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張嘴就劍拔弩張,就一副想要跟我干架的樣子,這正合我意!
畢竟我忍她這一副虛偽的嘴臉,也忍夠了!
我冷笑了一聲,散淡地說:「沒想到你挺有自知之明,不過我倒是第一次見到賤人能反省自己,能評價自己是賤人的。」
被我這樣嗆回去,趙小寧的臉色變暗了一些,她依然盯着我:「你昨晚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酒裏面有問題?你是故意喝下去的,然後故意在明輝的眼前晃,暗示他去救你,是不是?」
雖然她沒有親口說,昨晚蔡大彭架着我走的事她趙小寧有份,但是現在她這樣一問,倒是證實了,那麼下三濫的事,就是她趙小寧整出來的。
昨晚的事,我回去之後一直後怕,我也後悔我當時暈乎乎的沒有判斷力,不懂得執拗着要報警,把那事要多大鬧多大。現在聽她這樣一說,我的怒火熊熊,再一次燒得猛烈,我忽然就想氣死這個心機太重的死八婆。
她不是很喜歡餘明輝嗎,她不是表現出一副愛得要死要活沒他不行的樣子嗎,我就要讓她的心像被貓抓一樣,讓她又痛又癢,讓她後悔她招惹了我!
努力按捺住內心的翻江倒海,我斂了斂情緒,換上泰然自若的表情,我淡淡說:「那是當然。趙總助你那麼喜歡幫我製造與餘明輝獨處的機會,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昨晚餘明輝真是帥炸天了,他一聲不響就把群誠重點客戶的車給撞了。他也真是的,一點兒也不考慮後果,那車那麼貴,他說撞就撞,真是乾脆。估計他啊,是放不下我,才會那麼乾脆把客戶給得罪了。」
隨着我這番話,趙小寧的臉色變得更暗,她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說:「林四四,你終於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我就知道你過來群誠上班,根本就不安分,根本就是為了破壞我和明輝的關係。像你這樣見不得別人好的賤人,會有報應的。」
看來,她是真的急了。她的聲調,越到後面,提得越高,甚至尖銳得有點刺耳。
我之前,倒不知道趙小寧的三觀是那麼不正常的。
我早就提醒過她,過去的事我既往不咎,但是如果後面她不安分,非要一意孤行對我搞小動作,我會奉陪到底。
這件事,怎麼說,也是她趙小寧先出的手,我一個被動接受結果的人,怎麼就該遭報應了?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報應這個說法,那麼該遭報應的也應該是她吧。
她要愛餘明輝,原本沒錯,但是當她為了自己內心那點小情小愛,肆意玩弄我的生活,給我的生活製造麻煩製造變故,還要使出一些下三濫的損招,那麼她對於我來說就是一欠收拾的賤人。
而現在,她越是急躁急進,這對於我而言,就越是優勢。
跟她有些沉不住氣的激動截然相反,我更是淡定,我淺淺笑笑,更是用話激她說:「呵呵,趙小寧,你之前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最近智商就完全跟不上了呢。我要是沒點兒目的,我幹嘛別的公司好去不去的,跑來群誠啊。拜託,你該不會以為我跑來這裏,純粹是為了玩泥沙過家家吧?不過也得感謝你,我正苦於沒有什麼辦法跟餘明輝多點兒接觸,誰知道你昨晚那麼一鬧,往我喝的酒裏面下藥,反倒是推了我一把,或者我應該感謝你的成全。你都不知道,昨晚餘明輝抱着我,有多溫柔。」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氣糊塗了,趙小寧鐵着臉沉默了十幾秒,她忽然擰開她捧着的那杯咖啡的蓋子,然後她將杯子湊到她的衣服邊上,她的手抖了一下,那褐色的液體隨即飛濺出來,在她白色的上衣上面留下觸目驚心的褐色斑斑。
我再望向趙小寧,她的臉色又恢復了此前的冷如仙鶴,她的眼眸裏面,似乎像是結着寒冰,她說:「林四四,你以為你勝利在望了?你以為你勝券在握了?我直接告訴你,不管你來到群誠是什麼目的,我都會有辦法讓你滾蛋的。你看看你,作為我的下屬,你跑到我的辦公室來,無理取鬧地給我潑了一身的咖啡,你還甩了我兩巴掌。像你這樣沒點自知之明,肆意頂撞上司,對上司動手的人,有什麼資格再呆在群誠?」
趙小寧的話音剛落,她飛快地抬起手來,狠狠地往自己的臉上連連甩了兩巴掌。
隨着手掌與臉龐強烈的撞擊,兩聲清脆的聲響彌散開來,而趙小寧的臉上,多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巴掌印,紅得驚人。
而她剛才還冷冰冰的眼睛裏面,忽然不斷地奔騰出眼淚來,她就這樣帶着眼淚無比詭異地沖我笑笑說:「林四四,你玩不過我。四年前你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你依然是,等一下你就知道什麼叫灰溜溜了。」
說完,她掏出手機搗鼓着撥了一個號碼,很快她帶着哭腔衝着話筒那邊說:「何小姐,我和外貿部的林總監在我的辦公室裏面有些小衝突,她潑我一身咖啡,還動手打了我,你能不能幫我把余總給請下來?」
她掛了電話,帶着眼淚沖我得意而又璀璨地笑笑說:「好戲開始了。」
我看着她,簡直覺得自己在面對着一個神經病。
如果我的心還如同四年前那般柔軟,別人對我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好,我就能不管不顧感恩戴德記住一輩子,那麼這一刻我肯定看在趙小寧如此可憐可悲的份上,就此安安靜靜看完這一場由她自導自演的戲,讓自己如她所願那般灰溜溜而落寞地從群誠這個亂七八糟的地方退場。
可是現在的我,心硬如鐵。
而這個瘋狂得像個神經病一般的趙小寧,她讓我厭惡到了極點。
讓我更厭惡的是,她趙小寧明明是一個心機頗重下手狠辣的賤人,卻偏偏要在餘明輝的面前走清新白蓮花的路線。她那舉手投足間故作懵懂的小女人姿態,也讓我惡寒不已。
她不是愛演麼?她不是愛招惹我,想我陪她玩麼?那麼我就陪她玩一場!竟然要玩,就玩一場大的,我倒是要看看,是她趙小寧會玩,還是我林四四會撕!
打定了主意之後,我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四周,我總算在趙小寧的辦公桌上面看到了一把嶄新的美工刀。
我在她措不及防中,飛快地奔過去將那把刀子抓在手裏,又快步走到趙小寧的身邊來。
趙小寧看我手上拿着刀子,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的,狗急跳牆,惱羞成怒,想要捅我麼?」
呵呵噠,我捅一個神經病做什麼。
抿着嘴,我在心裏面默默地計算了一下時間,又豎起耳朵專心致志地聽外面的動靜,在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後,我飛快地用這筆鋒利的美工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我沒自殘的傾向,更不想死,我划過的地方,離血管挺遠的,沒有一大堆的血噴涌而出,但是那一抹鮮紅慢慢地溢出來,還是足夠驚心動魄。
對於我這樣的傷口,趙小寧她臉上那個巴掌印,算個仙人球!
在趙小寧驚詫的目光中,我拿在手上的刀子哐當落地,而我則尖叫了一聲說:「趙總助,我真的沒有想過要跟你搶什麼東西啊,你別太激動!」
時間剛剛好,門一下子被推開了。
隨着這開門聲,我的眼眶裏面適時湧出了眼淚。
也不是她趙小寧才有那種想掉淚就能掉淚的本事,我林四四也有,我這些年熬過的苦受過的難,隨便一件拿出來,都足以讓我熱淚盈眶!
而在我的尖叫聲夾雜着刀子哐當的落地聲中,餘明輝和何思遠飛快地朝這邊奔了過來。
餘明輝先是看了我一眼,不過是一眼而已,他的手飛快地覆上來按在我的傷口上,那些鮮紅的血從他的指縫中溢出一些,他抬起眼帘看我,眼眸裏面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趙小寧估計還沒反應過來,她還在一臉懵逼中,而主動權已經在我的手上了。
先發制人,我淚眼朦朧,呲牙,作出一副大疼特疼的樣子,語氣裏面帶着無辜又無奈的疲憊:「余總,你來得正好,你快幫我向趙總助解釋一下,我和你昨晚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你在給我幫完忙之後,我就坐陳道偉的車走了,我真的沒有存心去勾引你,去破壞你和趙總助之間的關係。我來到群誠沒幾天,我一直盡心盡力在做事,我也一直知道我和余總你已經是過去式,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再續前緣,我的態度余總你也是知道的對吧。可是趙總助她誤會了,我今晚正在加班,她把我喊下來…..」
說完這裏,我故意停頓了一下。
畢竟啊,話不能說太滿,我要留點機會給趙小寧說。
她只有開口了,才容易暴露自己的本質。暴露她趙小寧不是一朵正能量滿滿的白蓮花的事實。
果然跟我預計的差不多,反應過來的趙小寧,她急急指着自己的臉衝着餘明輝說:「明輝,你不要聽林四四這個賤女人瞎說,她給我潑咖啡,甩了我兩巴掌,她還自己往自己的手臂上劃刀子博取同情,她就是一個滿嘴謊話的賤人,你不要相信這個賤人說的任何話!她四年前是什麼鳥樣,現在就還是什麼鳥樣,她就是一個滿嘴謊話的賤人。」
她趙小寧,之前在餘明輝的面前,不是擺出一副對我很友善的款,整天四四,四四,那麼熟絡熱情的麼,現在怎麼能張嘴一個賤女人,閉嘴一個賤人了?
果然,在趙小寧說完這些話之後,餘明輝的眼睛裏面湧起那麼幾秒的茫然,他的眉頭在一瞬間蹙起來,他沒搭趙小寧的話茬,他轉而沖何思遠說:「小何,你給趙總助弄些冰塊過來敷下,我帶林總監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