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晨順勢趴在辰池肩膀上,幽幽說:「這怎麼還沒有消息吶……」
「你現在只用這樣安安心心等着就好。」辰池順順青晨的頭髮,柔聲道,「着急也沒有用。」
青晨將尖尖的下巴也擱在辰池肩膀,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那你快給我笑一個,讓我樂樂。」
辰池無奈,卻格外配合的勾起唇。
青晨在他臉上戳出一個小酒窩,滿意的笑起來:「你要是有酒窩的話肯定也特別好看。」
雖說辰池不笑的時候就無比疏離冷漠的臉龐也不太適合有酒窩這種可愛的器官東西。
辰池就隨着青晨在自己臉上胡亂折騰,他知道青晨現在很擔心,就只能靠着做其他的事情去轉移注意力。
就這麼等了很久,辰池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青晨無比激動的拿起來遞給他。
「快接電話!」青晨都沒有看看到底是誰打來的電話,只是希望能夠是鄭諾,最好得到的消息也是好的。
辰池看了眼屏幕,按下了接聽鍵:「怎麼樣了?你再不打電話過來,青晨都快要衝過去幫忙了。」
電話那頭的鄭諾語氣聽起來倒是平靜,辰池卻從裏面聽出來了如釋重負的感覺:「沒事兒。」
辰池便將這句話轉達給青晨:「沒事兒。」
青晨這才呼出一口氣,一顆懸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
辰池喊的那些媒體如他所料,比鄭諾還要先到燦誼傳媒,不過他們過去的原因是收到消息,燦誼旗下的某個藝人有了負面新聞,想要趕過去採到第一手資。
那時候燦誼傳媒已經下班了,不過公司裏面還有着加班的人在工作,門口的保安本來是想要攔住他們的,最後卻被他們突破了防線,跑進了公司。
等到鄭諾去的時候,很輕易就走進了燦誼傳媒內部,而且沿路都沒有人注意他。
這時候保安都跑去解決那些媒體了,作為一個傳媒公司,被別家媒體跑上門拍新聞,已經算得上是種挑釁行為了。
像幽靈一般跟着鄭諾的男人全程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跟着他,存在感極低。
直到鄭諾在進了電梯之後對他說:「凌誼白身邊有幾個身手不錯的保鏢,會在他的辦公室周圍守衛,你負責纏着他們,下手不要太狠,把人撂倒就可以。」
那人默默的點了頭。
鄭諾的神情從在蜂巢的時候開始,就嚴肅到了現在,眼底的深沉情緒里仿佛藏着無數的波瀾。
凌誼白並不是那麼好接近的,不過鄭諾還是輕鬆的到了他的辦公室樓層,那些保鏢就直接交給了幽靈般的男人去解決,鄭諾直接用某些手段暴力打開了凌誼白辦公室的門。
好在,進去的時候,鄭諾並沒有見到自己最怕的事情發生。
凌誼白就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面目斯文,手裏端着杯紅酒,慢悠悠的品嘗着。
見到鄭諾進來,凌誼白根本一點意外都沒有,反而表情淡定的說:「來了,坐。」
鄭諾冷笑一聲,走到凌誼白面前,沒有和他廢話,直接從衣服裏面拿出手槍,「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
「現在放人,一切都好商量。」
凌誼白看着鄭諾的動作,笑道:「鄭少這是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你,只是通知你而已。」鄭諾居高臨下的看着凌誼白,「你外邊兒的那些保鏢都是些廢物,至於你……你覺得你有可能從我手裏面逃脫?」
「誰說我就只有外面那些保鏢呢?」凌誼白也將紅酒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和鄭諾的手槍挨在了一起,「不過鄭少就這麼兩個人來這裏,真是有魄力——但是我就不相信,鄭少會為了一個女人,正式和我撕破臉皮?現在我凌家,也不是之前的凌家了。」
鄭諾眯起狹長的鳳眼,不屑的看着凌誼白:「你凌家現在又如何?」
凌誼白被如此輕蔑,臉上快速閃過了一絲猙獰,卻又很快的恢復如常:「鄭少這麼多年果然都沒有變過,一如既往的傲慢。」
「行了,我不想和你廢話,婆婆媽媽的。」鄭諾直接說,「趕緊放人。」
現在的時間,凌誼白應該不會有時間對景襄做出什麼來,最多不過將人關了起來而已。
而且鄭諾也相信,景襄沒有那麼容易就吃虧。
凌誼白繼續笑着:「鄭少不要着急,放人當然可以,但我們總得談談條件吧?」
「你早就知道我會過來。」鄭諾冷笑,「看來你算計這一天也算計很久了。」
「我這個人呢,最大的優點就是小氣,以前那些仇,恰好都沒有忘記,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在鄭少身上找回來,當然不會讓機會白白失去
。」凌誼白此時的模樣充分昭顯了什麼是衣冠楚楚的小人。
「說吧,你要什麼。」鄭諾此時的耐心已經快要用盡了,臉色陰沉,滿眼的不耐煩。
凌誼白拍拍掌心,辦公室的一道暗門便被打開,有人架着景襄出來了。
景襄看起來衣着正常,沒有遭受過什麼不好的事情,不過此時緊閉着眼睛,不省人事。
「景小姐酒量不太好,一杯就醉了。」凌誼白有些失望的搖頭,「真是遺憾,要是景小姐和鄭少不是那種關係,我倒是很想和景小姐發展一段不錯的關係……」
「你到底想要什麼。」鄭諾看着景襄,眼神里浮起了不易察覺的擔憂。
「很簡單,鄭少以前做過什麼,現在我全部還給你,就可以了。」凌誼白笑的很是得意,「這間屋子裏面現在全部是我的人,鄭少如果覺得可以成功的帶着她從這裏走出來,那麼不妨一試,當然到時候會發生些什麼意外,我也只能向鄭家賠罪了,不過我凌家現在應該不會怕受到鄭家的打擊報復……」
這下換成了凌誼白在威脅鄭諾,所以他從頭到尾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景襄,完全是衝着鄭諾來的。
等了這麼多年,凌誼白才借着這個機會出手,也算是能夠忍耐了。
「凌誼白。」鄭諾輕輕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嘴角掛着有些憐憫的笑容,「你大概不知道,有些人,這輩子都註定了會失敗的。」
凌誼白剛剛想要說話,鄭諾就已經出手了。
不管是凌誼白自己,還是他那些佈防在這間辦公室里的人,都沒有看出鄭諾是怎樣動手的。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挾持着景襄的兩個人已經躺在了地上呻吟,鄭諾已經攔腰抱起了景襄。
「一號,讓我們凌少爺好好的享受一下。」鄭諾話音落下,那個跟着他一路過來的男人已經出現在了辦公室里,並且拿起桌子上的手槍,抵在了凌誼白的額頭上。
相比起來,凌誼白身邊的這些保鏢,完全失去了作用。
凌誼白直到這個時候才慌了神。
鄭諾不再看他,直接抱着景襄離開,連背影都透着對凌誼白的不屑。
被喊做一號的男人,那張讓人看了一眼就會忘記,假如在人群中遇見根本不會在意的臉上,出現了今天的第一個表情。
他扯了扯嘴角,絲毫不在乎自己已經被凌誼白的保鏢圍繞着了,眼睛裏有着灰暗的殺氣,冷聲道:「你跟我走一趟吧。」
凌誼白微微顫抖着聲音問:「去…。去哪兒?」
沒有幾個人可以被手槍黑黝黝的洞口指着還淡定的,凌誼白剛才那些故作出來的雲淡風輕已經完全沒有任何作用了。
「當然是讓你好好享受一下的地方。」
……
「那個人能夠安全的離開嗎?凌誼白不是有很多保鏢?」青晨想到鄭諾和那個一號兩人就直接闖去了凌誼白的地盤,可真是夠用膽識的。
「一號沒那麼脆弱,不過就是一些保鏢而已。」
「他很厲害?」
辰池的手指在青晨後背慢悠悠的滑動着,低聲道:「他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那些曾經想讓他變成死人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裏
。」
青晨聽到這句話,莫名的就心裏一顫:「什麼意思?」
辰池語氣別有深意:「總之,不用擔心他們。」
就好比凌誼白,以為自己如今能夠和鄭諾作對了,卻是忽略了一個問題,即使那個時候他都沒有辦法贏過鄭諾,現在的鄭諾,更是他沒有辦法贏得了的。
鄭諾經歷過的某些事情,足以讓凌誼白嚇破膽。
「那以前鄭諾到底對他做過什麼?」青晨還是挺好奇這個問題的。
辰池幽幽一笑:「讓他嘗了嘗什麼是人世間最大的悲哀。」
「啊?」
「實際上,他之所以會……是被鄭諾嚇出來的。」
那個時候,某日凌誼白與某個野模在酒吧的衛生間裏情不自禁,結果衝出去了警察掃黃,凌誼白被嚇到了,所以後來那方面的功能就出了點兒問題。
那些警察,自然是鄭諾安排的,早就做好了局等着他上鈎。
「咳……那他也挺慘的。」青晨腦補了一下當時的場景,不由的有些同情起凌誼白來,和誰作對不好啊,偏偏要去招惹鄭諾這種混世魔王。
不過好在凌誼白雖然確實有些覬覦景襄,但還沒有真正的對景襄做些什麼事情。
他還有一絲理智,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夠做的,特別是在女人這個事情上面,凌誼白多少知道些內情,他要是真的敢動了鄭諾,那麼鄭凌兩家就真的撕破臉皮了。
凌誼白還沒有這個膽子,敢給凌家找上這麼大一個仇人。
畢竟小輩之間的摩擦在那些老傢伙眼裏,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但要是真的牽扯上兩個家族,那就沒那麼簡單了。
「那凌誼白以後還會不會找鄭諾的麻煩?」
辰池想都沒有就回答:「當然會。」
不過即使找麻煩,鄭諾也能夠應付。
再說了,鄭諾這些年的仇家,豈止凌誼白一個?在鄭狐狸手上吃過虧的人,在這京城都多了去了。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青晨知道景襄沒事兒,也就不再擔心。
不過青晨才剛剛鬆了口氣,就被辰池押着繼續在跑步機上運動,這個時候,青晨總算是沒有了抵抗的心情,反正都已經和辰池協商好了不去健身房,想要鍛煉也只能在家裏面。
青晨在這邊跑步,辰池就坐在沙發上處理學校的事情,不時抬眼看一眼青晨,光是看着她的背影都覺得心情愉悅。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不過青晨戴着耳機,並沒有聽見。
辰池瞄了一眼號碼,並沒有立即接聽電話。
而是等着屏幕暗了之後,再次亮起,才將手機拿起來。
「餵?」
「辰少吶,您現在可是大忙人,想要見您一面簡直難如登天!」
又是圈子裏的紈絝少爺,辰池表情不變,語氣淡然:「怎麼,是多想要見到我?有什麼好事兒?」
「有沒有好事兒,都得想到辰少您是不是?」
「行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辰池一如既往的話說,面對這些紈絝少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但又能讓他們始終記着他的存在。
「嚯,這不是確實有好事兒嘛。」男人笑了幾聲,滿口得意的說道,「我這周訂婚,辰少怎麼都得抽空賞面吧?」
一般情況下,他們邀請人,無非就是發張請柬就可以,只要在邀請辰池這樣身份的人時候,才會親自打電話通知。
辰池不咸不淡的問:「什麼時候?」
「周五晚上七點,香格里拉,辰少您可務必得到場。」男人傾力邀約,「我這好不容易要訂婚了,怎麼着算是個大日子吧?」
「你都訂婚了,確實是個大日子。」
這位少爺平日裏也是個花花公子,現在能夠收下心來找個女人訂婚,不管是為了什麼,確實也是不容易。
而這人的交際網絡很寬泛,到時候,估計京城圈子裏的少爺千金都會悉數到場,陣仗會很大。
「那辰少您肯定會來的是吧?我可是第一張邀請函就發給您了。」
「嗯,我會準時到場。」
「得嘞!辰少是個爽快人!不過……。您這回來,是不是準備把您金屋藏嬌的那位,帶出來給大家看看?」那人滿口的戲謔,「圈子裏可是傳了許久了,但見過那位本人的寥寥無幾,您是打算將人一直藏起來,不捨得給大家看?」
辰池無聲的笑了一下:「該讓你們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
「行吧,我反正是期待着,到底哪個姑娘能讓咱們辰少都動了凡心?」
閒聊幾句之後掛斷電話,辰池將目光放在青晨身上。
她的跑步時間已經結束了,這時候正慢慢走了幾步平復心跳。
青晨剛想要走下跑步機,就感覺一個東西往自己腦袋上罩了過來,辰池直接將毛巾蓋在青晨臉上,動作卻很輕柔的給她擦汗。
「表現不錯。」
低沉的嗓音隔着毛巾傳到青晨耳朵里,她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是吧,所以一切都看我想不想要認真的去做。」
辰池給青晨擦了汗,把毛巾收回來:「快去洗澡。」
青晨開心的扭着身子往浴室走:「好啊。」
辰池看着青晨故意扭動的細軟腰肢,眼神頓時一暗。
不過青晨並沒有發覺,心情特好的哼着小曲,覺得這樣的生活實在是美滿的很。
直到洗澡水放好了,青晨聽到浴室門打開的聲音,扭頭就看到了辰池站在外面。
「你幹嘛……」
辰池緩步走進去,淡定的將毛巾清洗後放在架子上,說:「你洗你的,不用管我。」
青晨:「…。你這句話說的我很沒有底兒。」
浴室燈光打下的曖昧光芒照耀在辰池的臉上,將他挺拔的鼻樑照的近乎透明,卻有種驚心的英俊。
青晨看着辰池那般模樣,不由的吸了口氣
。
偏偏辰池還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她,眼裏暗光涌動,眸色深沉。
明明還隔着衣服,青晨卻覺得自己像是被辰池那雙眼眸看透了一切,嚇的趕緊轉過身去:「你先出去!不要打擾我洗澡!我不想和你共浴!」
辰池笑了一聲:「我什麼都沒說你就這麼緊張。」
青晨側着臉看他:「你不要忘了你昨天晚上對我做了什麼!我沒有把你趕回你那邊去已經很善良了好吧!」
「我做過什麼?」辰池明知故問。
青晨腦海中回想去昨晚的記憶,臉頰唰的一下變得通紅:「你自己知道!」
辰池笑的玩味,卻沒有繼續招惹青晨,暫時離開浴室。
不用着急,夜晚還長呢,多得很的時間。
……
鄭諾將景襄抱着,直接從凌誼白的專用電梯離開,一路下到地下停車場,帶她離開了燦誼傳媒。
景襄直到後半夜才醒了過來,凌誼白嘴上說的是景襄不勝酒力,一杯就醉,實際上,景襄的酒里被下了藥,她喝下沒有多久就睡着了。
而景襄和凌誼白見面的過程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凌誼白給出了非常合理優渥的合約條件,景襄看了之後覺得很滿意,這份合約可以對她以後的事業有很好的助力。
「如果滿意,我們就簽了這份合約,以後就是合作夥伴,燦誼傳媒會盡力扶持景小姐的事業,也希望景小姐未來能夠帶給燦誼更多的利益。」凌誼白說的直白,但也沒有什麼錯,本來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就是相互利用的。
哪裏還能夠像鄭諾給她的公司那樣,一切為了景襄,為了景襄的一切?
不過景襄也沒有奢望更多,確實靠着燦誼傳媒這顆大樹好乘涼,她知道只要加入燦誼,以後的演藝道路會走得更加順暢。
沒有再猶豫的簽下為期五年的合約,景襄笑着說:「那希望以後可以和凌總合作愉快。」
「當然。」凌誼白說着站起身,從酒櫃裏開了一瓶紅酒倒上,遞了一杯給景襄,「為我們的成功合作,慶祝一杯。」
景襄不可能拒絕,只能夠接過酒杯:「合作愉快。」
可是這杯紅酒喝下去,她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來,周圍熟悉的環境讓景襄幾乎立即判斷出自己的所在之處,她復又閉上眼睛,再睜開,發現自己不是做夢之後,瞳孔里有着異樣的神采。
而鄭諾的聲音適時在她頭頂響起:「我跟你說過,讓你不要和凌誼白有任何接觸。」
景襄臉上沒有任何的慌亂,語氣很冷靜:「他給我下了藥。」
這時候身體的酸軟程度提醒着景襄,她之前遇到了怎樣的事情。
鄭諾低頭看着景襄,那張漂亮的驚心動魄的臉上此刻沒有任何的波動,仿佛無悲無喜。
眯起狹長的眼,鄭諾俯下身子,捏住了景襄的下巴,眼睛逼視着她的:「景襄,你到底想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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