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石被我一句噎的說不出話,片刻之後,才理直氣壯的告訴我:「你是我蓋過章的,當然是屬於我的。」
做人有你這麼不要臉的麼。
他突然和氣起來,笑道:「你這女人真是,做人要低調。」
我想,對於愛情,沒有哪個女人想低調吧,大多數都會羨慕小柯,有一個男人肯為她當着所有人的面表白,每個女人都有這樣的虛榮心,傷石不懂。
當然,他也不需要懂,他本來就是個外星生物嘛!
他湊了過來,蹭了蹭我,說:「好啦,中午和你吃飯。」
我不說話,傷石又說:「你知道的,我不習慣被人注意,就當遷就我嘛。」
話里居然有一絲撒嬌的味道,我不自覺的低頭笑着,撇了他一眼,傷石便眉開眼笑。
有時候我真是不懂,他那張冷酷的表情是裝給誰看的。
他親昵的推着我的肩膀,送我上了樓梯,我回頭看見他像個大男孩一般站在那裏,傻傻的向我揮着手。
我收住了面容,繼續低頭走路。其實我何嘗不知道傷石的身份的重要性,越少人注意他,對他越是安全。只是女人總是敏感而小氣的,眼睛裏進不得一粒沙子。
開學一星期都很平靜,凌天雄沒有再派人來搗亂,他果真是個大人物,被打爛的宿舍樓早已修葺一新,沒有誰能想到那天在那裏有過一場多麼激烈的戰鬥。
即便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傷石也沒有再搬回去住,他依然住在我的公寓裏。蘇珊徹底搬走了,去和譚子瑞同住,傷石則理所當然的佔領了蘇珊以前的房間。
在我微小的幸福里,我從未注意過,絕破曾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直到我發現,才驚覺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絕破笑着走過來,遞給我一個盒子。
「新年禮物。」一條大紅色的圍巾,是那樣鮮艷而熱烈的顏色。
在自習室和絕破閒聊了一會兒,許久不見彼此都很想念。絕破忙着參加市區比賽,總是在社團練習,所以很少有空找我了。
有些朋友就是如此,很久不聯繫也不會生疏,這樣才是稱得上朋友的人,我和絕破就是如此。
吃午飯的時候,傷石發來短訊,說去校外漢堡店等他,我收拾了書本就去了,過去之後才發現,漢堡店裏不止傷石一個人。
和他坐在一起的,是一個同樣帥氣的男孩,年齡看起來要小一些,臉上掛着稚嫩的孩子氣,即便如此,也沒辦法掩藏他是帥哥一枚。
和傷石比起來,男孩的笑容像是三四月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一笑就露出的白白的小虎牙,很容易叫人記住他的笑容。
男孩率先看見了我,眼神里露出異樣的光彩:「哥,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孩?」
傷石回頭打量着我,輕輕嗯了一句。
「哇,果然很特別。」他像是見到了稀有生物一般,好奇的走上前在我身邊轉了一圈,從上到下看着我,忽而又扭頭對傷石說,「哥哥的眼光真是不錯!」
「傷石,他是……」
「我是他弟弟,我叫韓宇。」不等傷石說話,這傢伙居然開口自己介紹起來,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我看了傷石一眼,不是說要低調的麼,怎麼又把自己弟弟搞來了。十分頭痛,看着韓宇伸出的手,我禮貌的和他握了握。
這個叫韓宇的傢伙,果然比傷石健談一百倍,自從我坐下來,他就沒停止過,從學校說到他的愛好,說到他的理想,又說到他欣賞的女人,當然,從頭到尾我和傷石都是傾聽者的身份。
傷石面無表情的喝着鴛鴦奶茶,看着韓宇一副停不下來的樣子,偶爾對着他皺皺眉頭。
韓宇對我說道:「小惜姐姐,你別介意,我哥哥他就是這副樣子,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半點笑容也沒有,從小到大,我見他笑的次數都是有限的。」
傷石瞪了他一眼,他還不住嘴,繼續道:「本來就是嘛,小惜姐姐又不是外人。」
韓宇忽然很神秘的探過身子,低聲問道:「小惜姐姐,關於我哥哥的身份,你都知道了吧?」
「啊?嗯,我知道。」我笑道。
「這麼勁爆的身份,有沒有被他嚇到?」
「呃……有一點。」
「其實,我小時候是不相信的,不過隨着年齡增長,見識過很多次哥哥的超能力,我就不得不信了。哎,我覺得老天爺很偏心耶,為什麼把這麼牛的身份給了哥哥,為什麼不給我呢?」
「趕快吃,吃完趕快回學校。」傷石忽然冷道。
韓宇不屑的看了傷石一眼,繼續對我說道:「他就是這樣,老是嫌我煩人,我是犧牲自己休息的時間來看他的,居然又趕我走。」
我笑道:「韓宇呀,你下午不是還有課嗎,趕緊吃完回去上課吧!」
「哎……我才不要去呢!」他皺着眉頭,無比痛苦的說,「上課的那個老頭子,好囉嗦的,我聽得都煩了,下去,我能不能和小惜姐姐一起玩呀?」
「玩?她也還有課。」
「哎呀,好容易我來一次,不差那一節嘛!」韓宇撒嬌般看着傷石,傷石卻不退步分毫,「絕對不行。」
「小惜姐姐……」嘟着嘴巴,佯裝可憐般看着我。
「好了,你不是還要去圖書館麼,你先去,反正現在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我陪陪他好了。」拗他不過,我只能這樣對傷石說。
傷石想了一下,終究還是答應了,不過他臨走時再三強調,一定不能誤了下午的課。
他總是有着過分的成熟和認真,少了些韓宇那樣的青春活力,有時候我會覺得傷石生活的很累,但他自己好像就是喜歡把每件事認真去做。
以韓宇的性格,沒有傷石在場,他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他的話很多,好像永遠也說不完一樣,這樣快樂的男孩使人羨慕。
我們很快熟悉起來,我才發現,韓宇的搞笑功力也是一流,幾句話就把人逗得捧腹。
「你也經常這樣和傷石說話嗎?」我好奇的問他。
韓宇一副泄氣的表情,皺着眉頭說道:「別提了,他就是一塊木頭,世界上沒有人能把他逗笑。」
「你好像很怕你哥?」
「不是怕,我是很愛我哥的……」韓宇覺得用詞不當,撇了撇嘴,「哎呀,我是說,我們感情很好的,其實你看起來好像他對我不怎麼樣,其實我哥對我特別好,比我爸媽對我還好。」
「為什麼呢?」
「我哥就是這樣一個人,好像世界上就沒有他在乎的東西,不過我能看得出來,他很在乎小惜姐姐的,當然,他也很在乎我。」
「呃……他很在乎我嗎?」我抿了一口奶茶,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確定。」
「當然啦,其實我哥在乎不在乎,很容易分辨的。」韓宇提高了聲音,好像在做着一項只有他知道的演講,「他在乎的,就會不經意的去干涉你,雖然面上還是冷冷的,有時甚至叫你不太能接受,可這更說明他在乎呀,否則,他是連看上一眼都不願意的,更別說去干涉了。」
我想了想,好像真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