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漢子見呆福救走了蓋雪銀犼,眼中射出獰厲之色,反手一拍,身後背着的狹長錦囊中一道亮光閃現,一柄狼頭刀彈上半空,錦衣漢子也隨之沖天而起,將狼頭刀握在手中,覷准呆福藏身的位置撲了過去。
錦衣漢子顯然並未失去理智,不願冒天下之大不韙隨意殺傷無辜百姓,人在半空中大喝一聲,如同春雷炸響:「餓狼堂前來辦事,無干人等速速退開!」
獸窟麾下餓狼堂在江南一帶可謂惡名昭著,在江湖上掀起不少腥風血雨,卻憑藉在朝堂中的背景,連官府都不敢隨意招惹,民間亦多有流傳餓狼堂無惡不作的傳說,一旦聽說有餓狼堂的人前來鬧事,看熱鬧的人群哄然四散,驅儺隊伍也抱起身邊的孩童,尖叫着逃散不迭。
錦衣漢子一聲大喝以內勁送出,聲震四方,驅散了曠場上的村民,將呆福的身影顯露出來。錦衣漢子面色一凝,刀化匹練劈向呆福頭頂,同時將牛耳尖刀擲向呆福心口,顯然已經動了殺機。
呆福一改往日痴傻模樣,眼中射出攝人精光,伸出兩隻手指,將迎面飛射而來的尖刀輕輕捏住,卸下慣力後手腕一抖,尖刀在呆福掌心滴溜溜轉了一圈,倒提着悍然迎向錦衣漢子而去。
見呆福露了這一手,錦衣漢子才知道遇到了高手,不過錦衣漢子已成騎虎難下之勢,不得不咬牙硬拼,瞬間全力催動體內真氣灌注刀身,層層真氣涌動間,錦衣漢子的氣勢節節攀升,眼看二人手中刀鋒即將崩砍於一處,錦衣漢子突然朝一側飛了出去,斷了線的風箏般跌落在地,摔得頭破血流,狼頭刀也不知甩到何處去了。
一股淡淡的果香瀰漫在空氣中,楊桓手中猶自上下掂着一隻梨子,笑嘻嘻的看了呆福一眼,隨即走到百般掙扎卻難以爬起的錦衣漢子身前,抬腳踩住錦衣漢子的脊背:「梨子的滋味怎麼樣?」
原來楊桓早就看到錦衣漢子用烏絲網擒捉蓋雪銀犼,正欲上前阻攔,卻見呆福顯露出高明的身手,看其能耐應該不會吃虧,於是一直躲在人群中關注。直到錦衣漢子斥散眾人,悍然動起了傢伙,楊桓生恐呆福有失,才俯身拾起兩顆孩童驚慌逃走時掉落的梨子,將其中一顆充作暗器,砸在錦衣漢子的太陽穴上。
錦衣漢子沒想到鄉野村夫中居然隱藏着如此多的高手,大意之下着了楊桓的道兒。楊桓含憤出手,滿含真氣的梨子比起堅硬的石塊也差不多,砸在錦衣漢子的微微鼓起的太陽穴上,汁水四濺,將錦衣漢子當場重創。
楊桓加重腳上的力道,踩踏得錦衣漢子一動不得動彈:「你是誰?為什麼無緣無故要捉我四弟?」
原來楊桓同裴乾坤和古奇共同經歷生死,在路上早已結拜為異性兄弟,發誓榮辱與共,生死不棄,楊桓酒品不好,多喝了幾杯盟誓酒後撒起酒瘋,順手將看熱鬧的蓋雪銀犼也拉到身邊跪了下來,硬逼着蓋雪銀犼做了老四,酒醒後雖然後悔不已,不過在香爐前一個頭磕了下去,木已成舟,只好自認倒霉,因為這件事還被裴乾坤和古奇聯手揍了一頓。
即使沒有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蓋雪銀犼畢竟曾不止一次救了楊桓的性命,楊桓也不會容得他人對銀犼不利,見錦衣漢子不惜殺人也要捉走蓋雪銀犼,頓時動了真怒,將錦衣漢子的脊骨踩得咯咯作響,聲音令人牙酸。
錦衣漢子痛楚難當,卻依舊不肯失了面子,橫下心來嘴硬道:「你是不是耳朵聾了,爺剛說了是餓狼堂的人,你小子若是知趣的話,最好……啊呀!」
楊桓一腳踩斷了錦衣漢子的右臂,同時運指如風,封住錦衣漢子背心幾處大穴,蹲下身子,看着冷汗涔涔的錦衣漢子道:「我很喜歡你這種寧死也要裝比的精神,不過我可不管你是餓狼堂還是惡狗堂的人,現在我問一句,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一句,否則你的手呀腳呀脖子呀二弟呀,沒準兒陸續都要保不住了。」
錦衣漢子也真是硬氣得可以,仰頭狠狠瞪着楊桓,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肯再說。
楊桓嘿嘿一笑,「咔嚓」一聲又踩斷了錦衣漢子的左臂:「快點招吧,何苦跟自己的身體完整性過不去呢?我要是你的話,不用等人問,我就什麼都招了,瞧瞧你那視死如歸的臭德行,還真當自己是堅貞不屈烈火金剛哪!」
錦衣漢子斷了雙臂,疼得頭上不斷滾落豆大的汗珠,啞着嗓子惡毒道:「有種你便殺了我,看你最後能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楊桓嘆了口氣:「像你這種人,在上古時期會被拿去補天的你知不知道?哎呀對不起,我這個比方打得不夠貼切,你充其量也就是一塊茅坑裏的石頭,堅硬有餘,卻散發出一股臭氣,女媧娘娘怎麼會看上你……」
楊桓一面調侃,一面用腳尖將錦衣漢子挑翻,變成仰面朝上,朝呆福索來那柄牛耳尖刀,刀尖在錦衣漢子的雙腿間比比劃劃:「以你現在的這種狀態,看來我們是很難進行語言上交流了,所以我們不妨換一個方式來溝通,我數三個數,如果你肯回答我的問題,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如果你還是不肯開口的話,我就把你的二弟切下來,然後送給你一本葵花寶典,讓你修煉成東方不敗……」
「一,二,三!」
「我說!我說!」
楊桓數到三的時候,刀尖真的已經戳破錦衣漢子的褲子,錦衣漢子只覺雙腿間傳來一陣劇痛,心理防線終於崩潰,涕淚齊下的哭喊道:「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
「這就對了嘛!」
楊桓依舊沒有收回刀子,面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別在我面前哭,髒了我奔小康的路。現在開始進行第一輪問答,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