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的三個職業中,法師的定位是群體傷害和控制,盜賊的定位則深化了單體傷害這個屬性,戰士的傷害能力中庸(但也可以十分可觀),主要負責前場的防禦工作。
猩鬼靈活,化出人形之後身手更是快了三分,但相應的錘擊力度就要小一些。蔡伊手持劍盾,只一個個戰士系的技能輪流不帶腦子的用出去,技能產出的【防護】就夠猩鬼撕個大半天的。
蔡伊有自信和猩鬼肉搏,一來是憑靠【防護】,二來,他又不是站着給人打的!
【防護】加身,直接切出【火焰瓶】滿場【靈界步伐】遊走起來。
猩鬼空有一身力氣,卻抓不住泥鰍般滑溜的蔡伊。猩鬼大為光火,引頸長嘯。
猩鬼:「你如果是個男人,就跟我堂堂正正地比過,只知道逃跑,你要不要臉面!」
蔡伊遙遙相應:「生死的事情,死守着一層顏面做什麼?況且我不過垂髫童年,本就不算什麼男人。」蔡伊這個機靈抖的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但為了激怒猩鬼,這樣的話該說還是得說。
猩鬼氣得直哼哼,捶胸頓足了半天也想不出反駁蔡伊的話。這就又被蔡伊拖掉了幾分鐘。
猩鬼最終還是攻了上來,蔡伊從容應對,這時戰士技能的使用開始有了一些策略性的排布。不過大體上,蔡伊還是遵循技能cd好了就用的原則在和猩鬼互搏。這種打法並不能給猩鬼造成多少傷害,但總歸也不會受傷就是了。蔡伊的作戰目的,本來也就是拖延時間撐到蔡奚蔡飲能夠趕來支援而已。
蔡伊和猩鬼纏鬥了幾分鐘,又故技重施滿場位移起來。
猩鬼怒目圓睜,兩團漆黑鬼氣自眼中升起。猩鬼顯出銀背猩本相,對着蔡伊張口噴出一道渾濁泥水。
一直觀察着戰場動向的雲塗心道糟糕,但蔡伊的動作讓雲塗更覺驚險。
蔡伊對着噴吐而來的泥水,避也不避,直接擎盾上前。
【盾牆】:消耗體力抵擋攻擊,每一次成功的格擋都會增加防護。
抵擋攻擊增加防護是什麼?那就是即抵擋了攻擊又增加了防護啊,不僅免疫傷害,還能增加額外的生命槽。除非是受到側面攻擊,否則以戰士一身被動,就是巨龍也不能每一下都推倒開着【盾牆】的戰士的。蔡伊是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更加厚顏無恥的技能了,尤其是突破了體力法力的限制之後,這種持續消耗型的技能,也就是個想開就開的狀態而已。一言以蔽之,bug.
近身的時候開【盾牆】,可能還會因為無法把控猩鬼的力道而身形不穩。但這種遠程的,力道均勻的,不帶冰霜不帶火焰——「人畜無害」的泥流,蔡伊真是巴不得猩鬼多來兩次。
雲塗真是大開眼界。這泥流並不是簡單的泥水沙石混合物,而是來自陰間污穢邪祟的具象,凡人一旦沾染就會損耗壽命,法器一旦沾染就會被打落靈光。十分厲害兇險。
蔡伊能這麼無畏地用盾牌格擋泥流,在雲塗看來只能說是無知,但這種無知卻歪打正着成功地抵禦住了泥流。
蔡伊雖然成功擋下此招,但云塗還是現身提醒道:「這是鬼門術法,輕易沾染不得,切切小心避忌!」
猩鬼:「多嘴多舌的陰陽師,把命留下吧!」
蔡伊原地挽了個劍花,一道劍氣甩手而出直取猩鬼。蔡伊用了戰士的嘲諷技能,但這已經不是遊戲了,並不會有仇恨系統。嘲諷技能命中猩鬼,只是讓猩鬼對蔡伊的怒火更加熾烈了一些而已。但這,就足夠了。
猩鬼:「我先弄死你!」
猩鬼說着就朝蔡伊奔來,但才踏了步兩步,就被阻攔了下來:兩道冰槍穿過猩鬼兩臂扎進泥土,一左一右把猩鬼的身子架了起來。
蔡奚腳踩虛無冰氣,居高臨下道:「你要弄死誰?」
蔡伊收回劍盾,揚聲道:「太慢了,竟然讓我等了一刻鐘!」
蔡飲笑嘻嘻地降到蔡伊身邊,問道:「沒受傷吧?這個裸男看起來有點凶的。」
蔡伊:「這是鬼妖,勉強算是陰陽色級別的鬼妖吧。本體是銀背大猩猩,會噴吐髒泥水,別的能力還不清楚。」
蔡飲:「那我去告訴大哥,你先休息。」
蔡伊拽住蔡飲衣角,補充道:「我告訴你這些,只是為了讓你等會看戲能看個明白。大哥是不需要知道這些的。」猩鬼雖然進入了陰陽色境界化出了人形,但實力和底蘊依舊只能算是比憑虛巔峰高出一線。換算一下蔡奚的靈法等級,也是憑虛巔峰的樣子。
蔡伊:「如果僅憑底蘊,大哥比這猩鬼可能還差上一線,但如果再要算上戰略統籌的智慧,這猩猩轉生的鬼妖那是拍馬難及的。」
蔡飲:「那好吧,總歸我們這麼多人看着。」
蔡飲蔡伊這邊聊的興起,蔡奚猩鬼那邊也打得火熱。
猩鬼不間斷地對空噴吐泥水,蔡奚一一架設冰壁精準格擋。不同於蔡伊的無知無畏,靈法修習到蔡奚這個等級,即使不通陰陽術法,蔡奚也能感受到泥水中的穢異邪氣。
猩鬼噴吐的力度逐漸減弱,兩次噴吐的緩衝間隔也從須臾拉長到了一息。猩鬼這是有些耗費了。
蔡奚:「該我了。」
蔡奚腳踏虛無冰氣凌空躍動,對着猩鬼揮手就是兩根尖銳冰槍。猩鬼吸取了教訓,不敢再小瞧人類的術法。猩鬼憑藉敏捷的身手,接連躲過二十幾波冰槍的射擊,這讓他不禁生出一些輕敵和傲慢。
猩鬼:「人類術士,你便只有這微末伎倆嗎!」
蔡奚冷哼,朝着猩鬼遙遙一指。
天地間的寒氣四面八方地湧來,無盡的霜寒和冰冷悉數匯聚在蔡奚指間。冰光一閃,四十支沒入泥土的冰槍系數破碎,蔡奚用魔力引動着碎冰讓它們四散飛舞起來。凜冽和凌亂的碎冰,響應着某道難以參破的規律自成軌跡。蔡伊看着飛舞的碎冰,再次補貨到那股玄妙的體悟。
猩鬼:「又是陣法!陰陽師的陣法尚且無用,你個術士能奈我何!」
蔡奚並指一抬,一道巨大的冰棱破土而出。這冰棱來得悄無聲息又迅速無比,饒是猩鬼這樣長於身法力道的鬼妖也難以避及。冰棱撕開猩鬼的鬼體,一股幽藍色的寒流順入創口。
蔡奚冷漠地運使着各式各樣的術法,猩鬼漸漸從負傷變成了血肉模糊。猩鬼想逃,但是碎冰結成的陣法,吹花了他的眼睛和感觀。猩鬼只覺天地蒼茫浩大,無枝可依的淒涼感在心頭升起。猩鬼戰意大減。
蔡奚:「小伊。你知道什麼叫『一力降十會』嗎?」
蔡伊高聲應和:「說的是一個力氣大的人,可以戰勝十個會武藝的人。比喻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計謀都是沒用的。」
蔡奚:「你看這鬼妖,一身憑虛底蘊卻不知如何御使,這同蠻力何異?純粹的力量用於碾壓,而同層次的戰鬥,輸贏卻取決於智慧。」
蔡奚這是用猩鬼這個反面教材,在給蔡伊傳授戰鬥心得,蔡伊知會謹記。猩鬼雖捉摸不出蔡奚的真實語義,但是獸族對事物的本質有着某種精準的判定。猩鬼覺得,他這是被人看不起了。
猩鬼顯出本相一躍而起,平舉大掌就朝蔡奚揮來。蔡奚不退,他如果退了這一擊那就是大折士氣。蔡奚十指結冰對上猩鬼,四掌相對爆出劇烈聲響。巨大的衝擊自手掌到手臂最後傳至胸膛,蔡奚默默咽下喉中甜腥,奮力提起一道魔力再朝猩鬼頂去。
空中交戰,猩鬼本就只有一擊之力,第一個碰面兩人打成均勢,這已經意味着猩鬼落了下風。蔡奚再來這一道後勁,直接就把猩鬼從空中震了下去。
猩鬼的墜落毫無憑靠,蔡奚又是手掌下壓並指上抬,冰凌沖天而起,直穿猩鬼胸膛。巨大的冰棱穿過猩鬼的鬼體,甚至沒讓他來得及慘嚎出聲,四散流溢的寒氣就把猩鬼整個身體凍結了起來。
蔡奚施施然落地,對着蔡伊言說道:「你把這鬼妖收起來吧,現成的陰陽色鬼體呢。」
此役暫告段落,雲塗也走了過來。
雲塗看着蔡伊兄弟三人,不確定地喊道:「蔡奚?」
蔡奚:「我是。閣下是?」
雲塗:「京都雲家?古芽玉尺?」雲塗把信息一一陳列,以此提示着蔡奚,並不直接道出自己姓名。
蔡奚:「咦?你是雲塗?」
雲塗:「總算是還沒忘了我!」
蔡奚:「你說古芽尺的時候,我就猜是你,你的玉尺呢?」
雲塗面上喜色冷了一些:「折在這鬼妖手裏了。」
蔡奚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安慰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沒了古芽尺,換一把就是了。」
雲塗:「也只能如此了。」
蔡奚轉移話題道:「你怎麼來靈水城了?來了也不找我。」
雲塗:「你還埋怨我呢,你自己算算你一年裏有幾天是在家裏的?」
蔡奚有些尷尬的笑笑,蔡伊看着兩人的互動,心內一陣驚奇:真是活久見,冰山大哥也會尷尬嗎?
雲塗:「每年這個時候,我家都是要看看那位的,這你也知道的。不過今年那位的狀況更加惡劣了,所以就提早了兩個月就過來了。也不只是我們雲家,百里家不也來了嘛,不過只來了嫡系的幾支罷了。」
蔡奚:「我本來還奇怪怎麼百里家的人也來靈水城參加大比了,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給我解惑。」
雲塗:「那你要記着,日後請我吃酒。」
蔡奚:「省得省得,你只管候着,不會少了你的。」
雲塗笑笑。蔡伊看着就更加驚奇了。
蔡奚:「此間事了,你來我家好好說說罷。」
蔡伊:「只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呢。」蔡伊下巴朝着王建的屍體一抬,眾人目光追隨而起。
蔡奚:「這人是誰?」
蔡伊:「王建?好像是這個名字吧。」
蔡奚:「王丘介的孫子?」
蔡飲:「是。」
蔡奚:「那的確是不好辦了。」
「誰殺了我的孫兒!」
四人朝着聲源瞥去,只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帶着亂糟糟的一干人在朝着戰圈跑來。
蔡伊幽幽問道:「這就是王丘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