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確實注意到了。只不過,等他們從看到畫面,到趕到現場,已過去了十分鐘。
而江初語和齊涯的戰爭,卻早已告一段落。
齊涯發現自己暫時拉不動江初語往裏面走後,乾脆換了個方向把她往電梯裏推。
江初語雖然覺得電梯裏有監控,也是個很好的逃生通道,可是和齊涯兩個人待在裏面,那可是危險翻倍!
對方若是真要對自己下狠手,還管監控幹嘛?
看到就看到了咯,等人趕來,自己早就玩完兒了!還要人救個p!
但是和黑暗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叫了也不一定有人聽見、聽見也不一定會來救她的消防樓梯相比,電梯還是個好選擇的!
前提是,齊涯真不會對她下狠手。
但是前世的事情歷歷在目,江初語根本不敢賭!
她只能努力掙扎,忽然腳下一個不穩,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齊涯,也在多次拖曳江初語未果後,冷靜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看被卡住門所以關閉不上的電梯轎廂一眼,忽然鬆了手,繞到江初語背後,又要下手拖人。
江初語趁機連滾帶爬要跑到電梯裏面,上半邊身子已經探入,她大喜過望,卻頭皮一痛,一頭長髮被齊涯揪住,身不由已被往後拖。
江初語眼睜睜看着電梯門在眼前轟然關閉,淚水奪眶而出。
「你放開我!你這王八蛋!」江初語踢打着,尖叫着,卻死死賴在地上不起來。
手機已經在掙扎中不知道被甩到哪裏去了,書包也因為裏面的東西散落一地,而失去了擊打罪犯的價值,此時軟軟塌在一旁。
齊涯瘦弱的身軀里的力量,也是江初語所不能抗衡的。
電梯走不通,樓梯江初語也不想去。上輩子她就是在齊涯的窮追不捨下,失足掉進水裏淹死的。難道上天給她這輩子,是要讓她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死?
不!她不要!
因此,她只能儘量賴在原地,以求剛才鬧出的那麼大動靜,能被保安們迅速關注,並前來解救她。
到現在為止,江初語已經知道,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逃出齊涯的魔爪了。
從齊涯現身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分多鐘,然而保安們依然沒有出現,本層的住戶也沒有人回來。
而齊涯經過不懈努力,已經把江初語連拖帶拽到過道的另一端,再往前走幾步,就要到窗口式陽台了。
「江初語!你這貪慕虛榮的壞女人!你不嫁給我,就跟我一起死吧!」
江初語聞言大驚失色,掙扎得更厲害了!
可她周圍依然毫無異動,整個樓道里,除了自己叫得劈叉了的聲音,還有齊涯仿佛入了魔怔的碎碎念,再無第三道聲音。
眼看陽台近在眼前,江初語從心底湧上一股絕望。
難不成今天,她又要死在齊涯手上一次?
她重生一次,想改變前世即定的命運,是違背上天的意願,是不被允許的嗎?
可如果是那樣,又為什麼要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不!她相信,上天既然讓她重生,就不會是要她平白無故再死一回!
江初語經過本層最後一戶人家的家門口時,奮力拍打着大門,嘴裏的叫聲也變成了:「着火啦!快出來啊!」
齊涯急急來掰她手,她卻不管不顧,只一味死命拍門!
她記得,這戶人家晝伏夜出,大概不是做的皮肉生涯,就是寫手、代/練等自由職業,雖然這戶人家的人,她只見過一兩回,還看不出男女……
但是着火了,人總會衝出來的!
江初語現在就在賭,這戶人家裏,有人,而且此時,已經聽到了外間的動靜!
不過十來秒的時間,江初語卻已覺得甚是漫長,她長發被揪脫了一大把,頭皮一陣陣的刺痛,雙手也多了許多血口子,拍到麻木……
就在此時,這戶人家的門卡噠一聲,開了。
裏面有個身材瘦瘦高高,約一米七多,衣着寬大,看不出性別的人走了出來。
這人留着一頭半長的短髮,染成金色,因為剛起床的緣故吧,有些毛炸炸的,活像殺馬特非主流少年。
這人陰着臉,左右看了看,黑眼圈濃重的眼睛半個眼白翻在外面,死氣沉沉地盯着齊涯:「幹什麼!」
齊涯沒想到江初語這麼折騰,真的折騰出了人,眼看對方跟自己身材相當,甚至對方比自己還高一點,他就……慫了。
齊涯一愣神間,手下就沒那麼下死勁,江初語瞬間往前撲,縮到這人身後去,哀求:「我是你隔壁鄰居!這個人要把我從樓上推下去,幫幫我!報警就可以了,謝謝你!」
江初語可沒指望這個連臉都記不清楚的人,會幫自己和齊涯拼命。
眼下齊涯明顯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這人卻是家門半開,只要這人答應她報警,那再拖延一會兒,她也不是做不到!
這人聽了,眼睛也沒往身後瞟一下,沉聲對齊涯說:「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叫人趕你走。」
齊涯忽然笑起來,惡狠狠地看着江初語:「你這賤女人!到哪裏都不忘勾搭男人!外頭有個賀之璧還不夠,連家門口都不放過!算我齊涯看錯了你!你這樣的女人,倒貼我錢我都不要!」
說完直接衝進消防通道,從樓梯跑走了。
齊涯就這麼跑了,實在令江初語意外,不過她確實因此鬆了老大一口氣。
眼下的問題是……這個看起來是自由職業的鄰居,是否如表面般看起來可信呢?
江初語才不想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她哆嗦着站起來,強忍着頭一陣陣抽痛,先向這位鄰居道謝:「謝謝你!」
鄰居這才轉過頭來,上下看了她幾眼,放柔了聲音問:「這人是你的熟人吧?今天放他走了是迫不得已。單憑我們兩個,想要留住人,還是有點難度的。你感覺怎麼樣?要去醫院驗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