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蘭的病情屬於那種比較複雜的情況,雖然王志已經有了方子,但是絕對不是一劑見效的那種,還需要慢慢的恢復,留下藥方和方案之後,王志再次和廉鴻鳴來到了田萍的病房。
原本田萍的治療是上午的時候就要進行的,不過由於一號夫人住院,特級病房區防衛嚴密,王志本人甚至為此進了警局,所以只好暫時擱置了。
不過很顯然這下午治療的陣仗要比上午治療時大得多,聽聞王志還要給另一位患者治療,陶沛鴻第一時間就了解了田萍的情況。
畢竟王志的名氣雖大,但是他卻不曾親眼所見,這一次的治療很顯然是了解王志的一個很不錯的機會,了解了田萍的情況之後,陶沛鴻的心思可想而知。
說起病情的嚴重性,田萍的情況要比盧蘭的情況嚴重很多倍,對於盧蘭的情況醫院的眾多醫生還能拿出治療方案,但是面對田萍,醫院直接就下了死亡通知書,這病是沒治了,說穿了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面對這樣一個患者,王志竟然敢出手治療,這其中的意味可想而知,所以在王志給田萍治療的時候病房裏面是人滿為患,除了陶沛鴻廉鴻鳴,凡是在人民醫院有些名氣的醫生全部都到場觀陣了。
原本對於這麼多人圍觀,王志的本意是不怎麼贊成的,治病救人需要的是安靜的環境,這麼多人即便是都大氣不出,給人的壓力也是很大的。
不過考慮到陶沛鴻也有從這次治療中考教自己水準的意思,他也就是默認了,畢竟他向陶沛鴻保證了八成的把握,陶沛鴻雖然表面上不說,內心中有着幾分懷疑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如此,王志也就不妨在北海省人民醫院的眾多專家教授面前露上一手,中醫的推廣離不開這些封疆大吏的支持。要是這一次的治療讓陶沛鴻和在場的眾多專家開了眼,這其中的意義絕對不算小。
對于田萍的治療,上午的時候王志已經擬定了方案,而且針對田萍的情況開了藥方和各種所需的器械,此時早已經準備齊全。
下面要做的第一步就是這次治療的關鍵——金針促醒。
不過在進行金針促醒之前田萍此時身上所有管道和呼吸器之類的東西全部都要拔出,這個過程絕對算是個兇險的過程。
這一點不僅王志清楚,就是在場觀看的所有醫生都很清楚,看着王志小心翼翼的把插在田萍身上的管子一根根的拔出來。所有醫生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王志的手很穩,也很快,短短的三分鐘田萍身上的所有管子全部被王志拔出,就在最後一根管子拔出的時候,王志的手中金針一探,一根十五六公分長的細小金針就被王志刺進了田萍的頭頂百會穴。
百會穴為百脈之會。百病所主,它具有開竅醒腦、回陽固脫、活血通絡等功效。田萍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主要的原因就是內在的陰氣不能向外發散,在外的陽氣不能向里回歸,氣血不能循環,表裏不能溝通,上下不能升降造成的,和王志之前向廉鴻鳴所說的虢國太子的情況有着相似之處。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田萍的情況是因為車禍導致,除了屍厥之症外還有其他的情況。
此時王志金針直刺頭頂百匯,首先就是要通過對百會穴的刺激來喚醒田萍的意識。邊上的眾人看着王志手中五寸多長的金針一點點的刺進田萍的頭頂,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廉鴻鳴更是滿眼震驚。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邊上的其他醫生只看到王志的金針一點點的進入田萍的百會穴,但是其中的難度和風險也只有廉鴻鳴自己清楚。
百會穴位置在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聯線的交點處,即便是用銀針也很難刺入太深,可是王志此時用的是金針,卻已經刺進了頭皮五厘米左右。
金針質軟。這個是眾所周知的。即便是在肚皮或者屁股上也是不容易刺進去的,此時更別說是頭頂。
長長的金針刺進大約一少半的時候。王志突然一拉一轉,單指一彈,手指豁然鬆開,留在外面的金針突然迅速的抖動起來,而且頻率越來了越快。
「唔嚀!」金針抖動了大概一分多鐘,突然一隻毫無反應的田萍鼻孔中突然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聲音,這個聲音雖然微不可聞,但是此時在場的眾人卻是都真真切切的聽到了。
王志也自然聽到了這一聲輕微的聲音,就在田萍發出聲音的同時,他右手迅速的伸出已經摸到了還在田萍頭頂抖動的金針,然後緩緩的拔出。
「嘶!」隨着王志金針的拔出,在場的眾人都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依然躺在病床上的田萍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震撼,因為此時的田萍一直緊閉的睫毛竟然輕輕的開始抖動,在眾人期盼和深深的不可思議中慢慢的睜開了。
「這……」即便是陶沛鴻身居高位,早早對王志這一次的治療很看好,看到這麼明顯的效果依然被震驚的不知所措。
田萍能因為廉鴻鳴的關係住在特級病房區,醫院的關注自然不會少,正是因為隨時關注着田萍的情況,所以現在的情況帶給他們的震撼才更加的真切。
昏迷了多半年的活死人,竟然就被王志一根金針喚醒了,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一時間在場的眾多專家教授都覺的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不過很顯然,此時還不是他們震撼的時候,因為金針促醒只是王志治療的第一步,田萍的情況並不是睜開眼就算完了。
原本田萍的狀況一直是靠着各種管道維持着,此時雖然被王志喚醒了,但是全身的管道卻同時也拔出了,雖然田萍睜開了眼睛,但是所有人都看出田萍的狀態——臉色發紅,甚至紅到了耳根,即便是在場的眾多醫生身為西醫也知道這個現象意味着什麼,這是發燒的症狀。
不錯,田萍此時的狀況正是發熱,王志伸手一探,田萍的額頭燙得嚇人,至少也在三十九度以上,這樣的高溫絕對很嚴重的。
「廉老,藥。」這樣的情況雖然嚴重,不過卻在王志的意料之內,他早早就備好了藥物,聽到王志的吩咐,廉鴻鳴急忙把邊上早就熬好的藥物遞了過去。
所幸,此時田萍已經醒了,雖然神智依舊模糊,但是卻是可以正常進藥,王志輕輕的把一大碗中藥緩緩的餵進了田萍的口中。
給田萍服完藥之後,王志再次把早早配好的八減劑用熨帖之法給田萍敷在身上的幾處穴位,這才站在邊上靜靜的等待着。
三十分鐘後,田萍的臉色開始恢復了正常,原本睜開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病房中響起了輕輕地平穩的呼吸聲。
「好了,等她睡醒了,給熬些稀粥喝喝。」聽到田萍的呼吸聲,王志一直提着的心才放鬆了下來,轉過頭對邊上的江和林說道。
「謝謝您了,王醫生。」江和林聞言急忙說道,雖然他不懂醫術,但是着眼睛並不是擺設,此時的田萍雖然緊閉着雙眼,但是神態安詳,很顯然睡的很香,和之前的昏迷有着天壤之別。
「感激的話就別說了,等會我再給你寫幾道藥膳,這一周內的飲食就按照我寫的去準備。」王志笑着擺了擺手說道。
在想向江和林叮囑了幾句,王志這才和陶沛鴻幾人走出了病房,身後跟着的一大群專家也相攜離開了。
走出病房之後,陶沛鴻才感慨道:「今個我算是開了眼界了,這算是起死回生嗎?「
「起死回生!」王志輕笑着搖了搖頭嘆道:「還差的遠呢,書山有路勤為徑,醫途漫漫心做秤,醫者治病只要保持本心,其實每一次治療都算是起死回生。」
「書山有路勤為徑,醫途漫漫心做秤!說得好,說得好啊!」陶沛鴻聽到王志的話,忍不住重複了一句,笑了笑贊道,眼睛看向了走廊的盡頭,心中思緒萬千。
王志的一句話雖然說得是醫道,卻也不僅僅包含醫道,無論是做人還是做官,心中一桿秤都是少不了的,要不然這人也就變質了。
和陶沛鴻再次聊了幾句,王志看了看時間不過才下午三點多,就和杜楠一起離開了,盧蘭的病他已經擬好了方子交給了陶沛鴻,他在不在跟前都沒什麼大礙,所以他留在醫院也沒什麼用了。
離開醫院之後,王志沉吟了一下,和杜楠招了一輛出租直接去了西寧市的長華縣,長華縣是西寧北邊的一個小縣城,也是杜楠的老家所在。
章雲祥在西寧也不過呆三天的時間,這眼看着一天已經結束了,王志自然是要陪着杜楠回家看看的。
其實要不是去探望廉鴻鳴惹出田萍的事情,現在王志早就到了長華縣了。
長華縣距離西寧市區有三個小時的路程,等到王志和杜楠到達長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在這北方的深秋季節天色也已經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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