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的小了,依舊狂嘯的風將死亡氣息傳遍整塊大地。全//本\小//說\網//身上的盔甲滿是裂痕,手中的盾牌早已殘破不堪,儘管血和泥水沾滿了全身,但雙方的士兵還是在廝殺着,用武器、利爪和尖牙、還有一切可以使用的東西戰鬥着。殺戮的感覺早就把疲勞和恐懼沖的乾乾淨淨,陣形破碎,毫無指揮的狼人聯軍已經被壓到了城邊,無數的士兵紛紛退向城內,希望藉助城牆的保護。血族聯軍的士兵則重新收緊了隊形,將大盾舉在頭頂,一邊抵擋飛射而來的羽箭和落石,一邊將來不及撤退的小股敵人徹底碾碎。
已經陷入混亂的狼人戰士們只能眼睜睜看着無數同伴倒在血族騎士的劍下,或是被一涌而上的巨魔們砍成碎塊,無數重新折回試圖解救同伴的士兵立刻被陣形整齊的對手一個個放倒。從戰爭開始到現在,已經有超過3成的狼族同盟士兵失去了生命,十多萬具屍體幾乎鋪滿了整塊戰場,各色的血液混着雨水,在大地上結成片片血泊。
低沉的號角重新劃破了夜空,血族聯軍立刻退到了城牆上弓手的射程之外,重新排列好整齊的方陣,空中石像鬼和翼族也分別退回了自己一方的上空,慢慢的畫着弧線盤旋,雙方重新恢復了對持。只是血族聯軍帶着一絲驕傲和興奮,狼人聯軍帶着幾絲不甘和悲憤。整個戰場似乎又回到了開戰前那樣寂靜,只剩下了風中那刺鼻的腥氣,還有滿地的殘肢斷劍。
血族靜靜等待着身魁梧的食人魔慢慢推上一具具攻城器械,狼人收攏殘兵後退回了城內,準備着迎接即將到來的攻城。雙方就這樣在一片沉寂中積蓄着氣勢,但突如其來的異變,卻徹底打亂了雙方的節奏。
巨大的爆炸聲突然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遠處,山坡上的神殿閃出了一道奪目的白光,整個神殿頂層被炸的四分五裂,巨大的石塊和碎片四處飛賤,神殿所在之處只剩下了濃密的灰煙。整個戰場的人都被這場異變驚呆了,看着那漸漸消散的灰煙,還有化為一片廢墟的神殿。
隨着爆炸過去,一道銀色的光華自遠方破空而來,直掠至雙方的上空,兩邊散出的銀光如同鳳凰展開的羽翼,在身後拖出慧尾的光華就像美麗的鳳尾。銀色光芒匯成的鳳凰將黑暗的天空一分為二,在高空中畫出一條長長的銀痕,撒下無數光韻。六道墨紫色的光華如同忠實的護衛,緊緊伴在它左右,銀鳳凰在空中略一盤旋,立刻飛向了神殿方向。周圍試圖上前攔阻的石像鬼和翼族,還未接近,就筆直的自空中直墜而下,在地面摔成了無數的冰塊。
「黑暗之凰?」
弗里德里希驚訝的抬頭望着天空,雖然只是停留了短短一會,但周圍的空氣明顯降低了溫度,刺骨的寒氣隨着銀光掃過的每一寸土地,為什麼原本觀戰的她現在為什麼會急速的沖入敵陣,再加上神殿剛剛發生的異象立刻讓火焰之龍醒悟了。
「是齊冀和路西安!!」
焦急的血焰之龍不由嫉妒着能在空中自由來去的黑暗之凰,生怕失去機會的他立刻重重揮下了手臂,隨着他的命令,血族聯軍在號角聲中像潮水一樣湧向了黑暗中的阿什特里特城。
人類步兵舉着巨盾,掩護着弓手*近城牆,向城上射出一陣又一陣的箭雨,遠處的投石器則甩出滿天的火球,混着油火的巨石冰雹般落向了城內,將石制城牆砸出一個又一個凹痕,來不及躲避的守城士兵立刻被砸成了肉泥,殘碎的血肉滿天飛舞。食人魔推着撞城錘筆直的撞向了城牆,剩下的聯軍士兵順着雲梯和攻城車直衝而上,在他們天賦異秉的身體面前,那高達十幾米的城牆只不過是道低矮的籬笆般,絲毫不能阻止他們的前進。城上的狼人同盟軍則射下了密集的箭羽,投下了無數的石塊和滾油,成群的士兵握着鋼刀長劍,將一批又一批爬上城頭的敵人砍翻在地。
城牆上變成修羅地獄時,神殿內早就變成了神的戰場,若大的神殿頂層只留下了幾絲殘磚破瓦,原本精美華麗的石柱被砍成了幾截,悽慘的躺在地上。紅青兩種顏色的光環淡淡在罩在齊冀和路西安身上,兩位君王就這樣執劍對峙着,鬥氣捲起的狂風在兩人周圍咆哮。
「為什麼我們這些黑暗之子每次見面。」齊冀將長劍緩緩平舉,紅色的劍穗在狂風中劇烈的飄抖着,劍身上所刻的一串文字開始發出了刺眼的血光,「都要刀劍相交呢?」
「這可不像你應該說的話。」路西安笑了,殷紅的血液自面頰上的傷口中滲出,剛剛的一次交手明顯是齊冀佔了上風,雙手猛的將巨劍高舉過頂,「無力弱小者才會借着虛偽的和平共存,用來抵抗強者的襲擊。對君王來說,只有征服才是一切!」
「不能改變?」
「永遠!」
隨着巨劍劃出的青色光芒,兩位最強君王的對話徹底被斬斷了,劈空的巨劍將殘存的石牆輕鬆掃平。閃過對方一擊的齊冀長劍平刺,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紅芒,掠過了路西安留下的殘像後,輕易的貫穿了遠處的燈樓,被那巨大衝擊力破壞了結構的燈塔立刻折成了兩段,半截巨大的塔身直墜向地面,發了一聲巨響。
「不愧是血之君!」
閃過攻擊的路西安將諾德之書塞入了胸甲內,輕鬆的躍向了虛空,齊冀長劍一帶,兩位君王帶着光芒掠過了黑暗的夜空,畫出了一道完美的光弧後,落向了另一處樓頂。兩人就這樣在黑暗的城市上空飛躍着,當中伴隨着長劍相交的刺耳聲,紅青兩色的光芒不時閃動,承受不住的高樓發出沉悶的斷裂聲,巨大的磚瓦石塊砸向了地面,掀起巨大的煙塵。
整座城市成為了君王的競技場,來不及躲避的士兵立刻成為了建築殘骸的犧牲品,躲在家中的平民只能無助的顫抖,乞求着自己能躲過這場災難。藉助牆面反彈後,一些狼人同盟的強者跳向了高空,卻發現自己只連君王背影都追不上。相對於他們算是幸運的,提早在高處準備幫助路西安的各族戰士,不是被捲入了劍氣切成了碎片,就是像紙片般吹開,從空中無助的墜落。
就在無數的戰士只能敬畏的仰望天空時,一隻銀色光鳳急速的從天空中掠過,略一調整方向後飛入了那如怪林般密集的樓群,高速通過後產生的真空引起了狂風,將周圍的一切卷向了半空中。銀光所到之處到處是刺骨的寒氣,建築立刻變成了冰堆成的高塔,士兵則變成了一座座凝固的冰雕。
「黑暗之凰!!」一名年老的狼人戰士躺在路邊,額頭上泊泊流下的鮮血染紅了那蒼白的長髮,呆呆看着身邊那些殘屍和寒冰。頭上,銀鳳凰帶着君臨一切的氣勢劃破天際,切碎了黑暗的夜空,「萬能的月神啊,請保佑狼人族吧!」
無數事物從眼前飛速的掠過,下方就是如蟻般的士兵,我在高塔所鋪成的怪林中急速翱翔,一路上似乎有很多試圖阻攔的螻蟻被彈飛,但我已經懶得考慮這麼多了,只管緊緊追着那兩個巨大的力量而去。
雖然齊冀鄭重的交待過,絕對不允許我進入阿什特里特半步。但是,不管從他閃爍的眼神還是含糊的交待,都代表着事情不是奇兵突入這麼簡單。開戰到現在,路西安竟然一反常態的躲在城內,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隱隱約約的氣息似乎在隱藏着自己的存在。
君王之間的戰爭不容一絲遲疑和鬆懈,更何況對手是七君王中有着最強之名的狼王路西安。齊冀的力量雖然公認是不輸於路西安,但是另一個強者的捲入,立刻會變成一把從背後刺來的毒匕,隨時可以改變勝負的天平。遠處的兩個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視野中,我不由立刻加快了速度,長長的裙裾劃空了空氣,在空中拉出了一絲尖嘯,全身的力量開始在前方匯集,在空中畫出了一道長虹。
「該死。」
集中全部精力與齊冀纏鬥的路西安發現了從遠處直衝而來的銀鳳,連忙向後退開,試圖閃過她的攻擊。黑暗之凰的速度在君王中首屈一指,沒有人敢小看那恐怖的速度所轉化成的攻擊,狼王雙臂一揮,四片青色的齒狀光幕立刻在身前張開,擺出了全力防禦的架勢。
「琳?」正在生死相搏的齊冀立刻感到了破空而來的凌厲氣勢,轉頭凝望,眼中閃過了一道血光,轉身推開了路西安的長劍,高聲厲吼道,「不要過來!」
齊冀的吼聲隱約傳入了耳中,但我已經衝到了攻擊範圍,雙掌一繞,幾道銀星立刻自身邊如柳絮般散開,迴旋着射出。極寒的銀芒將空氣立刻液化,帶着冰寒的水露襲向了狼王。青色的齒狀光芒將銀芒彈向四處,撞成粉碎的銀星把路西安附近數十米全部化成了寒冰地獄,幾名剛剛趕上來的狼族戰士立刻凍成了冰雕,從半空中落下摔成了碎末,萬物皆被封凍,厚厚的冰層包裹住了一切。
雖然*着光幕彈開了銀星的直擊,但路西安身上還是罩上了一層白霜。我立刻重新折向了高空,開始重新準備下一擊,奇怪的是齊冀卻沒有藉機攻向路西安,卻只是凝望着我的方向。
來不及思索,地面的景象已經變的無比細小,然後變的一片模糊。我筆直升上了冰冷的高空,穿過了厚厚的雲層,一輪滿月立刻出現在了眼前。巨大的圓月上似乎每個斑點都清晰可見,正向四處播撒血紅的光芒,將整片如絮如棉般的雲海染成一片赤紅。
「血月?」
飄舞在雲海上方的我,沒有心理去欣賞這種恐怖的美景,慢慢放平了身形,重新落向那雲海之下的大地。就在要穿破了雲層時,左側突然閃動着耀眼的金光,一隻帶着金色光弧的飛鳥從側面狠狠的撞來。一個向下,一個向上,雙方都有着如閃光般的速度,根本來不及閃避,那隻金鳥立刻在眼前變的巨大無比,隨着光華流動,點點星芒伴着劇烈的耳鳴,我最後的記憶是在一片黑暗中墜向大地。
這場被稱為蝕之刻戰爭的少數倖存者,向後世是這樣描述的:
滿山遍野的士兵們正在泥濘里,城內的石道上,和對手拼死廝殺。用斧子或拳頭砸開對方的腦袋,用長劍和利爪切碎對方的身體,*散發着熱氣的血液來溫暖自己被雨水和寒風凍僵的身體。負傷的同伴躺在腿邊,痛苦的呻吟着,手掌無力的曲張着。但這一刻,所有的人就停了下來,看着了眼前充滿恐怖的景像,濃密厚重的黑色雲層上方透出了無數金銀兩色的光芒,如藤蔓般佈滿了整個天空,隨着光蔓破碎,籠罩天空的雲層被被的粉碎,一輪血紅的圓月掛在一片赤紅的夜空中,兩點微光從空中墜落,如同天上的群星落向了大地,在空中分別劃出了金銀兩色的殘痕。
這一切,都是末日之門開啟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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