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看着謹言憤怒的臉,再看她與時寒的動作,呃了一聲,尷尬的笑,對手指:「那個……這事兒……我可以解釋的。」
謹言覺得,他家妹妹真是笨死了,就這樣被人佔便宜,這可如何是好。這樣長兄如父,自家閨女還不懂事兒個感覺怎麼破!
謹言瞪一眼阿瑾,又瞪時寒:「她是小孩子,你也是麼?你就這樣欺負小姑娘?我真是看錯你這個人了,如若真的喜歡阿瑾,你可以登門提親,這樣算什麼!」
阿瑾連忙開口:「什麼登門提親,哥哥我還小。」阿瑾無辜臉,只是她的無辜臉又被謹言瞪了一下。
時寒微笑:「提親自然是該來提親,只是,長幼有序,我這不顧忌你們呢?」
時寒這樣理直氣壯,謹言竟然無言以對,倒是阿瑾,她掐腰看傅時寒言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來提親,我們就要答應麼?」
時寒戳她的臉,她的小臉兒鼓鼓的,時寒覺得特有趣:「你可以不答應啊。阿瑾自然有這個權利。我可以再來的麼!呵呵!」
阿瑾:「……」再來?您還能要點臉麼?
「一次不同意我就來一次,兩次不同意我就來兩次,其實也沒什麼關係的,好事總是多磨。對吧?」時寒態度太好了,好到謹言不能再發火,阿瑾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好。
看趙家兄妹如此,時寒微笑:「做人不用這麼張牙舞爪的,沒意思。」
阿瑾覺得,和這人完全沒有辦法溝通,又想剛才他的話,阿瑾站在時寒身前,面對謹言:「哥哥,我有點悄悄話想和時寒哥哥說,你先暫時迴避一下好麼?」
暫!時!回!避!
謹言真是無語了,他想說什麼,但是看這兩人十分純潔的小表情,終於無語的甩了一下袖子,徑自離開。
謹言離開,阿瑾抱胸問:「你能給我說說麼?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說。」
時寒手指輕輕滑着桌面,言道:「重點是,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阿瑾很肯定:「不是!」
時寒若有似無的笑了出來:「阿瑾不相信時寒哥哥麼?我不會害你的。而且,我從來都不是試探,而是真的告訴你我知道的事實。」
阿瑾撓頭:「傅時寒,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很可怕咧!」
時寒點頭:「有呀,很多人說過,可那又怎麼樣呢!我總歸不會害阿瑾小姑娘就是了。你放心好了,別人不知道,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直接找我便是。」
阿瑾笑:「好!」這話,也是間接的承認了傅時寒說的話。
傅時寒微微垂首,似乎自言自語,他低低言道:「木妍不會無緣無故自殺的。她在四王府沉浸了多少年,也知道自己為什麼進入四王府。雖然我不認識她,但是看王妃選了他,必然就是有緣由的。木妍很聰明,既然聰明就不會不判斷當時的情形直接自殺。我猜她出現在那裏,是要見什麼人,而你們家這麼緊張。就應該是你們府里的人吧。除了提醒那個人不該出現,她應該還在短時間內做了其他的佈置,一個能將消息傳遞出去的法子。而她的死,其實也是另一種幫助你們的方式。萬三現在就是個例子,現在許多人都看到萬三出現,也看到他匆忙離開。四王府,就算不能陷入更大的漩渦,想必也會受到很大的衝擊。我想。這是她在匆忙之間能想到的所有算計之策。」
阿瑾看着時寒,整個人目瞪口呆。
時寒低語:「詳細查看她最後一段日子接觸的人,事兒,或許能找到很大的線索。」
阿瑾豎起大拇指:「厲害。」
時寒微微揚頭,問道:「這足以換一頓晚餐了吧?」
阿瑾點頭:「可以,太可以了!以後求天天在這邊吃飯,大神!」
時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神?我是麼?」
阿瑾雙手合十,崇拜臉:「你真的是啊!真棒!腦子太好用了!」
…………
而這時的萬三也檢查好了,他發現自己並沒有中毒,那個針上面確實塗了東西,但是卻不是□□,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才想到木妍這麼做的緣由,丫鬟小紅果然已經不見了,事情也鬧大了。
他匆忙的回了王府,甫一到門口,就看管家正在等他,一見面,管家便是沖了上來:「王爺請您快些過去。」
萬三不敢停歇,立刻沖了過去,甫一進門,就被茶杯砸中,四王爺怒氣沖沖:「你還有膽子回來麼?」
萬三立時跪下:「請王爺聽屬下詳細解釋。」
四王爺強忍怒氣:「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萬三平復一下心情,言道:「屬下無意之中發現木妍姨娘偷偷往外傳遞消息,本來屬下想立時告知王爺,但是王爺十分疼愛木妍姨娘,我便是不敢實話實說。正好她要出去面見那個與她勾結的人,我便是想着跟蹤她。這樣就可以人贓並獲,可是誰曾想,她發現了我,而且立即自殺了。自殺的時候,她還布了局,讓我以為自己中毒,就在我衝下山找大夫的時候,這事兒就傳了出去。」
四王爺厲聲:「你說什麼!」
萬三連忙言道:「屬下絕對沒有胡說,我覺得,木妍姨娘接觸的絕對不是一般人,如若是一般的偷&情,她不會這麼決絕的自殺。而且,屬下想她出現的時機,總是覺得怪怪的。您覺得,她會不會是其他人安排過來的?」
四王爺怒吼:「自然不會,木妍十分溫柔,她……」四王爺突然停下了話茬,他盯着萬三,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她有問題的?」
萬三言道:「就是兩天前。我本來是想查到確實的證據在這麼做的,但是誰知道她竟然死了。」
四王爺:「那現在就是說,你什麼都沒找到?」
萬三回:「沒有。我正在派人找小紅。木妍身邊的那個丫鬟,那個丫鬟是八年前進府的,當時是木妍姨娘選了她。現在她失蹤了,我總覺得,找到她,似乎就能找到些線索。」
四王爺:「既然如此,那就趕快找人,至於木妍的屍體,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她那邊的線索,你給我詳細調查。我要知道,她究竟是在外面有人還是一進府就是個陰謀,如若一進府就是個陰謀,那麼這十幾年來,她傳了多少府里的事情出去。」
想到這裏,四王爺簡直咬牙切齒,他萬萬沒有想到,木妍會是有問題的。
「這個賤人,她竟敢來算計我。這個賤人。」
雖然很疼愛木妍,但是四王爺確實還是更相信萬三的話。萬三自他十幾歲之時便在他身邊,一心一意為他籌謀,萬三全家的身家性命和個人的前途也都在他身上。所以四王爺是相信萬三的。
「這件事兒,你給我處理妥當。左右一個妾,也不算什麼。」四王爺自我安慰。
確實是不算什麼,但是丟人啊。本來就沒啥好名聲,如此一來,真是更加難聽。有時候嘴長在人家身上,不是你不讓人說,人家就會不說。
不過一日的功夫,這事兒便是傳遍,連身在皇宮的天家都聽說四王府的「妾」詭異死了。他看傅時寒的寒冰臉,叱道:「整日沒有正經事。」
時寒沒有接話,皇帝問道:「你可知究竟是為何?」
既然是天家詢問,時寒自然有問有答:「並不知道。只是據說當時萬三也在,萬三是四王爺的親信,大抵……木妍姨娘與人有染被察覺?想四王府後院女子也是不少。四王妃跋扈、許側妃又將一切抓在手中,美貌姨娘更是一個賽過一個,木妍覺得空虛寂寞偷人,也未必就不可能。」
天家冷笑一下:「她不是四王妃,只是一個側妃。與許幽幽一樣。他們府里,是越發的有出息了。」
時寒沒有猶豫,繼續:「也許,四王爺覺得六王爺那般活的恣意比較爽快,因此打算效仿一二?」
天家抬頭看時寒,挑眉言道:「你說的是真的?」
時寒微笑:「不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是,四王爺比較蠢,什麼能力也沒有還以為自己有大能力,每每要丟人作死,真是不夠看!」
噗!小太監腦袋幾乎垂到了腳下,這樣的話,也只有傅公子敢說了。但是……真是太對了呀!這麼些年,能貢獻笑料的,除了六王府,便是四王府了。
天家嘴角抽搐看傅時寒:「你倒是直接。」
時寒認真言道:「皇上讓微臣說,微臣自然不敢不說實話。」
「可是你這樣直白,就不怕朕不高興?」其實年紀大了,越發的喜歡聽真話,即便是這話不怎麼好聽,他也是十分的欣慰,就覺得,委實難得。
「微臣既然領着俸祿,便是不能欺瞞皇上,如若食君之祿都不能解君之憂,那麼我這人也沒什麼存在的價值了。」
天家盯着時寒:「朕就是喜歡你這樣直白。」
傅時寒官位算不得高,但是卻相當於皇上的機要秘書,大家自然也是高看三分。不過但凡請客遊玩,傅時寒都是一概並不參加,不管大家如何邀請,傅時寒都並不出面。可是上京之中,總歸有幾個人是例外的,其中一人便是齊王爺趙沐,近來趙沐並不離開京城,整個人過得似乎也是春風得意,大家不解其為何如此,但是倒也並不奇怪。趙沐這十幾年來都不常駐京城,如今年紀漸大,許是想法也不同了。
而此時,傅時寒看着趙沐下的帖子,笑了起來,那種笑容如若讓一般人看了,只覺得心裏發涼,傅時寒看人,總是給人十分溫柔的感覺,可是實際上卻並不如此,但凡是接觸久了便是明白,這人不是這般。他笑的越溫和,大抵是越要算計你了。
如果說想看傅時寒這個人怎麼真心的笑,那麼便是要看他與嘉和郡主趙瑾如何接觸,只有那樣才是最真誠的傅時寒。
自從差人盯着趙沐和傅將軍,時寒果然發現了一絲端倪,他不明白這兩人為何勾搭上,但是卻也並不把趙沐當成朋友。人人都知道他與傅將軍的糾葛,如若說希望兩人忘掉過去的一切,那麼時寒是怎麼都做不到的。
「六王府……可有帖子過來?」時寒問道。
「並不。」小廝回。
時寒聽了,頷首:「給齊王府回話,就說我會和郡主一起到。」
這個郡主,不做他人想。
不管旁人如何在乎別人的眼光,傅時寒卻是不在乎的。
一到傍晚,傅時寒就來六王府蹭飯,完全不理會自己是個男子的事實。只是,這一日的六王府氣氛不太好。時寒可不覺得是因為木妍,自然,有她一部分的原因,可是木已成舟,但凡有心思的人都不會將這種奇怪的氛圍表現出來。
見時寒到了,阿瑾連忙將他拉到一邊:「你表哥昨天晚上來了。」
時寒:「然後呢?」不是來還卦的麼?難不成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兒了?時寒覺得,自己當時應該在場的,最起碼,也可以看戲啊!
阿瑾扁嘴:「然後啊,然後就是,他非要給那四十一個卦都送給姐姐,姐姐說她只要一個,然後兩個人吵起來了。再然後,我哥哥就給所有的卦都留下了,現在姐姐又和哥哥鬧彆扭呢!」
時寒默默無語……這六王府的人,真的都不怎么正常。這麼點小事兒,真的沒問題麼?
「你希望我過去調節一下氣氛?」
阿瑾忙不迭的點頭。
時寒默默心說:怪不得謹言今天沒找茬,原來是和瀅月鬧彆扭。這彆扭……腦的好!一直鬧彆扭,大概就不會有心情來挑剔他和阿瑾接觸的太多了吧?真是的,這年月,占點便宜容易麼?
「時寒哥哥,你看我哥哥一直生氣,嫂子都不敢多說話。這樣多不好啊!」阿瑾搖着時寒的衣服:「我剛才過去試圖賣萌,結果被呲了。你過去發揮你天然冷氣的絕殺,搞定他們好不好?」
阿瑾神神叨叨的用詞讓時寒十分的頭疼,不過他還是聽懂了。說起來,大家真是不能隨隨便便的怪他,都說他小時候慣着阿瑾,結果造成了阿瑾這樣奇怪的語言結構。可是那個時候,明明是所有人都說很可愛的,現在竟然只怪他自己。
來到飯桌前,時寒打量幾人的神色,開口言道:「趙瀅月。」
瀅月立刻:「到!」回答完,囧了一下,看時寒:「有事兒?」有些人,看着就讓人害怕,傅時寒是一個,不管他怎麼溫潤如玉,瀅月都記得他那些次做壞事兒,這人絕對是她心裏的陰影。
時寒微笑:「你不用這麼緊張的。我就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參加齊王爺的宴席?」
瀅月看阿瑾,阿瑾看時寒,茫然臉。
時寒微笑:「趙沐請我去遊船。我想,你們應該感興趣,阿瑾是一定要去的,你要不要去?」
瀅月皺眉問:「我可以去麼?」又想了一下,言道:「我去不好吧?畢竟男女有別。」雖然她挺想出去散散心,但是總歸有點怪。畢竟皇叔是個男人。
時寒並不當做一回事兒,開始吃東西,待一口吃完,看着瀅月言道:「沒關係。反正你們都是親眷。聯絡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瀅月:「那……去吧!」
時寒:「那我讓景衍來接你。」
我勒個去!啥米!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謹言怒道:「傅時寒,你覬覦我一個妹妹還不夠,還要把我另外一個妹妹劃拉給你表哥?有沒有你這麼會打算盤的。」
時寒無辜:「覬覦?有麼?」他轉頭問阿瑾,阿瑾笑眯眯,「沒有!」
謹言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自家有個傻妹妹,專注傻白甜路線一百年,真是不能忍。
時寒攤手:「你看,阿瑾說沒有。」
「那也不能讓景衍來接瀅月,這像什麼話。」謹言繼續憤怒。
瀅月這個時候也開口了:「對啊,怎麼能讓那個討厭鬼來接我,你胡說什麼。」
時寒看他們兩人的樣子,繼續言道:「接着接着不就熟了麼?謹言,你也不能耽誤你妹妹嫁人吧?對吧,六嬸。」
六王妃看幾人的表情,有點不明白究竟怎麼了。她正在想的是,要不要去接觸小紅這個丫鬟,聽時寒冷不丁的問她,條件反射的點頭。
時寒笑:「你們看,六嬸都是這個意思。謹言啊,你就是太緊張了,其實瀅月和景衍也挺配的,說不定一回生兩回熟,就互相喜歡上了呢!雖然現在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哪有不私下相看的?」
謹言與瀅月俱是憤怒:「你不要胡說八道。」
時寒:「有麼?謹言,你不想將瀅月嫁給景衍麼?聽說你還做主為瀅月留下了景衍的定情信物呢。真是……人家的定情信物是手帕,你的定情信物是四十一個卦。嘖嘖,真是太難得了。」時寒搖頭晃腦的。謹言看了,恨不能將鞋脫了狠狠的咔他的腦袋。
「你在胡說,就別來我家蹭飯,我這不是不想看他們在那裏繼續糾纏麼?如若知道這卦是這麼個意思,我怎麼都不會同意留下來。傅時寒,你們家的人,怎麼心眼就這樣多。」謹言忿忿。
瀅月歪頭看自家哥哥:「哥哥,你要幫我……」
謹言:「放心,如若你不喜歡,哥哥才不會送羊入虎口。」
「哥哥最好!」兩人一同瞪視傅時寒,傅時寒微微垂首,勾起嘴角。
阿瑾看了,簡直想豎一下大拇指,真是高啊!傅時寒簡直是算計人心的教科書,不解釋啊!
「時寒哥哥,我給你呈湯。這魚湯可好喝了,下午的時候就開始燉了,所有的精華都在湯里,超級棒!」阿瑾狗腿的為時寒端了一碗,笑眯眯:「嘗嘗。」
謹言看自家妹妹這樣體貼,簡直是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素問看謹言氣憤的樣子,也給他端了一碗:「喏。給你。」
謹言:「還是媳婦兒好,妹妹什麼的,果然都是別人家的。」
瀅月聽了,連忙:「哥哥吃這個。」夾菜夾菜!
場面頓時和諧起來,對於這個,阿瑾覺得,果然有的人就該用到該用的位置上,大殺器啊!
「哎哎,你們聽說了麼?蘇府昨天讓人偷了,啊哈哈哈哈!讓人偷了!」大笑聲從外面傳來,六王爺大踏步進入,而他身邊跟着的,正是玉真姨娘,玉真見了六王妃,連忙一福。
自從發現了玉真的力大無窮,六王爺的小廝就變成了兩個人,一個是福貴,另外一個便是這位玉真姨娘。出門打架再也不怕的節奏,真是棒棒的!
阿瑾乖巧:「爹,您用膳了麼?快坐。」往日裏,六王爺都是不與他們一起吃的。
果然,六王爺揮手:「吃過了吃過了,剛才我們在外面吃的,哎呀,哈哈哈。你們知道了麼?蘇府那個老色狼,明明都沒那啥了,還嘚瑟,納了一房新人。臥槽,那個新人也是個神人啊,進門三天就給蘇府偷了。現在人沒了,蘇大人正在擊鼓告狀呢。你說他也不嫌丟人,腦子讓狗吃了麼?」
六王爺都能嫌棄他的智商,可見蘇大人真是氣極了。
阿瑾最是配合了,她支着下巴問道:「都偷了什麼?」
「哈哈,金銀珠寶唄?聽說蘇家家底兒本來就不怎麼行了,這還是五王妃那邊貼補的,結果呢,這人竟然偷了那麼許多。哈哈哈!」
阿瑾:「那還真是……太好了。」
六王妃言道:「他們家也是作孽。如今不過是罪有應得。」
六王爺連忙點頭:「可不正是。對,有個事兒,我想與你商量一下。」
六王妃含笑示意他說,六王爺立刻:「是這樣的,我想着,能不能將木妍的屍體要回來,咱們給人好好埋了。不管怎麼說,她當初也是個好女子,如若她當時腦子清醒嫁了我,哪會像現在這樣慘。如今人死了,還要不知被怎樣的糟蹋。」
六王妃聽了這話,一怔。
六王爺搓手,小心翼翼:「你、你、你不願意?如若你不願意,那就不這麼做,我都聽你的,其實我沒意見的,呵呵,我沒的。」
真是一副十足的懼內相。
六王妃垂首,半響,抬頭,語氣十分溫柔:「我自然是同意的。王爺做的這是大好事兒。好好一個姑娘,在四王府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連個安葬的地方都沒有,本來就是可憐。只是王爺,外面都在謠傳,說木妍姨娘之所以自殺,是因為偷人被抓到,您這樣去要人。他們未必肯給的。畢竟男人都好面子啊,四哥未必願意。而且,指不定還會懷疑那個姦夫是您。」
六王爺跳腳:「懷疑是我?他好意思懷疑是我?如若木妍真的肯偷我,當年直接嫁到咱們府里得了,還用嫁給他麼?真是個棒槌。只要你同意了,一切都好。別的我不擔心。」
六王妃:「我自然是站在王爺一邊,不管王爺做什麼,我都會支持王爺。」
六王爺感動的熱淚盈眶:「美芙,你真是太貼心了。」
六王妃含笑:「這麼多年的夫妻,我最了解您,您也最了解我,不管做什麼,我都是支持你的。」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六王爺覺得,這一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娶了沈美芙,如若沒有沈美芙,他不會過得這樣幸福。
「那行,既然你同意,我就這麼做了。老四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我分分鐘干翻他!」六王爺擼袖子,帶着玉真往外沖:「我現在就去要人。」
如若一般人家,現在早已經炸鍋了,可是六王府倒是十分詭異,見到這樣的事兒,大家該幹嘛幹嘛,平靜的不得了。
六王妃等人更是全然沒有當一回事兒。不僅如此,六王妃心情似乎還好了許多,竟是心情頗為舒暢的繼續吃完了飯。
待到飯後消食兒,阿瑾與時寒在院子裏散步,時寒:「小生就有這般榮幸,可以陪你一起散步。」
阿瑾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時寒哥哥,這樣拿腔拿調的說話,真的很不適合你的畫風。我覺得,整個人都陰暗了呢!」
傅時寒忍着笑,認真:「你不覺得我這樣很有學問麼?」
阿瑾搖頭:「不覺得耶。」
兩人俱是笑容滿面,笑夠了,阿瑾言道:「如若父王給木妍的屍體要回來,我覺得母親會開心,而且,也會讓我們六王府處在一個極好的位置。」
時寒看她,見她小臉兒十分認真,挑眉問:「說說你的看法。」
阿瑾掰手指:「母親安排了木妍,她自然是不希望木妍真的那麼慘。人都是有感情的,木妍就算是死也要幫我們,這種情誼讓母親很難受。難受自己最後沒有讓木妍離開那個地方。所以要回木妍的屍體,我覺得甚好,最起碼,我們可以好好安葬她,活着不能讓她回家,死了我們總是要達成她的心愿的。這是其一。而其二,如今人人都懷疑木妍是有個一個姦夫的,更有甚者,例如腦子轉的快的,他們不會認為是有姦夫,他們想的是木妍的來歷,想的是木妍是不是其他王府的探子。而父王過去要人,乍一看幾乎是坐實了這事兒與我們府有關。但是……不然!」
阿瑾停了下來。
時寒笑:「對,不然。繼續說。」
阿瑾想了一下,歪頭:「如若真的有關係,不會這樣明目張胆的去要,不怕查,就說明真的沒有關係。而且,大家都知道,我爹慣是不着調,當初就很喜歡木妍,現在木妍在四王府死的奇怪,他去要人,太符合他的風格。如果不去,才不符合!」
時寒拍手:「我的小姑娘,終於長大了,分析的極好。就是這麼個道理。」
阿瑾黑線:至於麼?
時寒補充:「其實這步棋,甚妙。這個世上,不缺任何人,但是唯獨你爹這樣的及時雨除外。我有時候甚至都在想,他是不是扮豬吃老虎,他也許……也不是事事都受我誘導,不是那麼蠢!」
阿瑾:我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你誘導!傅時寒,你的心眼還能更多一點麼?」
時寒無辜道:「其實真的能。」
阿瑾立時狗腿兒:「時寒哥哥,我是你嫡親嫡親的妹妹,你一定不會算計我的,對麼?」
時寒:「不會!」還沒騙回家呢,怎麼能算計!
阿瑾:「我就知道時寒哥哥最好了……」
時寒:「呵呵,你還能更狗腿兒點麼?」
阿瑾對手指笑眯眯言道:「其實,真的能!」
時寒被她的動作萌化了,看她俏皮的樣子,忍不住拉了拉她的包包頭:「學我說話不可以哦!」
阿瑾:「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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