的香肩還是被鋒刃劃出一條口子。她勃然大怒,「花未央,你找死!」
她瘋狂的撲上來。
幽幽谷也毒著稱,血玲瓏算是用毒的皎皎者,還卑鄙無恥。若讓她接觸到央兒……薛容心神一凜,上前就想把花未央給扯回來。
然而花未央更快!不等他的手伸過去,人就已經掠了出去,如同鬼影一般與血玲瓏糾纏到一起。
「央兒!」薛容擔心的大喚。血玲瓏生性狠毒,但對付她他還是有辦法的。可現在央兒打了頭陣,他所有的對敵之策都用不上了!因為一不心,傷血玲瓏的時侯也會傷到央兒!
他越是擔心花未央,血玲瓏便越是出手狠毒。
但是,她狠,卻不夠快,不夠冷靜。怎麼比得上殺手出身的暗夜妖精罌粟?
就在薛容猶豫着要不要向血玲瓏妥協的時候,戰半結束了,血玲瓏躺在地上,身上插着九柄薄刃:手、腳、頭……除了心臟。她像個稻草人一樣躺在地上,苟延殘喘,至今不敢相信自己會敗給花未央:「不可能……」
「我,花未央,還有一個名字:暗夜妖精罌栗!」花未央拔起一把薄刃,對準了她的心臟。
「等等!」薛容叫道,「血玲瓏,把解藥交出來!」
「我若交出來,你是不是就放我一回?」血玲瓏問,臨死了她看薛容的目光還帶着覬覦,實在讓人生氣。花未央正要說話,薛容已經點頭。
「是。」
「哈哈哈……」血玲瓏笑了起來,因為負傷她的笑已經不似先前那般張狂,「除非你願意從了我,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把解藥給她的。」
「你……」薛容氣結。
花未央暗自搖頭,此人若不死,薛容餘生不穩。自家的大白菜怎麼能讓豬給拱了呢?菱唇輕啟,語氣森然:「那你便死!」
手起,刀落,準確的插入她的心臟。
「你……」血玲瓏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未央,「你不想……睿王……」
「不想。」她冷聲說。
血玲瓏頹然的閉上眼睛,很快斷了氣。
薛容遺憾的看着她:「央兒,你這是何必?她一死,這情盅……」
「我已經不想解了。」花未央揚揚唇,綻開一笑。
這種時候她竟然還笑得出來?薛容實在難以接受:「可是睿王……」
「我既然選擇離開,便不會再管他!更不為了他讓這老女人占你便宜!」花未央笑道,哥們般的拍拍薛容的肩,「嘖嘖,長得俊也不是件好事啊!除了血玲瓏之外,還有多少人覬覦你的美色啊?快給姐說說!」
呃……
薛容的身體明顯一僵,臉上浮起兩抹紅云:「央兒!」
「哎,臉都紅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花未央嘻嘻笑着,彎腰去收她的匕首。紫萱已經上前來,「別髒了王妃的手,奴婢來!」
紫萱沖她感激一笑,並遞給她一塊濕手帕。
花未央聳聳肩,接過濕手帕來擦擦手便馬車去帶孩子。她的背影無比瀟灑,好像出了子規城的門,那些與舒夜的過往但成了過去式。
薛容心中的五味複雜。真的不恨了嗎?真的能忘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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