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這樣可以嗎?」海棠的話扯回了左左的思緒,把眼光從臉往上移了移,也不知道海棠是怎麼弄的,頭髮還是全束起來了,卻一點也不顯得多。www、qb5。c0m\\
伸手摸了摸,左左瞭然,「全藏裏面了?」
「是,反正會穿着斗篷,沒人會一直注意。」
「行,就這樣了,你們趕緊給自己收拾一下,時間不多了。」起身讓出位子,左左這才發現兩位秦夫人還一直在旁邊站着,不好意思的扯出個笑臉,「抱歉,我走神了,你們去休息一下,一旦出了城,我們就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了,而且,蒼遠國這邊肯定會派兵來追,到時候只怕你們會要吃些苦頭。」
秦大夫人溫婉的笑笑,「能活着離開信陵就是我們的幸運了,受點苦不算什麼,我們也並不是世家小姐出身,能熬得住的。」
左左先是一愣,旋即瞭然,這秦家為了裴畫的母親倒真是犧牲了不少,而且,難得的通透,要不是以非正常的方式換了個皇帝,秦家必定是還能恩寵有加很長一段時間的,就算先皇去世,秦家也能安安穩穩的,只是到底世事難測。
「我們好了,小姐。」
左左看向兩人,褚玲長相艷麗,這麼一收拾反倒更顯得妖媚,要真是一個男人長了副這樣的相貌,只怕也要不得安寧,海棠長相清麗,性子又溫婉,現在看起來很有點多情公子的樣子,都很出色。
「走吧,出城的時候肯定要解開斗篷看臉,褚玲你躲着點。」
「……是。」
正想出去。左左忽然想起來一事,她知道兩位夫人會騎馬,可是縱馬疾馳的經驗一定不多,她自己親身感受了那種滋味,更主要的是如果受傷。速度必定會要慢下來,不知道現在做準備來不來得及。
「海棠,能找到用得上的乾淨軟布嗎?要做內襯的那種布料的。」
「能。買下這屋子後屋主留下了些東西沒帶走,應該有您要的。」邊說海棠邊在箱子裏翻找起來,很快就找出來一大捆。「您要做什麼用?」
左左示意她給兩位夫人。「把大腿用這個布綁上幾圈,最好是在內側塞上一點,騎馬會舒服些。」
褚玲和海棠瞭然,趕緊上前幫忙,兩位夫人也放開了,在兩人的幫助下解開褲頭很快就弄好,雖然有些不自在,有用就好。對於自己的騎術,兩人都沒多大信心。
「好了,出去吧。」
五個人一走出去。不說幾個大男人,就連龍溪都看得眼也不眨。當然,他看的是姐姐。
「怎麼,不合適?」左左摸摸頭髮,其實她也有點不適應。
「不,沒有,很合適。」秦瑞至趕緊搖頭,他只是沒想到自家夫人扮男裝能這麼好看,更沒有想到不止左左(屋.5.最快更新)拉小姐會那麼雌雄難辯,連她的兩個侍女都讓人移不開眼。
「咳,時辰快到了,出發吧。」裴畫收回視線,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提醒道,環兒眼神暗了暗,心中複雜難明,她一直都謹記自己的身份,在接到秦家人後她更知道自己配不上公子,可是……動了的心該怎麼辦?
這次回來她偷偷回去看了爹娘,可為了公子的安全,她沒有露面,只是留下了公子給她的金銀,以後……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爹娘的機會,悔嗎?不,值嗎?她覺得值,就算無名無份,她也甘願。
一一掃過眾人,左左總覺得漏了點什麼,最後,把視線落在老爺子身上,她知道漏了什麼了。
「老爺子,信陵認識您的人一定不少,想要順利出城,您的外表需要改變一下。」
秦榆翁愣了愣,不是直接吃下藥丸就好了?「怎麼改?」
指了指他下巴上的鬍子,「您的鬍子全颳了吧,還有,眉毛也需要染黑一下。」
要刮鬍子?秦瑞至兩兄弟都望向父親,他老人家對這鬍子向來寶貝得很,這要颳了……
「行,至兒,你來幫我颳了。」
「啊?!好。」沒想到父親會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秦瑞至愣了愣才去翻包裹,最後還是夫人找出來的小刀。
眉毛染黑有許多種方法,放在平時,左左隨便就能解決掉,可現在時間不夠了,他們必須得在第一時間出城,等得天亮,秦家人在應該起床的時間都沒有起床,必定會引起注意,等得探子把事情報上去,他們再想跑就難了,他們必須在爭取的這點時間內儘量拉開和追兵之間的距離。
「褚玲,把你那個包裹拿來。」
褚玲也想到了,趕緊把包裹打開,裏面不止有藥丸,還有可能用得上的比較難找的藥草,這都是備着以備不時之需的,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從裏面拿出一株紫色的藥草,它有個好聽的名字——紫星草,能起作用的就是它根莖里的汁,雖然是紫色的,現在也只能將就了。
看那頭鬍子刮掉了,左左把擠出來的藥汁遞給裴畫,「擦在眉毛上,量要少一點,儘量不要擦在眉毛下面的皮肉上,顏色太深了反而會引人注意。」
裴畫看着手裏的紫色藥汁,紫色的,可以嗎?
「只上一點點色,有用的,快點,沒時間了。」
確實快沒時間了,天邊已經有了亮色,隱隱的,裴畫聽到了城門口的動靜,疾步走到老爺子面前,小心的蘸了一點點紫色藥汁擦在白黑相間的眉毛上,白色果然被遮住了,近看的話能看出眉毛上帶了紫色,裴畫退後兩步看,果然看不出異常。
把另一邊的眉毛也上了色,再幫外公把斗篷系好,遮掉了花白的頭髮,再一看裴畫就笑了,「外公,您年輕了,要不是我親眼看着您變成這樣,在外面碰上我一定認不出來是您。」
秦老爺子懷疑的看他幾眼,真有那麼神奇?
秦瑞揚也笑,在這緊張的時候居然也有了一絲輕鬆,「還真是,父親,您看着就比大哥大一點點了。」
老爺子不理他們,轉頭問左左,「我這個樣子別人就認不出來了?」
「您要相信裴畫的話,他沒有說謊,放心,這個樣子我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城了。」
看大家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左左對抱孩子的幾人道:「你們要儘量小心。」
「是,小姐放心。」
深吸一口氣,左左道:「走。」
一溜的高頭大馬,一樣的黑色斗篷,一樣的傲氣十足,這樣一行人出現在城門口,還沒睡醒直打哈欠的隊長張着嘴巴愣在那裏,脫去華服,氣質大變的裴畫,蒼遠國的七皇子此時根本無人識得出,拍馬上前掏出一物在他面前晃了晃,「出城辦事,速開中門。」
「是,是,是。」小隊長只是輕輕掃了一眼令牌,根本不敢細看,就趕緊讓手下的兵去開中門,但是規矩所在,他小心翼翼的道:「可不可以讓您身後的眾位把斗篷稍微解開,我得認認臉,這是規矩所在,請您體諒。」
就算自己以後可能不再是蒼遠國的人,可他的血脈里有着皇家的血無法改變,本國的士兵能如此盡職,裴畫不可避免的柔了神情,「自不會壞了規矩。」
馬上的眾人紛紛解開了斗篷帽子露出臉來,不得不說這一行人都是長得極出色的,不說扮了男裝的幾個女人,就說十多個男人也不遜色,只是大家的臉色都故意擺得硬硬的,這樣不止讓人不敢輕辱,也是不願讓人多看,免得露了破綻,要知道,還有四個孩子藏在他們的斗篷之內。
小隊長一邊琢磨這究竟是哪方勢力一邊彎下腰退開去,讓出道讓一眾人出城,要是可以,他真想把那令牌奪過來好好看看,可是……他不敢,信陵城各方勢力,他這種小人物哪方都不敢惹。
揮着馬鞭跑遠,把城門遠遠的甩在身後了,左左才喝止馬匹,擦掉手心的汗,按了按還在狂跳的心臟,太刺激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秦家人尤其緊張,大冷的天還冷汗直冒,這一停下來身子都發軟。
「我們不能停留,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不過這一路上我們不能走來時的路了,從鏡無國繞道,海棠,你帶路。」
「是。」出來之前就決定好了撤退的路線,知道左左拉巫方向感不怎麼好,她也早就把這條路線研究透了,所以海棠答應得很有底氣。
左左對老爺子點了點頭道:「老爺子,把藥吃了。」
秦榆翁毫不猶豫的就打開盒子把藥吃了,讓他兩個兒子連阻止都來不及。
「爹……」
「嚷什麼,左左拉小姐要是有什麼企圖,不來救我們就行了,用得着給我吃毒藥還費這麼多心?至兒,揚兒,這一路上,你們只管聽從就是,不要發表意見,記住了?」
兩兄弟對望一眼,咬牙點頭,老父既然這麼說肯定就是有了想法,他們相信老父的眼光。
左左滿意的點頭,示意一人上前扶住失去知覺的老爺子,「儘量減小顛簸,好好護着。」
「是。」
「走。」
裴畫回頭再看了一眼信陵城,揮鞭跟上,再也沒有回頭,他會回來的,就如左左拉巫說的那樣,光明正大的回來,皇兄,新皇,到時候你會是個怎樣的表情呢?但願……你守得住蒼遠國數百年的基業,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判國也好,不忠不孝也罷,只要能為父皇母妃報仇,我都願意背負,敢做弒父殺君的事,你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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