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花不凡慌張的握住了她的手,再也不敢辯解。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與你說!」花老太太衝着孫婆婆使了個眼色,只見她點了點頭,就招呼着一眾服侍的丫鬟們退了下去。
「你知道昨日的大火是怎麼回事嗎?」花老太太問他。
「不是有小廝貪吃,想要烤魚惹出來的嗎?」花不凡詫異的說道。
「什麼貪吃?你以為這花府的小廝都不要命了嗎?竟然敢去荷香苑去偷魚吃嗎?」花老太太罵他。
「那是?」花不凡的眉頭皺了皺,他確實沒有想到這裏面竟然還會有隱情。
「那是我派人放的火!」花老太太一臉的冷漠。
「啊?」花不凡猛地鬆開了娘親的手,眼裏滿是無法置信。
「怎麼?嫌棄你娘了?」花老太太冷笑。
「娘親,你可知道琉璃正住在裏面呢?」花不凡有些難過的說道。
「是,正因為她住在裏面,所以我才會做了這樣的決定!」花老太太的臉上是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固執。
「娘親,為什麼?她只是一個孩子啊!」花不凡痛心的問她。
「孩子?你的孩子原來什麼樣你不清楚嗎?現在什麼樣你也不清楚嗎?」花老太太睨着她的兒子。
「原來?」花不凡的腦海裏面顯現出曾經那個唯唯諾諾,一直不敢大聲說話的小丫頭來。
「是啊,原來她是什麼樣子?你這當爹的,比我都清楚吧?」花老太太咄咄逼人的審視他。
「嗯!」花不凡點頭。
「那現在呢?」花老太太像是累了,收了自己的氣勢,斜斜的躺在了軟榻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凌厲。
「現在,她聰明了許多,心裏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只是那雙眼睛,卻好像與從前不一樣了!」花不凡回想着說道。
「是啊,那雙眼睛,你不覺得很熟悉嗎?」花老太太提醒他。
「熟悉?」花不凡皺眉。
「我們花府統共就出了那麼一個厲害的女人,抓着皇帝的心,難道你給忘了?」花老太太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鐲。
「是荷妃?」花不凡震驚的看着花老太太。
「對,就是那個賤人的女兒!」花老太太咬牙切齒的說道。
「娘親,難道琉璃是被荷妃的魂魄附身了?」花不凡的嘴唇不免哆嗦起來。
「從荷香苑住的久了,沾染了邪氣也未不開知!」花老太太嘆息一聲。
「娘親,這就是你想帶着她去太極寺的原因吧?讓多明大師看看,若不是便也罷了,若是,你打算怎麼辦?」花不凡忐忑的看着躺在軟榻上的母親。
「若是,你說我能怎麼辦?」花老太太咬着銀牙,眼角的狠厲,已經將答案高訴了花不凡。
「娘親,不可,你真的傷了她,琉月會難過的!」花不凡下意識的去阻止。
「她傷心?她害了我花家的根,我害了她的女兒,不是扯平了嗎?」花老太太惡狠狠的看着花不凡說道。
「娘親!」花不凡還想勸說老太太,卻被老太太猛地一瞪眼,嚇得到了嘴唇邊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指的暗自盤算着,到了明日,他會暗中派人保護着小丫頭,一旦老太太動手,他就阻擋這件事情。
「好了,你且回去吧,回去好好安慰一下美玲,告訴她,即使現在進不了四王府,有我活着的一天,我就會讓我的寶貝孫女得償所願!」花老太太嚴肅的說道。
「是!」花不凡點了點頭,叮囑了老太太要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又喊了孫婆婆帶着丫鬟走出來服侍,這才請了安,回去了。
「走了嗎?」老太太躺在榻上,覺得冷了,就讓孫婆婆給她拿出了狐裘薄毯來蓋在了腿上。
「嗯,走了!」孫婆婆張望了一下外面說道。
「唉,我這兒子,真的是太心慈仁善了」老太太嘆了一口氣。
「老太太,你說,那四丫頭也是命硬的很,老奴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四王爺來救她呢?」孫婆婆給她捏着腿說道。
花老太太神色一凜,猛地坐了起來,嚇了孫婆婆一跳。
「老太太?」孫婆婆看着她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某一個點,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太太,你這是怎麼了?可別嚇我啊!」孫婆婆小心的看着她的臉色說道。
良久,花老太太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驚慌的孫婆婆說道「秀平啊,你說那個賤丫頭是不是回來找我報仇來了?」
「老太太,你快別這麼說!」孫婆婆趕緊安慰她,聽她叫出了自己的閨名,不由得眼淚就落了下來。
「當年,老太爺在的時候,人近四十才納了那個賤人回來,那時候我心裏好恨啊!」花老太太情緒低落的說道。
「是,知道你心裏難受,當時你還有着身子!」孫婆婆擦了一把眼淚說道。
「是啊,那個賤人進了門,竟然也懷着一個狐狸精,我心裏忐忑,卻又不能做什麼,只得,看着她一步一步得了寵,直到她生下了女兒,我生了兒子,老太爺才又把目光挪向了我,當時我小心翼翼,委曲求全,只為能保證自己在花家的地位,那賤人也倔強的很,眼見得不到老太爺寵愛,竟然謊稱自己吃了我安排的食物中了毒!」花老太太談起往事的時候,臉上像是罩了一層寒霜。
「嗯,她鬧的很厲害,可是還是抵不過老太太你的手段,讓她一命嗚呼了!」孫婆婆說道。
「是啊,她死的很慘,有人說,她都死不瞑目,可是又能怎麼樣呢?」花老太太冷笑道。
「嗯!」孫婆婆點了點頭,只覺得手心裏面滿是冷汗。
「秀平,若真的是她那短命的女兒回來復仇,我也不怕!」花老太太挺着脊背說道。
「是!」孫婆婆替她掖了掖狐裘。
「我有皇后這個靠上,我看她一個死丫頭,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花老太太冷笑着說道。
孫婆婆聽老太太說完,只覺得從腳下升起了一陣涼意,當年荷妃在花府的暴斃,隱情該是什麼樣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秀平,替我收拾一下,通知各苑的丫頭,明天去太極寺祈福!」花老太太吩咐道。
「老奴知道,現在就去通知!」孫婆婆說完就退了下去。
花老太太獨自躺在軟榻上,不一會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琉月夫人起來給花琉璃梳妝打扮,給她拿了一個翡翠頭面出來,她竟然嫌棄太沉重,直接就將頭面扔在了桌子上,賭氣不帶。
「傻丫頭,女孩子出門都要隆重一些的!」琉月夫人耐心的勸導她。
「是啊,是啊,小姐,其他幾個小姐都去,若你穿的寒顫了,會惹人笑話的!」丁香也在一邊幫着勸。
「娘親,我真的不喜歡這個,要去太極寺多遠的路程啊,帶着這麼個東西,會壓得我抬不起頭來的!」花琉璃皺眉說道。
琉月夫人與丁香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妥協花琉璃,只給了她用一條紫色的緞帶將披肩的長髮給束了起來。
琉月夫人滿意的看着她的小臉,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靈動的氣息,帶着點點的笑意,有些張揚,有些活潑,看上去特別的討人喜歡,她微微一笑,便像是即將盛開的牡丹花乍然盛開,那種波光瀲灩,幾乎讓人無法從她的小臉上移開目光,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竟像是變了一個人那般。
「夫人,小姐的衣裳小了,短出那麼一截來!」丁香苦着臉,看着那已經緊緊的裹在身上的長裙,有些無奈。
「是啊!她長高了不少呢!」琉月夫人贊同的點了點頭。
「丁香,把我給她新做的衣服拿出來吧!」琉月夫人交代道。
「啊?那可是要到大婚的時候穿的啊!」丁香有些意外。
「現在去哪裏找可身的衣服啊?這要去寺里祈福,不能穿的寒酸了,聽我的,把那件衣服拿出來吧!」琉月夫人看着花琉璃的小臉說道。
「娘親,我是真的長高了嗎?」花琉璃挺了挺小胸脯
「嗯,當然是長高了!」琉月夫人寵溺的看着她。
丁香手裏捧着一件衣服出來,艷羨的看着花琉璃試穿。
花琉璃心裏清楚,這價值不菲的雲錦布也就是現代的雪紡衫,只是這顏色卻美的乾淨純粹,只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清新無比。
內襯是淡藍色的百褶裙,外罩了了一個水紅色的小短衫,斜斜綁起的一頭青絲,怎麼看怎麼都是水靈無比,襯托的那張小臉更加的清麗脫俗。
「呀,小姐,真的很美啊!」丁香崇拜的看着花琉璃。
琉月夫人心裏一驚,原來她沒有看出來,這琉璃一梳妝打扮起來,竟然是那麼奪人心魄,身上那種淡然的氣質,就讓看着的人也忍不住心裏平靜了下來,她的女兒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一顆奪目的珍珠了呢?
「娘親?娘親你是看傻了嗎」花琉璃搖着手指在琉月夫人面前,好半天才讓她回神。
「是啊,是啊,我這丫頭,真的是讓娘親看傻了!」琉月夫人壓下了心中的驚愕,笑眯眯的看着她。
「四小姐,老夫人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外了!」秋蘭從外面回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