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卻又不像極北雪域或者叢淵讓大家看得到摸得到,卻吞不了。[燃^文^書庫][www].[774][buy].[com]而是一個**的、隱蔽的存在。
天機閣創於百年年前,天機老人手眼通天,設下重重機關讓外人無法靠近不說,還依照五形八卦之術創立了天機陣,把整個天機閣都給隱藏了起來。用「平地消失」四個字來形容它也不為過。
除了門派中人,沒有人知道它在哪裏。
西門翊是百年來惟一一個例外。
三年前,青鸞忽然昏迷不醒,他走遍風雲大陸都找不到治療妻子的方法,後來還是公子儀提議他去天機閣找天機老人窺了天機才知道妻子不是病也不是死亡,而是魂魄暫時離開。
說起來,當年他能上天機閣,還是公子儀從舒夜那裏竊取了密徑,只是舒夜不知道罷了。時隔三年,他帶着一瓶花未央的血再上天機閣,也算是償還舒夜的恩。
果然,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一路策馬狂奔,趕到名為「忘川」的峽谷,舒夜已經在那裏等了。
收到西門翊的秘信後,他這一路騎死了一匹極千里馬,還耗了七成的功力。如今的他一身墨色錦袍站在風中,凌亂的髮絲和憔翠的面容也掩不住他那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
西門翊唇角微抽,揚揚手:「你也太趕了,這種時候應該讓我等你才對。」
從京城到這裏,他的路起碼比他遠了二分之一,居然還比他早到!
「無妨,一邊走一邊說!」舒夜張口,語氣里掩不住的擔憂。
垂眸往下看,忘川谷那潭黑色的水平如鏡面,萬年不變的無花無草,連魚都沒有!但凡生命涉水,必定被水吞噬,包括船隻都無法浮在上面,詭異得像地獄中的忘川。
然而,他們兩個卻完全沒有把忘川放在眼裏,一齊縱身往下,不同的是他們在空中不斷的變換姿勢、腳步,遠遠看去,宛如兩條游龍在空中遊戲,明明只是空氣,卻硬是在他們腳下走出路形來。
這便是天機陣!
待到過了陣,眼前仿佛換了一個世界,不再是萬年不變的峽谷、河流,而是一座秀麗的山峰。山峰高聳,直入雲宵,天機閣便在山之巔。
「到了。」舒夜仰頭,望着被雲霧籠罩的山之巔,神情複雜。
算起來,他已經有七年沒回到這裏了。
「走,你不是還要趕回去嗎?」西門翊催促道。
「恩。」
二人運起輕功,御風往上,不等他們落腳,山上便傳來老者蒼邁的笑聲。
「哈哈哈……終於還是回來了,哈哈哈……」
蒼邁的聲音猶如洪鐘,在天地間不斷的迴響。
西門翊和舒夜皆是神情一肅。
「師父,夜兒回來了。」輕輕落在天機閣外的平地上,舒夜恭謹的跪着。
西門翊不是門中弟子,為表誠意也單膝跪着:「西門翊參見天機老人!」
「夜兒,你又帶外人來了。哎——痴兒!」老者的嘆息近在耳畔,卻不見人影。這裏明明已經到了天機閣的大本營,眼前卻只是茫茫雲霧,什麼建築都看不到,更別說有人相迎了。
舒夜恭敬的叩了個響頭:「師父,夜兒願受責罰。」
「責罰?呵呵……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天意……」
西門翊微微鬆了口氣,看向舒夜。
舒夜卻只是跪着,不動不說話,神情肅穆略帶悲傷。
天機閣規矩甚嚴,他不動西門翊也不敢妄動,老老實實的陪跪。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得「吱——」的一聲,眼前雲霧盡散,露出一座古樸的建築物來,一個妙齡女子扶着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走了出來。
「呵呵,還是那犟脾氣,師父不出來你就不起來!」老者笑道,他的頭髮白如雪,須子則是又白又長又密,如果額頭凸一凸就成了壽星老仙了!淺灰色的法袍隨風一鼓鼓的,隱約勾出其身形的單薄——他已經一百七十歲了!
而他身邊的妙齡女子雖然身着一件灰色的法衣,頭髮以桃木釵束起,並無過多的裝飾,臉上更是不施脂粉。她是舒夜的師姐,名喚燕霞,是個招魂師。雖然正值如花妙齡,但長年的修道生活令她看起來孤傲而冷清,美則美矣,就是完全不接地氣。
「師弟,師父早就算出你會回來,你且起來,不必再拘禮了。莫讓客人看了笑話。」燕霞張嘴,婉轉親切的語氣終於讓她有了幾分地氣。
「多謝師父!」
舒夜這才起來,西門翊也跟着起來,兩人一同上前。
「師父,徒兒有一事相求。」
「知道了,拿來!」天機老人淡淡一笑,智慧的眼似乎已經看透了一切。
西門翊從懷中掏出瓷瓶奉上。
「這是央兒的血,請師父看看可有異常。」舒夜道。
天機老人打開瓶蓋,湊至瓶前聞了聞,又晃了晃瓶子,眼中閃過驚異之色,他把瓶子遞給燕霞:「霞兒,你看看。」
燕霞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臉色大變:「師父,這個人身體裏有兩個靈魂。」
西門翊和舒夜面面相視,均變了臉色:「師姐……」
「師弟,這就是你的皇后的血?」燕霞微擰着眉問。
「是的。怎樣?」舒夜點頭,整顆心都懸了起來,忐忑的看着燕霞。
「兩個都是死人了!」燕霞有些嫌棄的看向自己師父,「師父,徒兒說得對不對?」
「不全對,一個是死了,去了過黃泉了。一個雖死猶生。」天機老人捋捋鬍子。
「這是什麼意思?」舒夜緊張得心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本就憔悴的臉慘白不見血色,「師父,央兒她……是哪一個?」
兩個都與死脫不了關係,聽起來都不是什麼美好答案。
「後一個。」天機老人笑了起來,「痴兒,看把你緊張得!呵呵……」
「能不緊張嗎?師父,你能不能直接點兒!」舒夜覺得自己都快暈過去了,如果不是師父還笑得出來,他都要急瘋了。雖死猶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央兒已經死了?
太陽穴突突的跳着,心臟被什麼緊緊揪住,疼得他想大聲吶喊!
「天意,都是天意啊!隱家的人果然沒有滅絕……」天機老人捋着鬍子嘆息,「放心,你的皇后,會回來的!」
舒夜這才鬆了口氣,緊繃的情緒陡然得到鬆懈,他整個人都有種虛脫的無力,朝一邊栽去,西門翊一把扶住他,擔心的問:「沒事?」
這一路上狂奔而來,他的體能已經接近極限,再被天機老人簸了下情緒,當然難承受。
「沒事……」舒夜深吸口氣擺擺手,不解的看向師父,「什麼隱家?和央兒有關係?」
「很有關係!」天機老人淺淺一笑,轉身往裏走:「都進來!別老在外面站着!燕霞,你師弟很快要走,你準備一下跟着去。」
霞會意,帶着小瓷瓶走了。
舒夜、西門翊隨天機老人進殿。這殿倚山而建,共有九層之高,殿中燃着檀香。
「大粱歷代國師都姓隱,這個你們知道?」天機老人問。
「知道。」
「可你們不知道,隱氏一族與為師一樣,可以擁有很長的生命。」
這世上之人都只有幾十年的壽命,能上百歲的都是世外高人或者是福澤深厚之人。但像師父一樣活了一百七十多年的絕對是異數!他們一直以為這是師父修仙悟道後成了半仙的原因。沒想到還有人能這樣長壽!
舒夜皺眉:「師父的意思是,這次的戰爭是隱氏發起的?」
「不,是天意。」天機老人憐憫的看着自己的徒弟,「夜兒,現在只是一個開始,往後的路會更難走。」
舒夜怔了怔:「師父,我不怕。我只怕央兒……師父你告訴我,她到底怎麼了?」
世界這樣大,他只想着她。
痴兒,痴兒!
天機老人搖頭嘆息:「隱氏一族到底還是喚醒了靈龍,如今花未央的靈魂被靈龍給禁固起來了,已經死掉的惜月帝姬從黃泉回來佔用了身體。所以我說她是雖死猶生。」
「怎麼會這樣?」舒夜皺眉,打心底里恨死那個佔用央兒身體的惜月帝姬了。不過,他也放心了,央兒沒有背叛他,發動戰爭來奪他江山的是另外一個人!
「師父,能不能用招魂術把央兒的魂魄招出來,我們再找個身體給她。」舒夜問。
天機老人搖搖頭:「因為靈龍寄住在她身體裏,所以,不能確定能不能把她的魂魄給召出來。」
「其實最好的方法是讓她把身體奪回來,換個容貌換個身體的話還是會折陽壽的。」西門翊建議道。
「西門翊說得沒錯。但是,靈龍是個很強大的存在。花未央不見得能戰勝他。至少我不認為她能戰勝靈龍。」是啊,如果央兒能戰勝它就不會被關起來了!舒夜憂愁的垂下眼眸:「師父,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辦法倒是有一個。極北雪域還住着一個老頭子,算是隱家的祖先,興許他會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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