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真把天行留下了?」
「嗯,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這一走,府里的防衛力量就減弱了,天行留下來,我比較放心。」孟岩點了點頭。
「家裏你不用擔心,你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我儘量少出門就是了,再說還有獠牙保護我,不會有事兒的。」聞小雨道,她看得出來,林天行心中那一顆建功立業的心思。
這讓他留下來無所事事,整天陪着一個女孩子談情說愛,荒廢大好時光。
這也是一種煎熬。
「那羽墨母女倆那邊怎麼辦?」孟岩猶豫了一下,讓林天行跟隨,的確很多時候辦事方便,用起來也順手。
「可以映雪居士和羽墨來府中暫住。」
「這……」孟岩有些猶豫,畢竟王映雪現在的身份很敏感,而且外面已經起謠言了。
如果這個時候將王映雪接進府中,勢必會證實了謠言,他不在,自然聽不到這些流言蜚語,可聞小雨和王映雪那是躲不掉的。
「夫君,流言蜚語一陣就過去了,妾身都不怕,你還怕什麼?」聞小雨柔聲道。
「小雨,我就是不不想委屈了你跟小月,這件事錯在我。」
「夫君,我不許你這麼說,如果不是你,映雪姐姐可能早已受辱而死,現在的情況,雖說不是最好的結局,但起碼是最能讓人接受的。」聞小雨深情道。
「小雨,你真好。」孟岩真是難以用別的詞來形容聞小雨。
「好了,別看我平時愛跟你鬧點兒小性子,吃點兒小醋,其實,是是非非我是分的清楚的。」聞小雨道。
「那……」
「明天一早,讓天行去把人悄悄的從後門接過來,讓天行暗中跟着你去。」
「嗯,就這麼辦吧。」孟岩點了點頭。
一夜溫存,第二天一早。孟岩便早早的起來,先去給祠堂給孟家先祖靈位上香磕頭,吃過早飯,便正式拜別聞小雨、張苞等人。從家中出發。
到巡察司衙門集合後,前往崇文門外。
欽差衛隊在哪裏等候。
前來送行的人主要是錦衣衛,包括郭怒在內,還有太醫院的溫良棟,工部郎中蒯祥以及狀元商輅等人。
孟岩沒想到商輅會來。他跟這位狀元公交往次數並不多,但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有抱負的人。
「孟大人,恭喜了,這大明朝,向您這樣升官的人可不多見呀。」
「孫兄,我這還如在雲霧之中,誠惶誠恐呢!」孟岩感慨一聲,對孫鏈的恭維,他可是半分不敢掉以輕心。
「姑姑讓我給你傳個話,得饒人處且饒人。」孫鏈小聲道。
「國法無情。本官若是徇私,那聖上那邊可就過不去了?」孟岩到,「孫兄也知道,有些人太過了,如果不打壓一下,聖上如何能夠服眾呢?」
「孟大人說的是。」孫鏈微微一笑,這話聽着就明白了,關於落梅山莊,那是沒機會翻身了,一竿子打到死。孟岩是絕不會妥協的,黑虎山的事情,傷的是他,也刺痛了朝廷的神經。
但是對於成國公府。這板子就要掂量了,是狠狠的打一板子,還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這都看皇帝和朝臣較力了。
而這些都不跟孟岩有多大關係了,他查抄的店鋪和跟成國公府有關的產業都交上去了。
自己沒落到半點好處。還得罪了成國公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這看似吃力不討好,其實這是最大的討好。
錦衣衛只有滿朝為敵,那麼只能依靠皇帝的支持,但是這個敵也要掌握度,否則就會成為出氣筒。
孟岩也不吃虧,至少在朝野樹立了錦衣衛不畏強權,公正廉明的形象,在老百姓的心目中,錦衣衛不再是欺負良善百姓的朝廷鷹犬,而是維護和聲張正義的正義之師。
「孟老弟,一杯薄酒,祝你旗開得勝!」溫良棟舉杯道。
「我這又不是去打仗,搞得像我要奔赴戰場似得?」孟岩笑呵呵道。
「老弟此去跟上戰場沒有什麼區別,可要萬分小心呀。」溫良棟鄭重的提醒道。
「事在人為,他們想要對付我,可不那麼容易。」
「虎穴狼窩,老弟豪氣,哥哥我真的想跟你一塊去見識一下漠北的風光,可惜我這身子骨怕是吃不消。」溫良棟苦笑一聲道。
「有機會的。」孟岩微微一笑,要不了三年,你這個太醫院的院使可要伴駕西征。
「石頭,一路平安!」傅嘯塵話不多,但是實在。
輪到郭怒了,老虎的眼圈似乎有些紅了,這一回可是女兒,女婿一起去。
他這心裏是割捨不下,他不讓郭月跟過去,可是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說什麼夫妻禍福與共,他也不能硬攔着。
「石頭,好好照顧月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找你拼命!」郭怒道。
「放心吧,岳父大人,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月兒的。」
「你也小心點兒,我在大同軍中還有幾個故交,你到那兒之後,可以去找他們。」
「多謝岳父大人!」孟岩點了點頭。
「月兒知道那幾個人的姓名和職務,你到時候直接問月兒就是了。」郭怒也沒多說。
「知道了!」
「走,早點走,省的我看到心煩!」郭怒心裏不痛快,揮手催促一聲。
「岳父大人保重,諸位大人保重!」孟岩深深的一躬身。
翻身上馬。
「出發!」調轉馬頭,一揮手,孟岩正式告別了才住了半年的家,踏上,前往大同的官道。
孟岩是去調查大同監察御史湯溁畏罪自殺一案,同時也肩負巡察大同邊防,徹底弄清楚湯溁如何通敵走私賣國,可以說是責任重大,當然了,權力也大,口銜天命,可先斬後奏。還手握王命旗牌,必要之時可調動官軍。
這等於說掌握了大同屬地官員的生殺大權。
不過也不是沒有限制,比如,孟岩只能調查跟湯溁以及邊關走私相關的案子。其他案子不得插手,否則就是越權,越權就會被御史言官參奏,被剝奪欽差大權。
還有,五品以上含五品官員的處置大權必須奏報朝廷之後才能處置。
也就是說。你抓人可以,殺人不行。
五品以下官員,可以臨機專斷,只要是對的,先斬後奏沒問題。
如果不加以限制,別說皇帝了,下面的大臣也會集體反對的,要是孟岩拿着生殺予奪的大權胡作非為那怎麼辦?
儘管可能性很小,但權力是需要限制的。
巡察,巡察。就是查遺補缺,最終處置權還是在朝廷,孟岩只不過是代表朝廷獲得一部分授權而已。
孟岩選擇出京的路線,就是當初大同監軍郭敬進京的路線,他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監察御史湯溁畏罪自殺的地方,雖然現場可能早就被破壞了,但他還是要去看一看的。
出了京師地界,孟岩就讓人把湯陳氏和福威鏢局總鏢頭揚善等跟案子有關的人犯的大枷給去掉了。
就連鎖在手腳上的鐵鏈子也去掉了。
他知道,這些人不會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湯陳氏能丟下兒子和父母自己不管不顧嗎,楊善能丟下妻兒自己浪跡天涯?
「都把旗幟收起來吧,全部換上便裝,咱們輕裝前進!」這又是舉旗。又是鳴鑼的,太招搖了,意思意思一下就得了,一路上裝大尾巴狼算怎麼回事兒,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來了似得。
「大人,要不咱們分開走。讓欽差儀仗一路,我們一路?」郭小超建議道。
「姜峰!」
「卑職在!」
「從現在起,你為欽差行轅主簿,帶領欽差儀仗,準點兒住宿,準點兒啟程,一切要裝作本欽差就在隊伍中,明白嗎?」
「明白!」
隊伍分開後,孟岩領着瘦身的隊伍迅速的輕裝前進。
「大人,天快黑了,再往前走就看不到路了。」
「楊總鏢頭!」
「孟大人,前面有個莊子,叫莘莊,咱們得趕緊趕路,否則天黑就錯過了宿頭!」
「走,我們過去!」孟岩覺得自己把楊善等福威鏢局的幾個人帶上真是太對了,這些人簡直都是老馬。
「大人,隊伍後面有人!」在莘莊宿營後,黃一彪稟告一聲,他是追蹤高手,有人跟蹤,自然會有所察覺。
「找個機會……」孟岩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明白!」
黃一彪跟着孟岩也有些日子了,他知道新主子可不是善人,那殺起人來,絲毫不手軟。
「大人,咱們兵分兩路,能瞞過東廠的人嗎?」
「瞞不過,至少不能讓對方掌握我們的動向,這些蒼蠅,還是清理掉好。」出了京城,孟岩行事也就少了些許顧忌。
「夫君?」
「怎麼樣,月兒,這兩天趕路還習慣嗎?」孟岩走過去,扶着郭月兒從馬車上下來。
「整天坐在車上,悶死了,夫君,我也要騎馬?」郭月兒不滿的嘟囔嘴道。
「你吃得了那個苦,這可不是你騎馬郊遊打獵?」孟岩道。
「小月可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女子,我的騎術可不比夫君差喲!」郭月兒道。
「行,騎馬可以,這女裝不能穿了。」孟岩點了點頭,同意了。
「好!」
「檔頭,他們兵分兩路,一路扛着儀仗繼續向前,另外一路全部輕裝前進,他們戰馬都是最好的,我們跟不上……」
「廢物,這麼多人,居然跟不上,你們平時都是幹什麼吃的?」封少宇憤怒異常,扈三娘的失敗,他被高讓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結果跟蹤孟岩的任務落到他的頭上。
這可是苦差事,風餐露宿不說,隨時還有生命危險,除了京城,那位孟大人可不再有任何菩薩心腸了。
「檔頭,現在怎麼辦?」
「東翁和督主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做了,這樣也好,馬上聯繫明月谷的大當家,告訴他,有一票肥羊,看他吃不吃?」封少宇陰冷的一笑。
你要是明火執仗,別人還不敢動你,否則就是跟朝廷做對,覆滅在即,可你現在不打旗號,微服私訪,那誰知道你是誰,借刀殺人,這不僅僅是東翁的意思,還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