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就真的不為琉璃的決定擔擾嗎?」花琉璃直直的看着他。
「若是在從前,老衲一定會擔擾,並會千方百計的阻止你嫁入四王府,因為四王爺那個人不是你的良人,你也駕馭不了,但是,今日,老衲見到了你,便推翻了之前的打算,你嫁入了四王府,不但不會受傷害,相反,你憑着你現在的聰明才智,一定會在王府之內過得逍遙快活,不但如此,還能在王爺未來仕途上有所幫襯,天意不可違!老衲不能做千古罪人!」明智大師頗有深意的說道。
「幫襯他?」花琉璃皺了皺眉,她實在不知道,連天下都是他家裏的四王爺還有什麼她可以幫襯的。
「是啊,天意不可違,還望琉璃姑娘珍重!」明智大師又念了一聲佛號,背過身去,手指捻開了面前的經書,已經誦讀起來。
花琉璃悵然的站了起來,心裏有些疑惑,看明智大師的意思,好像燕昊以後不會只是王爺那麼簡單。
眼看着明智大師已經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再坐下去,只得轉身離去。
剛走到了門口,腳步一頓,她又折返了回來,眼睛望着明智大師的背影說道「明智大師,今日早晨的事情,還望你幫忙證明琉璃的清白,琉璃不是冤魂纏身,只是一時間有些情緒失控罷了!」花琉璃誠懇的說道。
「阿彌托福,出家人不打誑語!」明智大師給了花琉璃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不管了!」花琉璃跺了跺腳,轉身打開了門栓,便走了出去。
明智大師看着花琉璃嬌小的背影,嘴角含着一抹笑容,他嘆「你若願嫁,我便給你一份強大的勢力做背景,讓你受不得委屈,若你不願意嫁,我便將你護的周全,更讓你受不得半點傷害!」
夜裏的大殿十分的安靜,殿堂裏面亮着燈籠,供奉着的菩薩皆露出了慈悲的笑容,花琉璃一步一步走在裏面,只聽到了自己走路的回聲。
「你怎麼才走?」一個小和尚端着蠟燭走了出來,待看清楚是花琉璃的時候,眼神閃過了一抹訝異。
「嗯!」花琉璃點了點頭,似是在思索着明智大師的話語,倒也沒有跟小和尚發脾氣。
「咦?」小和尚擔擾的看着她失神落寞的樣子覺得很是奇怪。
「小和尚,你看着我的樣子像是冤魂纏身嗎?」花琉璃突然頓住了腳步,直直的眼神落在了小和尚的臉上,
「不,不是!」小和尚嚇了一跳,她長得那麼清麗脫俗,烏溜溜的大眼睛特別的靈動,怎麼會是冤魂纏身呢?
「真的不是嗎?」花琉璃目光灼灼,嚇得小和尚後退了半步,一張臉上染滿了紅暈。
「不是,真的不是!」小和尚鼓足勇氣看着她,看着或明或暗的燭火打在了她的臉上,平添了一絲柔美。
「不是就對了!」花琉璃嘻嘻一笑,轉身就走出了大殿,剩下小和尚怔楞的站在原地。
花琉璃看着綴滿星辰的夜空,嘴角輕揚「我花琉璃豈是遇到挫折就後退的主兒?既來之,則安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強大的去面對。」
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東苑,剛走到了廂房門口,正看到了花襲人和花芊芊圍在中間正討論着什麼。
她的心一緊,隨即跑上前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秋蘭。
「你們把她怎麼了?」花若曦臉色一變,衝上前去,一把將花襲人推了個趔趄。
「你!」花襲人被推了個正着,整個人踉蹌着後退,要不是花芊芊眼疾手快的拽着,她早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了。
「你這個潑婦!」花襲人指着花琉璃的小臉痛罵。
「你敢再罵我一句?」花琉璃揚起了拳頭,眼裏冰冷的寒意嚇的花襲人硬生生的閉了嘴。
「四妹妹,你別急,秋蘭不是我們打的!」花芊芊急着說道。
「不是你們還有誰?」花琉璃心疼的將躺在地上的秋蘭扶了起來,眼見她臉頰紅腫,不免眼角深處湧起一陣濕意,她抿了抿唇,知道此時不是掉眼淚的時候。
秋蘭的額頭滾燙,想必是發高燒了,恐怕得必須要請大夫來了。
花琉璃打算先把秋蘭扶到房間裏面再去找明智大師請大夫,誰知道剛把她扶起來,就被花襲人擋住。
「花琉璃,你給我道歉!」花襲人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為什麼要跟你道歉?」花琉璃瞪了她一眼。
「因為你冤枉了我們!」花襲人咬牙說道。
「是嗎?冤枉?即便不是你們做的,單單是見死不救,你們也不算是一個好人!」花琉璃嗤之以鼻。
「你!你這個廢柴!」花襲人氣得大罵。
「是啊,我是廢柴,那我請問你,你花襲人又是什麼呢?不是一樣跟我是庶女的身份嗎?你能高貴到哪裏去?」花琉璃冷笑。
花襲人被戳到了痛處,氣得嘴唇哆嗦,臉色發白,手指指在花琉璃的臉上,只是一疊聲的說着「你,你,你!」旁的竟然一句也說不上來。
「好了,二姐姐,不要和她吵了,我們回去吧,祖母罰了我們炒金剛經,如今我們還沒有抄完,就私自的跑了出來,恐怕祖母回來會罵我們的!」花芊芊趕緊拉着花襲人離開。
「花琉璃,你給我等着,別以為你要嫁給四王爺,你就翹尾巴,到時候有的懲治你的人!」花襲人怨憤的罵她。
「是啊,是啊,最起碼我還能嫁一個王爺,有本事你也給我嫁個王爺試試啊?」花琉璃諷刺她。
「你!」花襲人眼看着又要衝上來,卻被花芊芊死死的抱住。
「姐姐妹妹們你們都少說兩句吧!」悲催的花芊芊終於連拖帶拽將花襲人給拽走了。
花琉璃心疼的將秋蘭扶進房間裏面,讓她平躺在軟榻上,打來了一盆溫水,幫她擦去了臉上的髒污。
「秋蘭,秋蘭,你醒醒!」花琉璃輕輕的喊她。
「小姐?你回來了?」像是聽到了花琉璃的喊聲,秋蘭勉強睜開了眼睛,只是看了一眼花琉璃,嘴角噙着一抹放心的微笑,輕聲說道「小姐,回來了就好!」話剛說完,人就暈死了過去。
花琉璃把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驚得她心都顫了起來,她的頭已經開始燙的嚇人了。
「必須拿到藥!」花琉璃仔細的幫她擦拭了一下身體之後,才將一塊棉布搭在了她的額頭上。
此時,秋蘭的額頭正發燙的厲害。
花琉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秋蘭,她轉身開了房門,又重新走了出去。
「大半夜的,你這是又打算去哪裏?」一道薄涼的聲音驟然在她的頭頂響起,她抬頭,只覺得眼前影子一閃,一個長身如玉的身影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麼又來了?」花琉璃凝眉看着他。
「聽說你病了,前來看看你,不料卻突然發現原來病的不是你,害的本王白白擔心了你一番,你說,要本王怎麼樣責罰你?」燕昊抬眉看着她。
「我沒病,秋蘭病了!」花琉璃沒好氣的說道。
「那你不守着你的小丫鬟,大半夜的,你這是打算去哪裏呢?」燕昊打量着她,眼底滿是好奇。
「我打算去請大夫!」花琉璃沒好氣的說道。
「大夫啊?哦,最近的大夫也是在這三十里之後的山下,你確定你要去請大夫嗎?」燕昊打量着她說道。
「三十里地算什麼啊?」花琉璃不屑的挑了挑眉毛,想當年,她幾千里地的負重越野都跑過,又何必在乎區區一個三十里地?
「你不怕?」燕昊訝異的看着她。
「當然不怕!」花琉璃瞪了他一眼。
「後山有豺狼虎豹?你也不怕?」他又問她。
花琉璃抿了抿唇,眼神裏面滿是不屑。
燕昊眸光暗閃,這是他發現的又一處疑點了,猶記得曾經的花琉璃從來不敢黑夜單獨出門,而如今,她的膽子奇大。
「你可知,你原來很怕晚上出門的!」燕昊沉聲說道。
花琉璃的身子顫了顫,靈動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警惕,隨即她說道「現在我也怕啊,只是為了秋蘭,我便不怕了!」
「那好吧,我陪你去三十里地的山下吧,你跟着我走就是了!」良久,燕昊才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要跟你走?」花琉璃有些好奇。
「如果你還想救秋蘭的命,就趕緊的跟我走!」黑暗中的燕昊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只是他的聲音裏面像是存了不悅。
「跟你走就跟你走,誰怕誰啊!」花琉璃嘴裏嘟囔着,跟着燕昊的腳步就朝着外面走去。
穿過了一片青竹園,花琉璃突然警惕了起來,她頓住了腳步,打量着兩個人行走的方向,臉上滿是奇怪。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這不是你們住着的西苑嗎?」花琉璃警惕的問道。
「你還不傻?」燕昊失笑,看着她眼神裏面的戒備,閃過了一絲心疼。
「我當然不傻,你也不要把我當成傻子來耍,實話實說,別給我賣關子,這到底去哪裏?」花琉璃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