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這裏,是年代很久遠的老樓盤,門口的空間很是狹隘,平時我一個人站着都覺得壓抑,現在多了個大長腿餘明輝,我感覺自己連空氣中那點兒氧氣都吸不夠了,我覺得我再僵持站在這裏不出五分鐘,肯定是要缺氧的。
硬着頭皮,我開了門,把餘明輝迎了進去。
把門關上之後,我拉過來唯一的小板凳,有些尷尬而又結巴地說:「坐,坐這裏。」
倒是很淡定,餘明輝毫不客氣地坐下來,他環視了一下四周,自自然然地說:「你家裏收拾得比我家裏還要整齊。」
我想,餘明輝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才誇我這裏收拾得整齊。這就跟一個男人,他發現一個女人毫無優點,最後只得敷衍地誇她可愛那樣。
我更是侷促,傻愣愣地杵在那裏幾分鐘,才猛然地回過神來,我說:「我去給你倒點水喝。」
我買了一個高中時代用來提開水的水壺,每天都會燒好熱水灌進去,這樣既方便又省錢,現在還真是派上用處了。
仔細地把杯子從頭到尾刷洗了好幾遍,我這才往裏面倒水。
等到我端着水出來,餘明輝沒坐在小板凳上面了,他背對着我站在窗台那裏,一動也不動的。
我走過來站在他身側,把水杯遞給他說:「你喝水。」
餘明輝擰過身來,他微微低着頭望着我說:「林四四,沒想到我給你的花,你沒扔。「
我愣了一眼,眼神飄過去瞟了那束花一眼,又是急急地收回來,我很是淡定地扯淡說:「我覺得怪好看的,丟了浪費,就帶回來了。」
餘明輝噢了一聲,他用我難以分辨出情緒的語調說:「那我長得也怪好看的,你怎麼不把我收了,省得浪費。」
我一個怔然,竟然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茬,才顯得自己心裏面真的沒鬼,真的對這個男人沒點兒非分之想。
到底是心虛,我就算是沉默着,臉也慢騰騰地燒了起來,簡直是無可救藥到無可救藥。
有些慌亂,我把水杯往餘明輝手上一塞說:「你喝水吧。」
餘明輝的目光落在我的額頭上面盯着看了一陣,他的手隨即伸過來,卻不是接住了水杯,而是突兀地團住了我的手,他的聲音一下子沉下去,他說:「林四四,我可能是中邪了。我要冒犯你一下。」
循着這句話,餘明輝突兀地將我一把拽過來,我因為慣性無可遏制地往前傾,一個摔進了他的懷裏面。
雙手環過來將我穩穩地禁錮在懷裏面,餘明輝的聲音變得更沉,他說:「林四四,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受傷了,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裏面的,你得好好的活着,不要再過那些警匪片一樣的生活了。」
我先是僵硬了一下,然後心裏面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群的小鹿,它們在我那顆小小的心房裏面不斷地蹦躂着撞擊着,我的理智就因為這樣的撞擊而復甦過來。
我伸出手來作勢想要推開餘明輝。
也就是在這時,我的手機尖銳地叫了起來。
像是被這個聲音拽回現實那般,餘明輝飛快地鬆開了我。
我很是尷尬地整理了一下,急忙忙地掏出手機掃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之後,我的心裏面有種很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